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軍旗下的誓言

第二章：軍旗下的誓言

3月下旬，台兒庄地區的戰事正酣，日軍磯谷師團的瀨谷支隊攻入台兒庄庄內，佔領了台兒庄的四分之三的區域，結果被中**隊從外面包圍。磯谷師團以坂本支隊由臨沂轉向台兒庄馳援，中日雙方十幾萬人馬，在台兒庄附近殺個昏天黑地，難解難分。

李品仙的第11集團軍和于學忠的第51軍，還有淞滬戰場北調的第21集團軍共七、八萬人馬，都被日軍的第13師團拖在淮河兩岸，不能北上支援台兒庄一線。若是他們能抽出兩、三萬軍隊，或者能抽調一萬人，北上支援，就能給在台兒庄苦戰的中**隊強大的支持。在中日雙方都已經打得精疲力竭的時候，這一兩萬生力軍的加入，就會立即改變戰場的力量對比，成為壓垮日軍的一根稻草。張天翔決定，游擊縱隊派出有力的一部，騷擾日軍第13師團的後方，使他不能全力北上，減輕淮河兩岸中**隊的壓力。到那時，時刻關注戰局的李司令長官，就會把握時機，從中抽調部分軍隊北上支援台兒庄的。

劉雲飛和吳亮都同意派出隊伍，向日軍主動出擊，支援正在戰鬥的中**隊。在選擇首戰出擊地點上，三人有了分歧。

劉雲飛主張先打歷陽，再打襄河也就是現在的全椒。若襄河能被游擊縱隊攻下，就可以對浦口形成威脅的態勢。日軍第13師團後路被斷，肯定會派出有力之一部回防，以保障自己的後路。這個方案，可以保證游擊縱隊出擊隊伍的後路安全，同時也能最大程度的給敵人以威脅。可是，當游擊縱隊攻下歷陽后，日軍一定會警覺起來，襄河作為第13師團的戰略物資儲散地，一定會提高警戒程度，那麼下一步攻打襄河就會有很大的困難；若襄河之戰膠著起來，一個小時，就會有數千日軍從四面八方圍上來。到那時，游擊縱隊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吳亮主張游擊縱隊，直接派出大部隊，與正在淮河兩岸戰鬥的中**隊配合，側擊定遠。讓正在淮河兩岸與中**隊對峙的日軍首尾難顧，第13師團必然不能全力向北。這個方案，從游擊縱隊的安全來說，是最穩妥的。有幾萬中**隊做依靠，游擊縱隊可以全力出擊。

張天翔認為，側擊定遠，已經有中**隊在做，游擊縱隊的出擊隊伍加入進去，並不能改變戰場的態勢，除非是游擊縱隊全軍出動，以近萬人馬，全力一撲，也許會把定遠一帶的日軍打疼，從而讓日軍從前線撤軍，來保障後方。可是，這樣一來，年輕的游擊縱隊，就不得不與日軍打起了對攻；以年輕的游擊縱隊，與訓練有素的日軍野戰師團打對攻，結果會是什麼樣子，張天翔想都不願意想。

張天翔決定首戰先打襄河，以奇襲的方式奪取襄河，毀掉日軍第13師團集結在襄河的戰爭物資。這樣一來，不但讓淮河兩岸的日軍因為沒有充足的物資供應無力北上，並對浦口之敵形成威脅的態勢。此舉必定能對日軍產生極大的震動，為了穩固後方，恢復供應線，日軍肯定要大舉回防的。這樣一來，就達到了游擊縱隊出擊的戰略目的。出擊隊伍攻佔襄河后，就向古城、界牌集運動，與日軍打游擊戰，威脅定遠日軍的後路。張天翔說：「這叫先掏牛心，再拖牛腿。」

最後，三人達成一致，同意張天翔的方案。並決定以步兵營三個營，劍鋒小隊、特戰隊全部，加上炮兵連的一個排帶上三門新出產的震天雷，共同組成一支約兩千六百人的隊伍，向日軍主動出擊。為了更好的鍛煉學兵大隊的學員，從學兵大隊中選十幾個人，到各單位任副職，隨出擊隊伍戰鬥。

在由誰帶領這支出擊隊伍這個問題上，劉雲飛和張天翔又起了爭執兩人都想帶隊出擊。劉雲飛說：「這次出擊敵後，四面是敵人，可說是危機重重。若是司令你出了任何差錯，這支剛組建的隊伍，就會人心不穩，隊伍就會分崩離析。我們付出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不僅僅是損失了一支隊伍，也是抗戰的事業的損失。」

劉雲飛的話立題高遠，但也是實情。游擊縱隊里的基層軍官，都是張天翔從南京城裡救出來的，他們來自不同的**隊伍。從南京城突圍出來后，他們不回原來的**正規軍隊伍，情願到游擊縱隊來，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為了報張天翔的救命之恩。若是沒有了張天翔，維繫這支隊伍的力量就會消失；就算他們勉強留下來，以周大偉他們的性格，劉雲飛也難節制。

張天翔卻不這麼認為，在抗日大潮面前，這支隊伍，沒有張天翔也是一支抗日的隊伍。況且，有劍鋒小隊和三個步兵營在身邊，張天翔相信，自己是沒有危險的；同時，對於隊伍的常規訓練，張天翔自認是遠不如劉雲飛的能力；而劉雲飛在特種作戰、游擊戰、運動戰的指揮上面，卻是不如自己。這次出擊敵後，游擊縱隊將要採取的就是這幾種戰術。最後，張天翔不得不獨斷專行一回，才讓劉雲飛不在爭執了。

