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工資單和勤儉持家
日子流水一樣過,敏芝還是隔三差五地進宮去扮演孝順媳婦,回府扮演無事福晉,只是自從她把那隻五彩錦雞的香囊做好上交之後,胤禩就再沒有在她房裡留宿了,她也沒想太多,反正他留不留宿都是一樣的,身邊少個人睡,抱個枕頭也能充數。只是她忘記了,嫁給胤禩大半年了,胤禩又不是按照規矩先納了妾的,於是,麻煩來了。
惠妃某次旁敲側擊對她說沒事該去拜拜觀音什麼的,然後又找借口請太醫給她把脈,還賜下巨多補品。她的眉頭就皺出鐵疙瘩了,她怎麼忘了,古人是最在乎子嗣的,而她這個八福晉一生最大的硬傷就是沒孩子。揉揉發脹的腦袋:這輩子穿成八福晉,雖說她身體健康,但是瞧胤禩這個架勢,明顯是想把她供起來養著,大半年來她們都是表面功夫十足,實際神馬都沒發生,怎麼會有孩子這種東西出現呢?這糾結著,沒想到胤禩的親娘良貴人一副黛玉蹙眉狀:「采萱啊,前些日子胤禩過來請安的時候,我見著他腰間的香囊,是你做的吧。」敏芝低頭做羞澀狀:「額娘,媳婦的手工自是不能入額娘的眼的。」
良貴人拉著她的手:「你這孩子,就是這般謹慎,胤禩是真的喜歡你的,你要多用點心,別老是這樣扭扭捏捏的,你們成親好些日子了啊……」敏芝黑線萬丈地看著星星眼的良貴人,她看她的眼神,好像她肚子里已經有小包子了一樣,但素,怎麼可能捏。敏芝只好繼續「羞澀」。順便轉移話題:「額娘,上回您讓畫的「花開富貴」我已經畫好了,請額娘過目。」良貴人看出她不自在,也就不再計較,看了她的畫,滿意地笑顏如花:「畫得好啊,十月是太后千秋,你皇阿瑪的意思是要大辦,額娘想,就用這個圖樣給太后綉個氅衣,托惠姐姐呈給太后可好?」她目光一暗,良貴人,你還真是與世無爭的性子,順從地點頭:「額娘繡的,皇瑪嬤自是喜歡的。」其實她根本不會知道這東西是你繡的。
回到府里,她回房轉她的圈圈,惠妃和良貴人明示暗示她該努力懷上孩子,可是,這根本不現實啊,這段時間他既不找她吃飯,更不進她房間,她腫么努力啊(其實你也不想努力,瓜子腹誹),鴨梨山大。再過些日子,找個機會給惠妃透個口風,讓胤禩那個什麼毛氏還是什麼氏的小妾早點進門吧,反正歷史上的弘旺不是郭絡羅氏生的。她在這兒糾結胤禩的小妾,不知道外面胤禩已經站很久了。轉夠了圈子,她腿軟地坐到凳子上,開口吩咐:「秋菊,我餓了。」秋菊打開房門正打算去廚房,卻發現胤禩杵在哪兒,趕緊行禮:「爺吉祥。」胤禩揮手:「傳膳吧。」秋菊秋退去,她詫異地看著許久未謀面的胤禩,好吧,她這個福晉就是這麼悲催:「爺怎麼在外頭站著?」「剛處理完事情,順道過來,最近比較忙……」胤禩的臉上有些不自然,不過被她忽略了,把他讓進屋,端上茶水。他坐那兒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今天進宮請安,沒什麼事吧?」「對不起,忘了跟爺報備了,今兒見了惠母妃,她老人家賞了好些補品,說是給爺補身子,另外見了額娘,說起十月萬壽節給皇瑪嬤獻禮的事兒,額娘看上了我畫的秀樣……」她低著頭巨細明遺地說著,沒發現胤禩的眼睛正緊盯著她看。等她說完,抬頭正對上胤禩的目光,她咽咽口水:胤禩幹嘛這樣看她?胤禩似乎察覺到不妥,別開臉:「葯呢?」「給管家收起來了。」她給自己倒了杯水。「我用不著,秋菊燉了你吃吧,惠額娘送的,別浪費了。」「嗤……」一口水噴出,對面的胤禩愕然,她拚命咳嗽:「對不起咳咳,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咳咳……」天哪,你不是想吃死我吧,這些葯吃下去,你就不怕我虛不受補嗎?再說了,惠妃為嘛送我這些,想到今天兩位大神的暗示,敏芝再好的涵養也不淡定了:「爺,你要不先換件衣裳,晚膳我讓他們送書房來?」你不待見我,我也不待見你,改明兒就進宮給你求小妾去,免得人家給我扣帽子。我還想安生過幾年呢!
