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2 章 他真的瘋了嗎
禁軍已經搜查到了冷宮之外，開始搜尋每一間無人問津的宮室。
岳文帝大發雷霆，天子一怒浮屍百萬，此刻宮廷已經被全數封鎖，無論是在朝臣子還是內中宮女太監，都被禁軍攔住不動。
武安侯打聽清楚發生了什麼之後，一股強烈的慶幸跟后怕湧上心頭，腳下一軟，被平南伯堪堪扶住。
鎮北大將軍卓旻手上還捏著兩道聖旨，一道是賜婚給卓薔薇給夜明鈺的聖旨，一道是擇日敕封他為鎮北侯的提拔聖旨。
時間尚早，上午未過，他在兵部核對了將士們的軍功報賞跟死傷補貼之後，已經約好了跟成親王私下見面，儘快商量好成親之日。
太后病重，不知何時就會病逝，正好用這場婚事給皇宮沖沖喜，皇帝也有意將這場婚事安排在皇宮抬辦。
這是三喜臨門啊，卓旻喜不自勝，前往離宮之前，平南伯跟武安侯還受了他的邀請，索性四個老人一起去酒樓里聚一聚。
然而他們還沒到宮門前，禁軍就雷厲風行地跑了過來，將宮門合上，把所有人都團團圍在了宮廷之中。
四個老人都是見多識廣的，一見這情況，下意識就猜到了兩種可能。
皇帝驟然駕崩，或是宮中有人謀反篡位。
據說禁軍在御花園處拿下了上百個宮女太監，眾妃嬪也都被暫且軟在宮中，禁軍像是得了命令，無論如何都不聲明發生了什麼。
然而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攔得住？
早在皇帝得到消息之前，德妃的人就已經離開了皇宮。禁軍也拿不住消息，在老上司的逼問下，吞吞吐吐說出了今日後宮發生的事情。
太后病危，只有一月可活。
淑妃權力被奪，德妃主持宮中大局。
皇帝以顧宜真舊案威壓後宮，令楚嫿掌管慈安宮諸事宜。
端王中邪，發瘋弒母，眾目睽睽之下，淑妃險象環生。
楚嫿掌摑端王，將人帶走，不知所蹤。
太子震怒，當即下令捉拿端王御前問話。
武安侯倒吸口涼氣，「他要幹什麼？！」
兩邊雖然已經和離，但若端王真的發了瘋，萬一對楚嫿不利該當如何？楚羿山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裡，禁軍險些攔不住他。
「侯爺！侯爺別激動！」平南伯被拖著走，回頭沖愣住的卓旻大吼，「來幫忙！」
卓旻也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夾住楚羿山，成親王也急吼吼地上前，「你可消停些吧！如今宮裡出了這麼多事，你再鬧事，皇上大怒，當心把你也關起來！」
眾人一番苦勸，連雲大人跟幾部尚書都上前來，紛紛分析目前的形勢。
「端王跟楚神醫已經和離，這事挨不著她的，您放心吧。」
「是啊侯爺，再說現在禁軍都在後宮裡幫忙，遲早會找到人的，您別激動。」
「太后還需要令愛救治，端王要是敢對她怎麼樣，那不就是間接謀害太后？」
好說歹說，楚羿山才終於冷靜下來，惱恨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看著滿堂被困住的朝臣，其中還有幾個皇子。
「端王，真的瘋了嗎？」不多時，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死寂中冒出來。
如果端王真的瘋了那還好，若是沒瘋，反倒大不妙。
安王夜璃翔也在堂中，聞言蹭地站起來，「事情還未有定論，不過是禁軍三言兩語，怎可胡言！諸位都是我朝中棟樑，更加不可說風就是雨！」
夜璃翔雖然是德妃之子，但德妃溺愛，從不叫他沾染人間險惡，所以性格單純勇敢，所以不曾想過這個問題的深意。
眾人互相看看，都是朝堂混跡的老饕，對端王「瘋不瘋」的事情看得更深很多。
尤其是項書。
項書對夜璃淵曾是百般信服，可若是夜璃淵真的清醒幹了這事，就是他真是千古明君的材料，項書也會毫不猶豫捨棄他。
夜璃翔不懂，無論夜璃淵是因為什麼做了這件事，接下來迎接他的，必然是滔天駭浪。
支持夜璃淵的人，也會被牽連其中。
而唯一倖存的，或許，只有武安侯府。
寧王夜璃瑾默默坐在偏遠一角，神色複雜地聽著眾人竊竊私語。
他身體不適，跟夜璃淵的關係並不親密，但夜璃淵性格雖冷，面對他卻也比面對常人溫和一點。他同容貴妃一樣，也有意與楚嫿接觸，然而畢竟做不到落井下石。
他只想知道，夜璃淵，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真的瘋了嗎？
楚嫿是不信的，他在被人追殺的絕境之中，都能穩操勝券、我行我素，決然不可能因為和離一事而陷入癲狂。
一定還發生了什麼。
「你說，」楚嫿受夠了，這次她一定要把夜璃淵的所有事情都挖出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一個字都別落下！」
夜璃淵愣坐在寂冷宮殿的一角，宮室很小，只有二十平方米左右，內中只有一個卧榻一個桌子，四面枯草繁盛，頭頂瓦片凋零。
楚嫿眼眶通紅，一手搭在他的脈上，一手打開系統，把夜璃淵直接帶了進去，按在了實驗室的手術台上。
白晃晃的燈光有些刺眼，夜璃淵如臨夢中，神色恍惚，「這裡……」
「別動！」楚嫿瞪他一眼，「系統，給他檢查，從裡到外從上到下，看看他腦子到底出了什麼毛病，把血檢、腦電波跟ct全部給我打出來，再給我一套SDS自測表！」
楚嫿臉色鐵青，系統你也不敢瞎吱聲，讓管家助手跟著忙前忙后，自己宛如一個舊世界手動系統，存在感極低。
沒過多久，系統偷偷冒了個頭。
「用不著這麼多血……」
楚嫿一連抽了三管血，也太誇張了。
「檢查一下他的腎上腺素。」楚嫿冷冷道：「給我看看他是不是被瘋狗咬了！必要時給他抽一針骨髓！」
這當然不可能，但系統也沒敢多問。
夜璃淵也不知她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只覺氣勢凜然，彷彿不可侵犯，想了想，能這樣多看看她也好，便由著她在自己身上動刀子。
或許出去之後，他就會被關押起來，什麼都遲了。
在空間的管家助手在幫著給夜璃淵來個全身檢查時，楚嫿從空間里取了一搭長針，坐在夜璃淵身邊，冷冷盯著他。
「想好了怎麼說就開口，否則你我以後永不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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