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找她
我趕緊轉頭問阮小山:「會不會線索在《連山易》這本書裡面?」
阮小山想了想:「極有可能!大侄子,你趕緊去書里找找看!」
事不宜遲!
卦鋪實在太吵,我立馬奔到隔壁房間,將門給關了,趕緊打開手機來看。
《連山易》的龜甲原文被我埋了,翻譯成果也被我一把火燒成了灰燼,只拍了手機照片。此前燃面鬼王在逼我結婚之時,搶了我的手機,萬幸的是,在賽馬之後,我硬生生給要了回來。要不然,還真可能要耽誤小阿虎的大事。
我將整本書從頭到尾翻了好幾遍。
發現書裡面除了易、卜、術、機、氣等逆天內容,沒有任何關於轉輪塔的記述。我越看越覺得失望,自己剛才關於線索在書里的推斷,可能並不正確,極有可能是一廂情願。正覺得胸口煩悶不已,眼角卻偶然瞄到一眼蔡倫的一段古怪註釋。
《連山易》書中原文闡述的是女媧捏泥土造人,人分男女,互相結合,世間方有陰陽相融合,最終得以繁衍生息,主論點是天地陰陽之氣造就萬物。但蔡倫卻在後面特地註釋了一段話,這段標註非常之奇怪,他並不是對主論點發表看法,反而對其中男女結合高談闊論一番。
註釋寫道:「豈惟土可成乎?世之男女陰陽交媾,育小兒凡數十多矣。吾有一術,可令子子孫孫無窮匱焉。惜世人愚而不解,微詞者甚,唯天樂乃吾知音。嗚呼,倫死,則天樂獨坐孤煢千載哉。悲思及此,心之復哀喚天樂焉:洛哞齊齊篤論渡輪……」
我疑惑不已。
蔡倫對書的注並釋不多,從這段文字來看,感覺他好像看書看到此處突然情緒奔潰,有點不對頭。我不想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趕緊打了個電話,叫白揚杜過來一趟。
白揚杜進屋之後,問道:「何兄,你有事不能過來直接說嗎?我聽聞你當上了巡陽御使,現在是不是有點官僚了?」
我回他別扯犢子,把手機遞給他,叫他幫我翻譯一下。
白揚杜瞄了一眼,皺眉說道:「這不是《連山易》么!我用了半個月把整本書都翻譯好了,被你一把火燒了,現在你又要我翻譯?」
「不是叫你翻書,翻一下蔡倫這幾句註釋。」我解釋道。
白楊杜拿起來瞄了一眼,張口就來:「難道只有泥土才能製作成人嗎?世間男女啪啪啪,最多也就生出幾十個小孩。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啪出無窮無盡的子孫。可惜世間之人又蠢又笨,還恥笑我,唯獨只有天樂才知道我有這大本事。我蔡倫死之後,天樂一個人要孤孤單單枯坐千年了。一想到這事兒,我就賊鬧心,心裡悲哀地反覆召喚天樂……這後面是啥,我就不知道了,看樣子倒像是古怪的咒語。」
我聽得目瞪口呆,頓了一會兒,反問道:「你不會在忽悠我吧?怎麼連啪啪啪都被你整出來了!」
白揚杜聞言,翻了一下白眼:「真正的翻譯大師,翻譯作品一定要考慮受眾的接受程度。原文就這個意思,我如果翻譯高雅一點,怕你不喜歡,低俗一些,挺符合你的氣質。」
「我不是指高雅低俗的問題!我指內容!」我說道。
「內容沒啥毛病啊!」白楊杜自信滿滿。
「沒你個頭啊!蔡倫是偉大的發明家,但你別忘了他的身份,他十五歲就進宮,成了一名宦官。一個宦官,怎麼啪齣子子孫孫無窮盡?你在逗我玩兒呢!」我惱道。
白揚杜一聽,也懵逼了,趕緊拿過手機再瞄了幾眼,說道:「可註釋就這意思啊!」
我也再搶過來看了一會兒。
儘管自己不大懂文言文,但前幾句白揚杜好像確實沒有翻譯錯。
白楊杜沉思半晌,反問道:「何兄,你說他會不會採取其它的辦法繁衍後代?」
「啥其它辦法?」
「比如產蛋孵化什麼的……」
我一聽,頓時熱血上頭:「滾犢子!」
白揚杜嚇得身軀一哆嗦,撒丫子跑了。
這個死坑貨,產蛋孵仔都被他整出來了,以為我們人跟它們蛇一樣?!
