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鐵樹開花
顧茗煙沉思了一會兒。
琥珀也來得及將人都趕出去，自己躲在屋內的角落裡偷聽。
「所以我只是你的棋子嗎？」顧茗煙又一次開口。
她以為自己的情敵只有溫白一個人。
但現在聽起來，蕭祈然仍舊不喜歡她的追求。
理智回籠，蕭祈然捏著她小小的掌心，正色道：「你這麼執著於我的回答嗎？」
「只有得到你的允諾，我才能向你示好。」顧茗煙小心的往後輕輕靠過去，肩膀抵著他的胸膛，繼續道：「我不喜歡被人耍得團團轉，但我可以保證，如果日後你心有她人，我絕不會死纏爛打。」
蕭祈然的心跳得很快，這一點讓顧茗煙安心了許多。
也許她有點兒希望呢。
「按照你的性子，我疑心過你，所以你也會警惕我，而不是在這向我示好。」
蕭祈然拉著她的手離開清水，取了帕子為她細細擦拭。
「我的確這麼想過。」顧茗煙任由蕭祈然的動作，繼續道：「但後來我想了想，反正信任已經得不到了，如果能和你度過一段開心的日子，也不錯。」
明明是風輕雲淡說出來的話，蕭祈然卻莫名覺得有些心疼。
「可以示好，但不能勾引。」
「為什麼？」顧茗煙不滿的甩了甩手。
些許水漬飛濺到蕭祈然的袖口上，他也渾然不在意的將顧茗煙的手拉回來，開口道：「你年歲還小，不許將這種字眼掛在嘴邊。」
「這些字眼明明很直白，而且你剛才都很激……唔唔！」
蕭祈然手疾眼快的堵住了她的嘴。
琥珀趕緊抬手捂住眼，只從指縫裡露出一條縫來看。
天哪太刺激了！等會兒他要去向霜華說說這條喜訊！
顧茗煙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這只是正常的生理需求而已！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趁著顧茗煙吐出更多驚世駭俗之語前，蕭祈然當即以眼神將琥珀趕了出去。
門扉重重的闔上，顧茗煙才從蕭祈然的魔爪下掙開。
她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蕭祈然已然將她抱到乾淨的桌面上坐著，兩隻手撐在她的兩側，身子微微前傾著，同她平視。
「父皇許諾你三年不嫁，實則是不希望你被任何一位皇子拉攏去。」蕭祈然鄭重的說著。
顧茗煙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我可以私下向你示好。」
「你希望我們之間長久，還是只圖眼前一時之快？」蕭祈然勾了勾唇角，輕輕捏了捏她的面頰：「你我如往常一般。」
被捏過臉頰，顧茗煙愣神良久，才看他：「你……之前當真是疑心我嗎？」
蕭祈然只沉默著加大了力道。
顧茗煙面頰微微泛了疼，輕拍他手背。
「溫白還能活著回來，我根本就沒想到這一點。」蕭祈然無奈的收了手，正色看她：「我倒是沒想到你會為此吃醋，甚至躲著我。」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對外的障眼法。
顧茗煙想起皇宮裡，蕭祈然性子大變的對她暴戾，還有之後種種不停重複的疑心和信任……
可這些事情好像又是情理之中，顧茗煙愈發不解：「你之前說開始就有心利用，難道也只是障眼法？」
「這個是真的。」
「那之後皇宮中的種種……」
「我還記得花坊的康祿，那個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小太監。」蕭祈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雖然那些說是障眼法，但的的確確都有些試探的意思。」
「為什麼要試探我？」
「因為拿不準。」蕭祈然驀地勾了勾唇角，眼底的柔色幾乎將顧茗煙包裹其中：「我之前的確不信會有人一直對我坦誠，即使是霜華，亦有她的秘密。」
「我可是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了。」
「那你同父皇做了什麼交易？」蕭祈然點了點她的下巴。
顧茗煙馬上眉間就擰了個疙瘩，抬腳輕輕踹在他的膝蓋上：「我答應過他不說出去。」
我就喜歡你這一點。
蕭祈然並未將這句誇讚說出口，只抬手幫她理了理微微凌亂的髮絲，看著她衣裙上的血色，微微蹙眉：「這些事我只告訴過你一人。」
「連霜華姐姐都沒告訴嗎？」顧茗煙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蕭祈然輕咳了一聲：「她不必知曉。」
顧茗煙心裡的那頭小鹿幾乎都破牆而出，而她只是輕笑著摟著蕭祈然的脖子，欣喜的湊了上去，在他的嘴角落下個淺淡親吻。
回應她的是蕭祈然淺淺的笑意，還有落在她后腰的手臂。
又一次被男人納入懷中，顧茗煙笑著張開雙臂抱著他，鼻尖都埋進他的肩頸里：「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蕭祈然的手臂一僵。
顧茗煙又不是傻子。
難道蕭祈然所說的每一步都是障眼法，她就相信嗎？
蕭祈然的確想要利用她，更實實在在的疑心過她，今天甚至還騙她，說過曾想過和她一起長久，而並非求得一時之快。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疑心鬼，大騙子！
「但，這都不重要。」顧茗煙在他的懷裡蹭了蹭，悶悶道：「你也能放下疑心，試著接受我，我很開心。」
蕭祈然整個人都緊繃在原地，他心虛的不敢去看顧茗煙的眼。
心裡痛恨著自己的猜忌和懷疑，可又總是不自覺的去找她，讓她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好吧，我不能真正信任你，剛才的話也只是騙你的。」蕭祈然心虛的開口。
「沒事，反正我也不太信你。」顧茗煙笑的更開心了。
「……」蕭祈然輕輕吸了一口氣，最終只是將她抱的更緊。
等到出了個這個門，他們各自都還有許多事情要去苦惱和解決。
琥珀整個人都趴伏在牆壁上，聽見裡面的話仍舊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快步追上要出城的霜華，騎著馬將事一五一十的告知。
霜華聽罷，破天荒的笑的大聲了些：「他們喜歡就好。」
「連信任都沒有？」琥珀策馬與她同行。
「世上千奇百怪的人多了去了。」霜華方才注意到他的跟隨，挑眉：「你要跟著我嗎？」
「當然，沒道理殿下這種鐵樹都能開花，你都不開花……哎喲！」
霜華以刀柄砸在他的腰腹：「出言不遜！回去操練！」
「我想送送你。」琥珀捂著肚子，小聲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