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友情關係公司的生涯

離開酒店以後，經過一陣子的內外修正，我打算徹底與酒店斷掉一切關係，包括我的前女友。從而輕裝邁入一個嶄新的時期。我知道現在看起來，對於我處理前女友方式，的確不妥。所以我說那是我最不願意提起的一段。

通過我三姨家表哥介紹，我來到一家私人汽配汽車的小門店工作。因為這與我前面的酒店經理幾乎是風馬牛不相及。所以，那裡面的除了人際關係，其他絲毫沒有值得借鑒。我剛開始進入了這家小店。老闆因為跟我表哥那是發小，同窗，同事，鄰居。幾乎是「四好鄰居」。這個交情可見一斑了。因此，我也是得到了「學習階段」待遇與工作不區分。

學習期間，我要儘快了解掌握汽車的基本構造，基本知識。要知道汽車分為幾大系統，每個系統應用是什麼？因此，我表哥給我找了一本《CA30解放卡車原理構造圖解》。大概有30頁，但是因為是12磅重磅銅版紙，立刻雕刻印製。所以，很厚實很重。這本書可以算作我進入汽車汽配行業的入門老師。作為老闆，我哥的同學，不可能手把手交給我。同時他店裡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他親戚老家的親戚。一個山東漢子。比我大了幾歲。但是性格倔強，特別口頭表達能力很差。主要是看倉庫提貨。我們就叫他「山東」吧。另一個是原國營軍隊汽修廠，退休的三級業會。所謂的「三級業會」，那就是主要負責「台賬管理」那時候，還沒有全面普及電算化管理。所以，業務賬目都是靠手繪製作，卡片式管理。他主要負責這個。年紀比較大，退休人員返聘嗎。因為我們叫他「老湖南」吧尊重點。其實，我對她沒啥好印象。老頭是湖南人，跟山東一樣，很倔強。但是，功利心很強。且這人太過於俸上妒下。這是我最不感冒的。還有一個就是店裡隱形店員「飛會」。所謂「飛會」，也就是現在說的「兼職會計」。只是當時行業叫法。這就是我老闆當時店裡的組合。

合作夥伴主要是某國企大型修理廠。他們是當時全市唯一僅有的一個。專門修理進口汽車的，修理廠。當時，在我94年學車之前，全北京汽車保有量約為250-280萬輛。其中80%是公車20%是私家車。進口車總量佔據50%左右。主要是日系，德系，美規車為主。也有韓系，蘇式，歐系。（含東西歐）。著名的車型有「皇冠MS1124M」，「MS1205MA」，超豪華「MS1225MS」。賓士「124底盤，140底盤，老賓士」。一汽大眾「上海桑塔納，原裝桑塔納旅行」。東北一汽「紅旗7100，紅旗100，紅旗200（進口）小紅旗720488」。天津「夏利730，7100，730998」。北京「2020南場，213，切諾基北場」（北場為國企，南廠為股份中美合資）。美系「福特系，雪佛蘭系，林肯系，卡迪拉克系」（為啥不叫通用，福特。雪佛蘭？因為那時候還有很多走私車。比如奧茲莫比爾，所以很多車是見不到的。主要見過的修過的就這類）。德系：賓士，寶馬，奧迪，大眾。歐系：「捷克，波蘭，義大利，奧地利，匈牙利，西班牙，英國，法國」等。日系：「日產系，尼桑系，豐田系，三菱系，本田系，日野系（重卡，中卡），奧拓系」等。按照發動機來說主要3種化油器，電噴以及柴油車。其他都是國產雜牌車攢車系。例如當初的長城，拿著豐田「科爾希達M171」車簍子底盤配上一個「北京121」0.5噸貨車吉普的底盤。周邊外觀拿厚厚膩子一抹。成！這就是國產車了。

那時候算的好的，比較正規的純國產車也有，「老上海760，720」前中網不同。海南海馬的「海馬10，海馬323」前者是海南在「科爾希達171旅行車」攢出來的。後面則是全面散件組的。那時候上層公子們起個洋名字「CKD和CAD」其實就是「全散件組裝」和「半散件組裝」。全組裝，其實最多，多容易見到。因為它是按照「配件關稅」進口。然後在國內按照圖紙拼裝起來。在搞到「大貿」手續。換個標誌買到市場。比如當時的半軍工「獵豹」，「雲豹」系列（不是台灣裝甲車是SUV）。那時候還沒有「七座商務概念」。國產合資車，那時候很流行。不過那時候汽車利潤大的嚇死人。在這我只是小小揭露一下。比如，上海產當時的「桑塔納」。它是德國不成功的「桑塔納」淘汰產品，這車地盤較高，所以急剎車經常失控，在德國只開了1年就強行下線。隨後隨著改開神話，引入了中國。而當時他在歐洲新車售價是約為08.-1.2萬美元。當時貨幣兌換約為1:6.就是約為7萬人民紙。就算是加上關稅翻。最大也就是15-16萬。跟現在普通B車沒太大價格差。但是，上海一出來先拿到海外去了。那是根據中德協議。在香港太古車行，標價21萬美刀。美刀，美刀，美刀重要三遍。當時奧迪A200，歐洲市場售價，2.4-3.8萬美刀之間。那可是當時93款新車。而且原裝奧迪汽車。您這個CKD組裝攢車？還好意思賣21萬美刀？頓時間成為「百年不滅笑話」（後來因為很多70后都閉嘴了，所蒙起來80，85，90就容易了）。回來後市價人民紙賣到18-21萬。「桑塔納旅行車」俗稱「大屁股」。要買到24-28萬。而且進京渠道主流被幾個什麼人控制住。不買？你愛買不買。「全市統一價」。