胤禩見敏芝咳得臉都憋紅了,一時間心情極好,竟不顧身上的茶水,笑得白牙閃亮:「哈哈,不用去書房了,就在這兒換。」敏芝「哦」了一聲,想幫他叫陸九進來。卻被他一把拉住:「你去哪兒,還不替我更衣?」她僵著臉替他換下濕衣服,換上乾淨的外衫,他很配合地衣來伸手,可問題是敏芝這輩子的身高才1米五齣頭一點點,就算踩著宮鞋她也只到胤禩的肩膀,當她仰著脖子伸直了手去夠他下顎第一粒扣子的時候,該死的嘴角又勾起來了。敏芝心裡那個怒啊,該死的你的脖子僵了是什麼的,低下頭會死啊。但嘴上卻不敢說,費力地踮著腳。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往前一撲,得,滿分。胤禩顯然沒想到會這樣,他正看戲呢,冷不丁被撞了個滿懷,不由更樂了:「才幾日不見,就投懷,送抱了?」她一下子血沖腦門,伸手使勁一推:「誰投懷,送抱了!」
胤禩被推開,也不惱,只是笑眯眯地瞅著她:「你是我的福晉,對我投懷,送抱不是很合理嗎?」敏芝張口結舌地看著他:現在是怎樣,調戲她嗎?敏芝不服氣了:「我,只是按照吩咐替你更衣,才沒有……誰讓你長那麼高……」聲音縮小,她努力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個意外。胤禩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也不計較,自己扣好扣子走到外間,下人們早已把晚膳擺放好了,但是胤禩看到桌上的菜卻皺起了眉頭,辣子雞,麻婆豆腐,一碗蘆筍蛋花湯:「你平時就吃這些?」她看見他皺眉立馬屈膝:「我不知道爺要來用膳,秋菊已經讓廚房加菜了……」「你是故意這樣來寒磣我么,郭絡羅采萱?」胤禩忽然發飆。她趕緊解釋:「爺息怒,我沒那個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其實從養生的角度來說,晚餐不能吃太飽,對胃不好,秋菊可以作證。」對於她這個上學時宿舍吃泡麵,上了班后領盒飯的人來說,如今每天三餐定時定量供應已經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但是面對一個吃慣排場的皇阿哥,這解釋不通。
下人們進來加菜,某人的臉色依然未見好轉,一餐飯吃得沉悶無比。吃完以後,胤禩大老爺甩甩袖子出去了,她還是該幹嘛幹嘛。誰知第二天一早,敏芝正在廚房研究綠豆粉和薏仁粉的配比問題,準備讓秋菊做點面膜敷臉用。外頭管家帶著小廝抱著一沓子厚厚的本子找上來了:「福晉,貝勒爺昨兒個說了,以後府里的進出款物由福晉全權處理,這是賬冊和庫房的鑰匙。」此語一出,連帶廚房的大師傅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她也被胤禩的神來之筆給驚到了:難道昨晚的兩菜一湯讓他看出她勤儉節約來了?她獃獃地接過鑰匙,看著頭髮有些灰白的總管,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胤禩,你又搞什麼鬼!
沒心思想面膜了,她回到房裡開始工作。看賬本對她這個文科出身的現代人來說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翻了一個上午,只覺得頭昏眼花,無比想念電腦和計算器。當機立斷,讓秋菊取來白紙和之前為了畫素描方便而自製的炭筆以及尺子,她開始自製賬本。一直忙到掌燈時分,胤禩過來吃飯她都沒發覺,兀自忙碌。直到外面胤禩的聲音:「開門!」她才心急慌忙放下筆站起來迎接。胤禩進來第一句話就是:「福晉,聽說你忙了一天,房門都沒出過,夠辛苦的啊!」敏芝搓了搓沾了墨跡的手:「對不起,不知道你回來了,我,我去洗個手……」
等她洗完手出來,胤禩拿著她畫的表格發獃,她走到他邊上,想把賬本移開點,誰知他突然扣住她的手:「這是你弄的?」她一驚,不會有什麼不妥吧?「我看那些賬本字太小,看久了眼花,就想辦法把它們整理一下……」敏芝小心翼翼地措辭。誰知胤禩放開她的手,抓著表格就往外面沖:「晚膳送書房來。」她抿嘴:這人沒事抽什麼風?誰知過了一會兒,她這兒正吃著打滷麵呢,陸九過來說爺請福晉去書房。她放下筷子跟他出門,臨走吩咐秋菊把她特製的文房四寶帶著走。一進書房門就看見一桌子飯菜紋絲未動,透過屏風看隔間里,滿地都是紙張,胤禩正站在那兒,見她過來就說:「你這怎麼畫的,當場畫給我看看。」她偷著樂:毛筆什麼都好,就是畫幾何圖形不好使。
敏芝拿著炭筆和尺子在紙上量量畫畫,一會兒工夫就畫好了一張遞給她,胤禩卻看著她手上的炭筆:「這也是你弄的?」她笑笑:「爺,這玩意兒我是跟木匠學的,我有看他們用這東西畫圖紙,當然我是用這個畫西洋畫。」胤禩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跟我仔細說說這寫圖樣的原理。」她撫額:「爺,這沒什麼原理,就是把你想知道的東西從很多複雜的內容中挑出來,單獨列項方便查閱而已,比如想知道府里每月的進項和花銷,我就把這兩項單單獨挑出來,列在一張紙上,這樣盈虧一目了然。」
「一目了然?那如果她想知道府里下人們乾的活和拿的俸祿是不是匹配呢?」胤禩一副沉思狀。「那就列一張工資單,把名字,工作內容,上級評語和俸祿分別列出來,一人一條不就行了。」她想也沒想就把穿過來前每月領工資那點事兒給抖出來了:「然後上級根據評語再給個評分,分高的發獎金,分低的扣錢。」說完才發現胤禩那雙鳳目幽幽地看著她:「看來,爺真是撿到寶了。」敏芝被他的語氣驚到了:「爺,我叫人去把飯菜熱一熱。」說罷轉身就溜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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