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2 化蝶
接第三部分晏駕章
觸發條件:聞捷來找永安的時候,永安決定要長期霸佔小端,管她願意不願意,先搶過來再說。反正古百不大都先婚後愛么,必須幹事!
於是就按照聞捷計劃的,趁皇后太子還在部署的時候,小曹拉仇恨,小潤AD,小捷打野,小儀輔助,然後團了一波——
先帝春秋鼎盛,驟然崩逝,連陵墓也只能倉促間修建完成。直至次年二月,先帝棺槨方被葬入寢陵之中。那些沒有子女的前代妃嬪們與一批老宮人皆已發遣出宮,而新帝又尚在沖齡,還不曾迎娶妻室,故此如今諸個宮室多有空置,頗有冷清蕭條之感。
此時依舊有些春寒料峭,寧姮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著妙娘走在宮道上。她是新帝登基后,新選進宮的宮女,跟隨教習學了一個月的規矩后,被分在思政殿奉茶。今日,便是由思政殿掌事宮女妙娘帶著,首次去當值。
想到馬上便可窺見天顏,雖知道新帝年紀尚幼,她還是止不住心生激動與敬畏。據聞廢太子與廢后意圖趁先帝玉體欠安時毒害先帝,以謀篡皇位,幸有兩位丞相統攬全局,覺察陰謀后領兵圍護乾元殿,臨危受命,廢黜了劉煦且當即誅殺,並奉遺詔擁立三皇子劉熹為帝。這些經過,都是由那些老宮人言辭里漏出的隻言片語拼接而成,姑妄聽之。寧姮並不覺得她們都曾親身經歷過,否則也不會眾口一詞,描述起來都頗為相似。
進宮前,母親曾反覆叮囑她,這深宮之中不聞不視不言才是生存之法。就像這深青的石道與朱紅的宮牆一般,默默無言,才能遍歷每個朝代。如今,一遍又一遍的沖洗已經抹去那日的所有痕迹,唯有湊近了仔細分辨,才能發現幾處沒被掩蓋住的熏黑焦痕。她想家想得緊時,便與這些長久不變的建築對視,久而久之也愈發靜默。
寧姮的視線停滯在朱牆牆角,沒留神妙娘猝然止步,她慌忙抬起頭,原來迎面走來一隊宮人,因為學習規矩都在後宮的一個偏僻院內,她尚不認識宮中各位職官,只見妙娘福身行禮,「聞尚宮。」趕緊也依樣行了一禮,又偷偷拿眼打量了一下立於首位的女子。
雖然國喪已過,可這位女官依舊不著任何首飾,唯有一根玉簪,挽住如雲秀髮。素雅衣裙上,只有裙角有些許銀線綉紋,整個人清雅如一朵玉芍藥,雍容端莊的盛放在眼前,讓人頓生親近之感。她不知道是否看錯,總覺得在這春陽絢爛的光線之中,那張秀美的臉龐似乎還隱隱泛著些潮紅,柔美鮮亮堪比任何胭脂,抹在凝脂般的肌膚上,妝扮得整個人愈發嬌艷欲滴。連同身為女子的自己,也竟一瞬間看得心意馳騁。
還是妙娘沉穩的語聲將她的思緒扯拽了回來,「這個是新分到思政殿的宮女寧姮。」
尚宮含笑著打量了寧姮一眼,「離州青鄉果然水土養人,聽聞你自稱蒙眼也能道出茶葉的產地與採摘時節。」
寧姮惶恐應道:「寧姮妄言,讓尚宮見笑。」
尚宮也是淺淺一笑:「陛下應要駕臨思政殿了,你須盡心侍奉。」說罷,領著身後的宮人們已重新啟步。
寧姮隨妙娘一直候到尚宮一行人走遠,才繼續向思政殿趕去。一面走,妙娘一面低聲道:「你可見到了,這位聞尚宮,出生於侯府世家,原夫家也顯赫榮耀,只可惜與夫婿一直不睦,陛下親賜和離后,從此便在宮內供職。她是賢敬皇太妃與永安大長公主身邊親近的紅人,地位與別的六尚格外不同。公主破例在儀堂給她撥了一間偏殿,若是處理宮務過晚,允其在殿內宿夜,可見恩寵。你也知道陛下立后前,這後宮由太妃娘娘掌管,公主協理,所以第一個不能得罪的便是她。」
寧姮點點頭,眨著眼睛將妙娘的告誡一一記住,一路惴惴不安地來到聖上下朝後處理政務的思政殿,被妙娘安排在下首立侍。殿中熏著的淡淡龍涎香,讓她心思逐漸沉澱,趁陛下未到,好奇的掃了一眼殿中陳設,只見正中莊嚴肅穆地擺著龍椅龍案,兩側書架上皆是堆積的捲軸與奏摺,御座之後又置放著一張寬椅,再偏側一點,另有一把同樣雕飾繁複、只是稍小的椅子。
她正看得有些出神,忽聽到腳步聲響,殿上人紛紛行禮:「陛下,公主殿下。」她也跟著口中念著,俯下身去,雖然妙娘早囑咐過在思政殿切忌四處張望,第一次見到這九五至尊還是忍不住的用餘光悄悄端詳。
寧姮知道新帝今年只有十一歲,比自己尚小三歲,可年紀雖小,登基幾月以來的磨礪,已讓他的眉宇間儼然蘊著帝王的尊貴莊嚴之氣,可細細探入他的眼底,又還存有幾分與年齡相符的活潑爛漫。尤其是他在龍案後端端正正地坐好,又將目光投向身旁那位華服高髻的婦人時,不□□露出孩童期待誇讚的伶俐與驕傲。
待劉熹坐定,一名女侍走上前稟道,「陛下,太妃娘娘昨夜又夢見了先帝,一日心緒不寧,今日便在朝鳳宮內抄經,不來思政殿了。」劉熹應已習慣,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又是一位內侍稟報,「陛下,曹丞相已在殿外候旨。」
龍椅很高,劉熹身量未足,坐上去腳便懸在半空中,可他將整個背脊直直的挺著,從龍案上方看過去,還是頗具威儀。他看了一眼身側的永安,轉過頭來,倒是把純真的神色又收斂了些,口裡肅然道,「宣。」
永安公主這才走到劉熹身後,在側置的那張椅上坐下,妙娘忙走上去,為她放下珠簾。珠串垂落的清脆聲響尚未散盡,一位紫袍官員已走了進來,拜道,「臣曹治勛參見陛下。」