而那時候，我所在的街道，那是全國行業聞名的「汽配一條街」。整條街道，除了唯一家在街口的小賣部以外，清一色汽配，汽車店。當時隸屬關係有：「糧食局，物資局，紡織局，派出所，街道辦，衛生局，教育局，治安辦，人武部，」。可以說那時候在我們這條街，那是「黨政工青辦，軍警憲共特，全民汽配一條街」。這就是那時候真實寫照。當然了都不會他們自己經營。而是出租房屋。我們店就是隸屬於原糧食店的一位頭頭。我那時候聽老闆說過，錢每次都是他拿但是，房產權是糧店的，我那時候很奇怪？怎麼公家房產權，錢私人拿著？哦，想起來「公私合營」嗎。

第一次幫人家買電瓶。汽車電瓶當時是很獨到的一個產業。有專門做這個店鋪。也在這條街。這條街我一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滿大街騎車「掃街」挨家挨戶要名片，遞上名片。但是剛開始我還沒有片子。只有店裡空的，手寫自己名字。我就要求自己每天寫上10個片子。然後拿出去交換。這個沒啥不容易的。只要進了點見到人直接說。「您好，我是X店的新來的跑件的，這是我的名片。你這都主要做啥？」。對方一般會介紹一下，但是也有的懶得理你，因為知道你要「拼縫」。所謂「拼縫」就是賺個差價。主要是利用不熟的客人，不了解街道資源分配。所以一時間找不到需要的。你就可以轉一個差價。我跟老闆中間。老闆按照50%給我提差價。比一般店要低一些。他們都是60%。為什麼？因為是從「學徒」開始。人家都是成型了來的。所以，我得拿出一些學徒資本。

那次買電瓶，本主是兩個東北客人，進了我們店，詢問電瓶。要的是奧迪A200電瓶。這種電瓶與一般電瓶不同，主要是他的樁頭帶有特殊觸感螺母。跟一種電路控制有關。有節電，防盜功能。而奧迪A200那回事原裝進口車。只有少數人才有。大眾是沒有的。一般走私車較多。所以，很難有國產仿造的。和所謂「副廠」所謂「副廠」就是其他國家地區的代工點生產的。其實他們也分等級。這個以後再說。

但是，正是因為我每天都要到街道去「掃街」。所以，幾乎這條街道被我全都掃遍了。因此，他們一說這個，老湖南立刻回絕沒有。我當時想，反正老闆說了，可以准許我拼縫了。那到嘴的鴨子還能不吃？他們倆剛要走，我立刻上來攔住。我一般不在櫃檯內。不方便。因為櫃檯間距很窄。只夠我一個人側身通過，裡面有2張辦公桌對接橫著擺的。所以我怕耽擱時間，客戶走了，我一般都在北邊牆下放的沙發坐著。

我開口問道：「你要的是那種原裝A200奧迪的電瓶？帶梅花樁頭的嗎？」，那倆人已經到了我們門口，一聽我說，似乎覺得我可能找得到。便轉身回來，朝著我說：「是呀，必須要帶梅花樁頭，不然電瓶防盜器接不上」。我回道：「有，可是只有德國原廠的。價格不低呀」。這就是我學到一手，當然不是跟我們店裡。我們店裡那個老湖南。還是一腦子「部隊機關裡面的混日子」知道的車輛知識也不多。還總跟我著「擺個師傅架子」，真把我當學徒啦？所以，我哪會單獨買包好煙。一般就是大雲，中華，馬寶。自己不捨得抽。主要是給其他店裡的「跑件」抽。然後了解一些車輛配件知識。你想吃人，拿人哈哈對吧。所以了解到不少額外知識。

那倆人一聽價格不低，好像根本不在乎。「兄弟只要你拿的來，多少價格不是事」。我心想別問，這保準是公車。那會公車就是某些人私家車。而且油錢，修理都不要自己掏。都會公家報效。而且報效還能有點賺頭。聽過「打撲克」那個小品吧？血淋淋例子。這玩意，在酒店見多了。於是，我拿了電話，給我知道的哪家打了電話。結果，第一次拼縫，他失敗了。我把對方報價給念出來。當時就反應過來了。但是，話已出口，為時已晚。心裡就一時在盤算如何補救。「1248你聽到吧？這價格不低吧？」然後哥倆相互看了看：「行吧，你去拿吧。我們等著」，這個那時候必須先問清楚。你是匯票，支票，還是現金？其中匯票最差，支票如果是現金支票等同於現金。而其他支票根本不該要，因為要等三天銀行才能到。那時候「經濟速度可以吧」。所以，每家都有規矩。路客也就是隨機來的。必須是現金，現金支票。

