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4 章 後宮反應

他至始至終都遊歷在楚嫿的交友圈之外，至今話都未曾說過幾句，不過先前略有相處，但很快夜璃淵就吸引走了楚嫿的視線。

現在，是他配不上她了。

原本容貴妃以為兩人聯姻，楚嫿能夠得到好處，又能接觸皇帝跟臣子之間的衝突，蕩平君臣不合的謠言。

可是現在，太后如此重賞，皇帝親賜無字詔書，君臣之間何來矛盾？縱然有，那也是太宗與魏徵之流，賢君忠臣耳！

容貴妃深皺起了眉，「你這孩子，如今你更有優勢，怎麼就不能想了？」

「母妃，楚嫿不會喜歡我，太后的遺旨是，她能夠選擇自己的『郡馬』，」夜璃瑾嘆道，「是入贅，不是出嫁。」

容貴妃一頓，隨即笑道：「你是皇子，不管事入贅還是出嫁，只要成了親，最後還由得她嗎？」

夜璃瑾：「……」

而另一邊，德妃同樣激動，拉來靜妃商議此事，如何才能跟武安侯結親。

「姐姐，現在不是跟武安侯結親，是要跟楚嫿結親。」靜妃清楚明白地告訴她，「如今楚嫿的婚事，只有楚嫿自己可以做主，武安侯也管不了了。而且……」

她頓了頓，「楚嫿是不可能做側妃的。」

而夜璃宸已經有了段玥靈，是正妃，南疆公主更加不可能讓開這個位置。

德妃頓時被噎了一下，坐下后憤憤道：「可恨賢妃竟到現在都沒有子嗣，否則在那老婆子死前讓她看一眼，東宮之位也是決計跑不了的。」

她深皺著眉，細想如今情勢，也覺得急不來，倒忍不住笑了，「幸而她應該不會跟端王複合了，至於賢妃那個花花公子的兒子，哼，更加不可能了。」

靜妃眼觀鼻鼻觀心，過了會兒，見風華從外面走了進來。風華身邊的小太監對著她笑了笑，靜妃臉色微寒。

「夜璃禹已經準備好了對吧？」突然，德妃問了這樣一句。

靜妃一怔，「姐姐？」

德妃靠著椅背，伸手摸著自己的指套，若有所思，「段玥靈雖然是正妃，但畢竟是南疆人。東宮太子，將來的皇帝，無論如何也不應該生出一個帶著南疆血脈的太子來……」

靜妃心下一跳，涼意透骨，啞聲道：「那姐姐的意思是？」

「尋常人除了正妻，也不是還有個平妻么？」德妃微眯起眼，「很快就是太后出殯的時候，讓宸兒再來一次英雄救美，不就可以了？」

「可是，」靜妃不可思議道，「那是太后的喪儀，殯宮要葬入皇陵……」

德妃看了她一眼，「正因為此，時間不是才充足？」

靜妃看著德妃，忽然間覺得噁心起來了，無比噁心。她牽強地笑了下，這件事……她最好不要參與為好。

她站起來，「九兒一定累了，也該哭靈退下了，我去接他，姐姐自便。」

德妃目送她離開，隨即嗤笑，「膽小如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個死去的老婆子這麼戰戰兢兢，實在可笑，「小鄧子，讓人盯著點靜妃，她冷眼旁觀也就罷了，要是敢做什麼……」

小太監上前輕笑，「小的知道，太後娘娘死了，不也正缺個殉葬的么。」

風華恍若未聞，只是略微回頭看了眼門口。

窗戶外，提早歸來的夜璃翔沉默良久，臉色空白。他抬起手，敲了敲門，「母妃，你睡了嗎？」

德妃呼吸一窒，「翔兒？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夜璃翔握緊了拳頭，又緩緩鬆開，疲憊道：「兒臣剛來，守靈太累了，母妃，我能來看你一眼嗎？」

「哦，這樣啊，」德妃忙鬆口氣，讓小鄧子跟風華退開，笑道，「進來吧，母妃讓人給您準備了飯菜，等會就讓御膳房送過來。」

夜璃翔掀開帘子，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如死灰。

而另一邊，賢妃宮中。

夜璃晟擺手搖頭，「母妃不必多說，此事不可。」

「有什麼不行的？」賢妃美麗的臉有些扭曲，「從前你跟楚嫿便關係不錯，而今端王就要死了，你替他照顧嫂嫂有什麼不對？難不成，你心裡還有溫瑟瑟那個賤人？」

「……」慶王自認自己是花花公子，但不是毫無底線，他還是搖頭，「瑟瑟是我找了十年的女子，儘管她走錯了路，那也是她身不由己。」

賢妃怒不可遏，「你現在還想保護溫瑟瑟，夜璃晟！我看你是瘋了，想要害死自己，還是你娘！」

夜璃晟臉色微白，「母妃……」

「你別這麼叫我！」賢妃勃然大怒，「我沒有跟姦細勾結的兒子！那個溫瑟瑟害你心在被百姓議論紛紛，你還要跟她糾纏不清！我告訴你，你最好早點跟她斷了，不然本宮親自拿繩子勒死她！！」

「你為她一個姦細憐惜心疼，那你有沒有想過死在姦細手裡的大岳將士跟百姓？我從前只當你沉迷美色是為迷惑別人，不曾想你竟果然如此是非不分被美色迷了心竅失了神智！生出你這種是非不分的兒子，本宮也沒臉繼續活在世上，索性一頭撞死，眼不見心不煩！」

夜璃晟心頭一沉，萬分沉痛，「母妃，你說得對，可我欠她一命……」

「我只問你，你是要母妃，還是要姦細？你是要大岳將士犧牲的值得，還是要姦細踩著我大岳皇室的脊梁骨嘲諷我大岳儘是些無能之輩？」

賢妃臉色鐵青，指著夜璃晟的鼻子，無情決絕地說：「你要母妃，立刻就去殺了那個賤人！你要那個賤人，太后喪儀之後，你就來給你母親收屍。」

夜璃晟如墜冰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母妃！您萬萬不可存有這個想法，兒臣……」

賢妃冷冷盯著他，心中涼了大半。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猶豫。

夜璃晟對上那雙薄紅的眼，心頭幾近絕望，「……我知道，您說得對。母妃，我會跟她說清，我會殺了她，但是……律法之上，我無權擅動殺機。」

賢妃心口陡然一松，失望至極，倒也沒希望他立刻就去殺人了。

她背後滿是冷汗，若不徹底斬斷他跟溫瑟瑟的聯繫，將來若是賢王繼位，德妃必然會藉機讓她母子二人死無葬身之地。

「你最好說到做到，」賢妃閉上眼，頭頂有些充血，昏昏地往後跌坐下，撫著心口嘆息，「晟兒，就為了信守你的承諾，置所有人與不義，母妃認真同你說，母妃雖有權欲之心，但若你真的救了那個姦細……母妃不會活到第二日。想想太后吧，太后或許就是死於姦細……你為她守靈的時候，就不覺得心虛嗎？」

夜璃晟呼吸一窒，宛若當頭棒喝，整個懵了。

羞恥感席捲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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