劉熹忙賜坐。曹治勛雖已年過半百,頭髮盡白,依舊精神矍鑠,他在內侍搬來的瓷墩上甫一坐下,便面露喜色道:「方才自嶸州傳來消息,冬將軍領軍北上截擊,一路所向披靡,大獲全勝。叛軍尚未踏入俟州,便被全部擊潰。賊首姚慶授首陣前,楊旻服降,不日便可押送回京。叛軍所佔領城鎮也皆大開城門迎納冬將軍。」
劉熹聽聞,來不及細看曹治勛呈上的戰報,脫口而出,「冬蒹果然用兵如神!」
曹治勛也昂然道:「陛下乃是真龍天子,天命所歸,民心所向。那些烏合之眾,竊窺皇權,自然一擊即潰。」
劉熹掩不住振奮之情,揚聲道,「朕欲晉封冬蒹為建威將軍。」說著眼角不由往身後瞟了一瞟。
曹治勛忙略一躬身,「臣這便回去擬旨,明日早朝時宣明聖意。」說罷又道,「這幾月來,南野北境諸小國因聞知先帝駕崩,派出軍隊不斷試探邊境,皆被高郡與崎中五關的將士一一擊退。這兩處國之藩籬,陛下也應有所犒賞,以激勵士氣,弘揚國威。」
珠簾后始終靜謐,劉熹點頭道:「曹相思慮周全,就依卿所言。」
曹治勛這才又呈上一封奏摺,「隨戰報送回的,還有楊旻的供詞,這份奏摺里,便是朝中與其勾結、密謀為廢太子翻案的人名。臣以為,這些官員也應立刻收押,處以極刑,以警示朝野。」
劉熹展開奏摺,先看了節略,又從頭至尾仔細讀了一遍,臉上逐漸現出猶疑之色,斟酌道,「這些人應先由刑部審訊,再擬定罪名罷?」
曹治勛則不以為意,徐徐道,「陛下,此事應快刀斬亂麻。這些涉案之人為了苟且偷生,定會各種攀扯誣陷,若任由他們牽連入宮內,丟掉的是皇家顏面。」
劉熹面色白了一白,目光游移,「可是,單憑一面之詞……」
曹治勛看出劉熹的躊躇,決然道,「供詞中已是證據確鑿。陛下新近登基,當務之急便是穩定朝野人心,此事不可有半分遲疑。」
劉熹咬了咬唇,語氣有些低沉,卻依舊堅持,「朕還是覺得不妥。」
「陛下,」自珠簾後傳出清泠從容的聲音,隨之珠簾被一隻素手分開,曹治勛看了一眼緩緩走出的永安公主,微微頷首一拜,便聽永安對著劉熹溫言道:「曹相與洛相是先帝留下的股肱之臣。先帝臨終前曾囑咐,遇事必要問過二人,方可定奪。洛相因身體不豫,已歸鄉里,如今朝中可依賴的只有曹相一人。陛下雖敏慧過人,畢竟年幼,而太妃娘娘與我又為婦人,總會有思慮不及之處。陛下應遵遺命,多聽從曹相之諫言,而不宜妄自尊大,一意孤行。」
「可是,姑姑。」劉熹眼中的色彩有些黯然,看了一眼永安公主,又看了一眼曹治勛,終於把後面的話咽下。他慢慢重新翻開曹治勛呈上的奏摺,目光劃過那一個又一個人名,眼中再次閃過不忍與抵觸之色,筆尖浸在朱墨中,卻覺得那片硃砂赤如鮮血,正鋪天蓋地的捲來。
良久,才聽曹治勛輕聲催促,「陛下。」
劉熹方恍然,他抬起筆,垂下清澈的眼眸,薄唇戰慄,落筆的右手也隨著微微顫抖,正竭力手腕用力,忽覺一隻如玉般冰涼的手,穩穩地幫他扶住了筆,一筆一劃端正寫完了硃批,耳邊響起的聲音循循善誘,「陛下,一日為君,便須殺伐決斷,從此再無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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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風暴已經出現,可是某C不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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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北伐部分,好像在正文埋了好久都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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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治勛:?我錢糧都存好了!
范猷:?我兵部都整頓好了!!
趙潤:?我女兒都生好了!!!
韓義堅:人在登州,到底打不打,在線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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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挖坑一時爽~一直挖坑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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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我挺喜歡惜兮的,HE結局不帶惜兮玩,是因為覺得永安配不上惜兮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