當天晚上，游擊縱隊召開了有步兵營營長、縱隊各直屬單位的指揮員參加的作戰會議。聽說游擊縱隊要主動向小鬼子出擊，這些人都興奮的叫起來。

從南京突圍之後，近四個月的時間，他們都一直都在休整、訓練。每天都能聽到**在與小鬼子戰鬥的消息，可就是沒有他們的份。像周大偉、邢幕岳，還有那個陳祖民，他們早就憋足了勁，摩拳擦掌的就等張天翔一聲令下。

張天翔笑眯眯的看著下面這些人，一臉興奮的討論要向哪裡出擊。他站了起來，說：「我們這次出擊，準備派出三個步兵營，特戰隊和炮連的一個排。」

這句話如同在滾開的油鍋中加了一碗水，登時就全場吵了起來。七個步兵營的營長都吵著要參加這次出擊，連李興貴這個資格最晚的營長也紅著臉與其他人爭論起來。

在張天翔的心中，有兩個人一定要去：周大偉和肖雲山。周大偉是張天翔的鐵杆粉絲，而且作戰勇敢，這次戰鬥要給日軍最重的打擊，哪能缺少周大偉這員猛將。肖雲山是張天翔有心要重用的人，可他能不能擔起重擔，張天翔想在這次戰鬥中檢驗一下。第三個人選，讓張天翔費了腦筋。

劉雲飛看到張天翔沉吟不語，知道張天翔在考慮什麼，就對張天翔耳語說：「讓高營長上吧，這些天的訓練，高營長營的訓練還不錯。也可以看看，他的指揮能力怎麼樣。」

聽了劉雲飛的話，張天翔點點頭，同意了。張天翔也想看看這個高尚的能力怎麼樣。說實話，要論戰場指揮水平，因為缺少實踐，張天翔現在頂到天，也只是個團長的水平。所以，他不想游擊縱隊里成為武大郎開店的樣子。

聽了張天翔宣布的出擊人選，周大偉樂得哈哈大笑，肖雲山是微微一笑，高尚是興奮得滿面通紅。這個結果，太出乎高尚的預料。沒能撈到機會的四個人，跑到張天翔面前，都苦苦的哀求，想讓張天翔從新選擇，卻被劉雲飛一瞪眼，都嚇跑了。這些人，雖然對張天翔是忠心耿耿，可是並不怕他，都有些怕檢查訓練時整天冷著臉的劉雲飛。這讓張天翔有點不爽，他不知道，這些人怕劉雲飛，是因為劉雲飛的後面有他張天翔，若是張天翔不在了，這些人特別是周大偉、邢幕岳等人，就敢跟劉雲飛對著干。

劉雲飛宣布了縱隊司令部的命令，出擊隊伍這兩天休息，恢復體力。其他隊伍照常訓練。由警衛連加強縱隊兵工廠、縱隊醫院、縱隊司令部的警戒，防止日軍間諜的滲透。補充團還要加大招兵的力度，一場大戰後，出擊隊伍中能有多少人生還，劉雲飛他們的心裡，還真沒有底。

3月26日，在湯池鎮外，一片空曠的河灘上，游擊縱隊舉行了授旗儀式。游擊縱隊戰士，排列得整整齊齊；特戰隊、警衛連、炮連、重機槍連，七個步兵營，一個補充團，還有縱隊直屬的參謀部，野戰醫院共近萬指戰員，加上前來觀禮的群眾把河灘擠滿了。

上午8時整，張天翔、劉雲飛、吳亮邁著堅定的步伐，走上主席台，主席台上還站著張天翔特意請來的廬江縣縣長魏志仁和一些名流士紳。隨著吳亮一聲：「授旗儀式開始。」台下一直竊竊私語的老百姓，禁口不語。

廬江縣縣長魏志仁代表國民政府向游擊縱隊授旗，軍旗是青天白日旗，上面綉著鄂蘇皖抗日游擊縱隊幾個字。張天翔邁著正步，走到魏縣長面前，向魏縣長敬禮，魏縣長雙手擎著紅旗交給張天翔，說：「我謹代表國民政府，向鄂蘇皖抗日游擊縱隊授旗。期望你們能在戰場上多立戰功，驅除倭寇，保護我中華大好河山。」

張天翔雙手接過大旗，說：「我游擊縱隊的全體指戰員，決不辜負父老的期望，不畏流血，不怕犧牲，誓死保護我中華大好河山。」然後，張天翔轉身，展開大旗，高高舉起。火紅的大旗在空中飄揚，像一團燃燒的火，要把敢於侵略的小鬼子，燒成灰燼。

張天翔又代表縱隊司令部向各營授旗，向特務連、警衛連、炮連、重機槍連授旗。各營、連長也向張天翔宣誓：不畏流血，不怕犧牲，誓死保衛我中華大好河山。

授旗完畢，張天翔對游擊縱隊的戰士說：「你們知道為什麼我們的軍旗是紅色的嗎？因為它是我們同胞的血染紅的；是那些為了捍衛我中華大好河山，已經犧牲的兄弟們的血染成的。」

張天翔拿出刺刀，划向自己的手臂，血流了出來，他把流出來的血染上紅旗，說：「今天，我把我的血染上紅旗，與我們的同胞血流在一起。不久的將來，我們要用小鬼子的血來祭奠他們。我宣誓：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害我同胞者，必以血洗罪；護我父老，護我家園，雖九死而不悔！」

台下的各營長、連長，也紛紛以刀劃破手臂，將血染上軍旗。隨著張天翔緊握拳頭，對軍旗宣誓：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害我同胞者，必以血洗罪；護我父老，護我家園，雖九死而不悔！

隨著張天翔一聲出發令下，游擊縱隊的戰士在紅旗的指引下，奔向抗日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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