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5 章 命不久矣
夜璃淵中蠱發狂，且雖然已經控制住，但卻命不久矣的事情又很快傳開了。
宣政殿中，武安侯神色驚異。
「端王也太慘了吧？」有人嘆息道：「這才失去了媳婦，現在又中了蠱毒快要沒命了，而且還差點掐死自己的母妃，唉。」
「而且我聽說，他發狂的時候，還吐露過淑妃可能不是自己的生母，這才是真慘……」
「話說我以前就隱約聽過，說是夜璃淵是淑妃從一個壞了皇帝孩子的宮女哪兒抱養的……這是不是皇帝的兒子還不一定呢。」
「噫，不好說，你看端王給其它幾個王爺長得頗有相似，跟皇上年輕時候也是如出一轍，我看這血脈不假，只是著母親么，呵。」
雖然夜璃淵之前的傳言讓人心中多少生出幾分反感不屑，可當一個人悲慘到了極點，那就反而又催生出幾分局外人的同情來。
武安侯臉色遍了幾變，想到自己第一個女兒，差點沒有忍住自己的嘲諷，可話到嘴邊，又按了下去。
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夜璃淵果真不是淑妃的兒子，為了朝廷剿匪又被人下蠱發瘋，如今且命不久矣……那他也沒什麼好嘲諷的。
禁軍很快散去，皇帝下了旨意，勒令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御史台一同見駕，同時讓禁軍將端王府的人捉拿歸案，連同武安侯府、慶王府、新任鎮北侯的人以及信王夜璃風都被帶去了大理寺審查。
他們都是一起去方海城剿匪，回來後端王卻中了蠱。
這查查他們身邊的人有沒有問題是其一，皇上的意思是還要再查一查他們有沒有中的。
這樣一來，眾人愈發對方才的事情深信不疑。
而在這些人當中，尤數慶王夜璃晟、信王夜璃風過得最為艱難。
夜璃晟平日跟夜璃淵關係極好，可偏偏夜璃晟身邊又有一個姦細溫瑟瑟，而夜璃風是個將才，他們本還以為這次夜璃風會依附夜璃淵，沾沾自喜的時候，誰知情況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給夜璃淵下毒的人，最有嫌疑的首當其衝便是夜璃晟，其次就是信王夜璃風。
一時之間，支持端王的人皆心有戚戚焉。
好好一個能文能武的儲君苗子，卻命不久矣。而唯一當夜璃淵死忠黨的慶王居然還有可能是嫌疑人。
這不就是給一鍋端了嗎？
朝廷是賢王夜璃宸的了。
眾人這樣想著，再看殿中的安王夜璃翔，目光登時有了幾分灼熱亢奮，甚至有人上前含笑暗示，「今日之事著實驚心動魄，安王殿下可還好？如今皇上解禁，不如就要臣下送您回府如何？」
安王還在怔著。
兩眼直勾勾地看向大臣，喃喃問道：「你在笑什麼？端王命不久矣，有什麼好笑的？」
臣子怔了一下，忙收斂笑容，「臣、臣只是擔心殿下受驚，想要安撫殿下而已。」
「是嗎？」夜璃翔嘴角一按，心下微涼。
就在此時，風華從門裡進來，看見夜璃翔時登時鬆口氣，忙上前來道：「王爺您還好嗎？德妃娘娘讓奴婢來接您過去，您快隨奴婢走吧。」
夜璃翔想要了解夜璃淵的境況，更不想待在這個名利場中，他咬了咬牙，跟著風華離開。
一路上，夜璃翔都在打聽夜璃淵的情況，然而風華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只說「德妃娘娘會告訴您的」。
夜璃翔無奈，越到德妃宮中，越是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看見了熟悉的宮檐，夜璃翔迫不及待地跑了進去。
可才到門口，夜璃翔就聽見了笑聲。
控制不住的笑聲。
「哈哈，那個賤人這次是徹底起不來了，夜璃淵更是連血脈都沒弄清楚的蠢貨，如何能跟皇兒比較高下？」
德妃幸災樂禍，只恨不得立刻飛到皇帝面前，讓岳文帝褫奪端王封號，讓夜璃宸坐入東宮主位。
夜璃翔一下子懵了。
德妃宮中花團錦簇，若有似無的熏香附著在衣角之上，他卻在這笑聲之下，無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德妃又道：「皇兒放心，這件事為娘就可以搞定。淑妃自個兒亂了陣腳，跟夜璃淵鬧翻了，那是她蠢。這回還傳出皇室血脈混亂的謠言，你等著吧，夜璃淵的話，你父皇沒準還能看在他快死了的份上給他一個善終，可那淑妃賤人……活不久了。」
腦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夜璃翔兩腿打顫，緩緩後退。
「皇兒放心，這東宮定然是你的，可惜那毒不能讓他即刻死了，白白浪費時間。」
「皇兒放心，那夜璃淵也好，楚嫿也好，如何能夠跟你比？」
「哈哈哈哈……」
夜璃翔再也聽不下去了，他轉過身，奪路而逃。
風華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過片刻，才來到門前。望著門裡說話的德妃與段玥靈，嘴角上揚，「德妃娘娘，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送安王出宮了。」
「那就好，」德妃抽空看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嘆口氣道，「翔兒最是個心軟的，又沒什麼心機，看不得這些髒東西，這些事情他不接觸最好。本宮就希望他一輩子大富大貴無憂無慮得才好。」
段玥靈有些疲憊，嘴角牽了牽，「不過母妃，你覺得這毒是誰下的呢？」
德妃看她一眼，「傻姑娘，這毒定然是那天下第一樓的主意，跟咱們可沒什麼關係，你可別往自己身上攬。」
「兒媳不會，兒媳只是擔心，」段玥靈猶豫道，「萬一有人懷疑是我們呢？」
「皇兒想得太複雜了，」德妃笑了笑，「那端王是在宮外被人下毒，跟我們可沒什麼關係。縱然要查嫌疑人，那溫瑟瑟跟夜璃晟，信王夜璃風乃至於夜璃禹都是令人起疑的。」
段玥靈一怔，「夜璃禹？榮王？他不是在北宮夾道里嗎？」
德妃說漏了嘴，忙打了個岔道：「不說這些了，倒是你，這麼久了，宸兒可有跟你說過孩子的事情？」
段玥靈面上一紅，但隨即，又失落的斂下了眉，「王爺日理萬機，如今大臣都仰仗他呢。」
眼下之意，賢王仍舊沒有打算跟她要個孩子。
德妃微微蹙眉，只覺是段玥靈不夠努力，可又不想說得太明顯，只是委婉道：「宸兒是在外辛苦，這才更需要一個賢內助啊。如今宮中怕是要大半兩場喪事，你要是這個時候懷了孕，皇上便有了他的第一個小皇孫，對賢王也是大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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