但是，我必定是第一次，沒有經驗。結果我沒有問對方。就騎上車就出去了。不一會我就把電瓶拿來了。我們那時候都不是先付款。只要你簽字打條，就行。但是，前提是你跟人家至少臉熟。我那時候通過在酒店鍛煉幾年，早已經習慣跟人打交道，交朋友整條街幾乎沒幾人不認識我。因此，拿貨很便利。但是當我跟對方結賬時候，對方給的是支票。我當時頓時傻了。這時候你說不行？會吵起來。那就麻煩了。支票也是理論上官辦流通的呀？咋不行？你不就是傻眼啦？咋辦？我下了恆心。拼了反正大不了拿工資賠給人家。因此，就收了。

老湖南因為這件事，鬧大了。跟我老闆彙報，添油加醋。老闆也是很發愁很擔心。這個我能理解。必定支票是不是隨意收的。但是，我跟老闆說了，我叫他們倆留下了聯繫方式。地址電話。並且次日一早，我就騎車特意從他給我的地址處，繞行過去。去看看。老闆同意了。但是我知道按照他的性格，依舊是很擔心。我老闆那是「諸葛從來不弄險！」但是我那時候則是「弄險則在險中求」。這就是帶差

到了那一看，果然，那裡有個他們的駐京辦事處。而且，我看真的看到其中一個客人。然後假意跟人家打招呼：「呦呵，大哥您在這呀？」他一見我：「哦，小兄弟。怎們不放心支票？來看看呀？」。我立刻笑著說：「哪能呀，瞧您說的。我一見你呢就知道，您們都是大國企集團的。哪能賴我們這幾個小錢？那不是很沒面子？不瞞您說，我今個是要給另一家送個中網，也是奧迪A200的。這玩意不好買，弄不好還得訂貨，那日子可就長了！行了大哥您忙著。我先走！」。剛要上車，那個大哥開口就把我叫住：「哎，小兄弟，你先別急著走」。我一聽忙捏住紮。轉頭問道：「啥事您？有事您說話？」（聽著耳熟吧？我先發明的這句話。只是沒有專利權）。那大哥走過來，伸手拉住我車把，接著說道：「我看你是不是對著A200挺熟呀？」說著他回頭朝著他們樓前停著一輛車，看了一眼。我順勢看過去。A200。我點點頭：「那是必須的呀！」（看到嗎？也是我先說的呀哈哈）。「啥事您就說吧！」。那大哥思考著說道：「是這樣，我們單位一共兩台A200都是純進口的。這車配件太難搞。要是訂貨耽誤了領導使用，那我罪過就大了。兄弟我看你也是實在人，北京人都實在，這麼著你跟我去趟我們供應科，咱們做個合作關係。以後這個2兩個A200，配件保養你就負責了。你看咋滴？」。拉買賣誰會那麼傻？不樂意？我立刻答應，跟著他去了供應科。然後草擬了一個合作。我簽字他簽字蓋章。

後來回來后，飛會打電話給我老闆，說錢到賬了。一回到店裡，老闆就說「錢到了，沒事了。先吃飯吧」。我們那會管飯。都是山東做。好吃不好吃湊活吧。不過山東只要你跟他提出來不好吃在哪，他基本都能跟著你思路去想象找出自己的差錯。所以，我認為他是屬於「孺子可教」的哪一類，「我黨一貫政策，就是團結大多數，打擊孤立極少數，不要以為這個瞎說。很有道理」。吃完了，我拿著現金給人家結賬。

到了那家店。一進門我就特高調：「老闆我是X店。你把那個電瓶賬咱們接了」。為啥這樣？因為那會快速結賬，代表了一種「信譽」標誌。而結賬當年也是最難的。根本沒有什麼有效法律管也就是近來幾年才有的「老賴」。那時候欠債就是爺爺。被欠債就是真孫子。但是，那會我學到的就是，做人信譽要第一位。只有能在這條街，建立最良好的信譽。你才能拿到質量好，價格優惠的好配件。因此，我結賬從不給對方找麻煩，也不給對方拖延。能快就儘快給人家結算。這一點因為是拼縫，現金對走。所以，老闆是不管的。不過也得說我老闆人還是很正的。但是缺陷就是膽小，摳門一些。小算計比較多。

這件事以後，我心裡一直記住了老湖南，在我危難之際對我的「無私幫助，那麼清晰加碼對我老闆彙報」。這樣的「似海之恩，作為君子的我，豈能不報？」。但是，無論是行業資歷，還是基礎水平，我當時都沒這個能力。但是，我記住一句話「君子報，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