第16章 難為我如此對他
「『皇后元氏，為人惡毒，六宮皆怵之，朕平日里不說，可是朕知道！淑妃死於她手！』皇上大聲地說出了這句話，面色嚴肅莊重，似乎真是在緬懷淑妃。
「這卻讓沁妃的哭聲忽然止住了。
「原來他是知道的啊。
「『皇上！淑妃娘娘還未見著三皇子養老送終，怕是三皇子也難逃毒手啊！』沁妃依舊哭喊著，吵得皇后耳朵生疼。
「那晚，皇后大鬧漪瀾殿，失手殺了沁妃。皇上也吐血身亡，留下了那本，還攤在御書房的魚台上、未作完的遺詔。
「當年皇上生命垂危，曾親手將遺詔的第一卷，交予了護國大將軍、祁望山。
「祁老將軍還清楚得記得，先皇將這份詔書交給自己的時候，說著的話。那時皇上只得坐在榻上，寫出的字雖蒼勁有力，可是還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元氏本就不配為後！』皇上用力拍著手邊的醒木，卻是幾乎咳出血來。
「祁望山連忙上前去扶著皇上，卻被擺擺手制止了。
「『元氏作惡多端，惡毒善妒，致六宮子嗣稀薄，朕今日先去跟沁妃，商量著三皇子的事，明日會將她打入冷宮，立靜婉為後。』
「靜婉是淑妃的小字，祁望山聽得出，皇上對自己的妹妹，是用了真心的。祁望山記得，自己勸過妹妹，要她將元氏做掉，可是她不願。
聽完了這一大頓言論，於久久原本只當聽故事，可是卻好容易理清任務錯綜複雜的關係，就開始了自己的吐槽大會。
「這個祁老將軍也真是的，既然疼愛自己的妹妹，就別送進宮裡嘛！還要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於久久撇了撇嘴，首先表示了對祁望山的不滿。
祁承桓卻是連眉頭都沒皺，將心中的話語掩飾下去了，反駁道：「若是皇上當初非要娶淑妃的呢？」
「那也可以假死什麼的，不就把妹妹送出去啦！」於久久算著平日里，看那些大咖演過的古裝劇，心中不服氣，便嘴快說了出來。
「那祁氏一族，就只能日日活在抗旨不遵、欺瞞聖上這樣的、誅九族的罪責之中，永生永世不得安寧。」祁承桓繼續給於久久解釋道。他不想於久久懂，可是希望她知道人心的險惡。
「可是他可以把皇后殺了呀，那樣淑妃不就是皇后啦？」於久久沖著祁承桓翻了個白眼，「皇上這麼喜歡淑妃，也不能裝聾作啞？」
「如果皇后其實是一個籌碼呢？」祁承桓繼續說著，神情似乎急切起來了，「元氏能做皇后，身後的力量定然是會震懾朝政的，若是殺了元氏，元家滿族造反，該如何？」
「我……」於久久的腦瓜子轉了一圈又一圈，卻總也想不出新的辦法了，就賭氣踢翻了地上的錢袋子，「我又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后，更不是大將軍！我何苦操心這事兒？」
穿越過來之後，為了原主的安全起見，於久久還是覺得，無論閑談或是其他，聊到朝政總沒好事。
祁承桓倒是鬆了一口氣。這個如今他自己都沒能解決的問題，也不想讓於久久牽扯到其中的利益關係鏈上來。「久久自然聰慧，這件事情，我自然也是不懂的。」
於久久本想破口大罵「不懂你丫裝什麼裝？」，可是看到了祁承桓將臉放在膝蓋上的憂鬱模樣，又忽然捨不得了，只好敲了一下祁承桓的腦瓜。
「黑雲上來了，眼見今日了無風雨，倒是趁著天陰了下來，早早去了鎮上，交了野味兒便是。」祁承桓抬頭看了看天，之前那副模樣便轉瞬間消失不見了。
於久久的語氣也鬆了不少，卻依舊不搭理祁承桓了，只是跟著他，一同去了鎮上。
「掌柜的！」祁承桓首先叫門了。
於久久卻是毫不客氣，直接上前去砸門，那本就有些破爛的木門，被於九九拍的咣咣響。
祁承桓有些無奈的，將於九九攔了下來，生怕自己再慢一步，就會保不住那扇門。看見掌柜的不在，只好吩咐小二：「去稱重算價，我們也好快快離去便是了！」
小二答應著，便接過二人背後的籮筐，到后廚稱重去了。
「久久，」祁承桓見於久久還是不願意理會自己，便按住了她的肩膀，「無論如何，這些事情我最終都會……」
於久久也不聽他說完，只是毫不客氣地拍掉了祁承桓的雙手，「男女授受不親。」
「你我二人四日後便是夫妻了……」正準備接話的祁承桓，又一次被於久久的話打斷了。
「所以更要避嫌，」於久久說完，接過了店小二遞過來的二十兩銀子，也沒看著祁承桓，話卻是對著他說的，「去物色些物什去了。」
祁承桓眼見如此，只好順著她來，連忙腳不沾地地追了上去。「久久，吾不願隱瞞，可汝亦應知吾苦心，」祁承桓心道。
看著祁承桓略微發黑的眼圈，於久久更是氣不打一出來，「這廝定然是到處鬼混去了！竟成了這般模樣，難為我如此對他！」
於久久倒是毫不客氣，擼起袖子沖著祁承桓喊道：「其實你說要開店都只是順著我來，對吧？你就是想我把事情做完，你坐享其成？」
其實她心中知道，祁承桓待她不薄。她只是需要找個缺口，來發泄發泄自己的怨氣罷了。
「你不是吵著嚷著要開店嗎？昨晚我就將具體的事宜，盡數記錄下來了。」似乎是看出了於九九臉上的怪異之色，齊承桓將一本書，塞到了於九九的手中。
看著手裡不薄的計劃書，於九九才明白，齊承桓為什麼會如勞累。
「九九，你拿著這鐵板是要作甚？店鋪應該用不到這種東西，才對啊。」齊承桓看著於九九蹲在鐵匠鋪門口，研究著被堆放在門口的幾張鐵片。
於九九彷彿沒有聽到齊承桓的話一般，仔細對比著那幾塊鐵片。就因為這幾個鐵片，她的腦子裡突然跳出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