正滿頭是包,阮小山進來了,問我情況怎麼樣。
我回說不大樂觀,並把剛才的情況講給他聽。
阮小山可比白揚杜靠譜多了,聽完我的解釋,單眼轉了幾轉,說道:「蔡倫不對書的內容進行註釋,反而對女媧造人這事高談闊論,非常之反常。這裡面必定大有文章!」
我問他想到什麼了?
「咱們可以設身處地想一下。古人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雖然是大發明家,卻是一個宦官,難免受世人非議。也許白揚杜說的沒錯,蔡倫註釋解釋說自己能傳下萬千子孫,並不一定是自己生。他或許能用其它手段,像女媧一樣造出人來。蔡倫最拿手的手段就是造紙,為什麼不能是做成紙人,然後讓紙人成為活生生的人呢?」
此話一出。
我若醍醐灌頂!
剛才我全被死白揚杜啪來啪去弄得心煩意亂,徹底給帶跑偏了,完全沒想到這茬!
造出紙人,讓紙人坐轉輪塔成為真正的人,這玩意兒簡直跟女媧用泥土捏人一樣。而且,如果轉輪塔足夠大,丟多少紙人進去,就可以出來多少人。難怪他第一句就是「豈惟土可成乎」!
蔡倫自認為是可以比肩女媧的大才!
阮小山繼續解釋道:「不過,這幾句話,好像還沒有交待出轉輪塔的線索。」
我拋卻心中一切雜念,仔細再看了幾遍:「我覺得足夠多了!天下人對他不理解,他感到非常悲哀,註釋解釋,唯獨一個叫天樂的人知道他的大本事。而且,好像這個叫天樂的人能枯坐千年。活千年之人,與小阿虎紙人的身份又何其相像?我們要從這個叫天樂的人身上找到突破口,你知道他是誰嗎?」
阮小山想了一想:「漢時從來沒聽說過一個叫天樂的人。」
我馬上再打了個電話給白揚杜,問他知不知道,白揚杜回答他不知道。
「要不咱問問阿虎?如果這個天樂也是紙人,阿虎應該會知道。」阮小山訕訕地說。
我本來尋思,阿虎現在全靠一口信念給支撐著,怕萬一找不出線索,傷了他的神魂,打算徹底弄出頭緒來再跟他講,現在看來已經不大可行。
想到此,我立馬出了屋子,轉到隔壁卦鋪。
阿虎見我風風火火地過去,大眼睛一眨一眨,萌萌地盯著我:「爹,咋了?」
我沒說話,一把抱起他,往隔壁房間奔。
小阿虎不大願意,大叫爹你要幹嘛,我要吃曉婉姐姐的頭髮,我要吃曉婉姐姐的頭髮。
到了房間了,我把他放在床上,無比鄭重地問他:「兒子,爹向你打聽一個人。你回答知道或不知道就行了,其它的別多想,行嗎?」
阿虎小腿在床沿上一翹一翹:「行!」
「你知道一個叫天樂的人嗎?」我問道。
「知道啊!」阿虎脫口而出。
我與阮小山對視了一眼,趕緊問道:「他是誰啊?」
「明星。他演楊過,李若彤演小龍女,邊上還站一隻大雕。」阿虎無比認真地回答。
我差點暈過去,解釋道:「我說的是古人天樂,不是古天樂……哎,我都快被你繞糊塗!那什麼……就是有沒有跟你一樣的,活了幾千年的紙人,他的名字叫天樂。」
阿虎回答:「有!」
「真有?」我與阮小山異口同聲問道。
阿虎堅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