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姐姐幫我報仇
身後起鬨的哄堂大笑，林莞沒回頭，握緊拳頭死死的將一口老血吞了回去，什麼是委屈什麼是難過她已經不知道了，她只是可憐梁貝貝，大難臨頭還這樣囂張愚昧，可是她知道，她手裡這些東西一旦交出去，楊譯的下場就好不了，她是很想為林家雪恥，為母親報仇，可是真要下手把梁家往死里整……她還是有些猶豫。
八卦總是傳的最快的消息沒有之一，並且從來不參考真實性的依據，短短一個下午，梁貝貝在餐廳里沖林莞鬧的那一出就添彩加色的成了一部原配捉小三血淚史。
這回不止電視台，連整個盛天的員工都知道了林莞這號人，讓林莞沒想到的是，她將毒奶粉的採訪交上去，利馬就被打了回來，台長說：「你不要整天報道這種不和諧的東西行不行？什麼啊就毒奶粉，幾個孩子生病就賴奶粉嗎，誰知道他從哪買的來誣陷超市。」
林莞急道：「你有沒有看質檢報告，這麼板上釘釘的事你說我亂來？」
台長不耐煩的說：「我說不要就不要，你還是處理好你那爛事去吧，鬧的丟人現眼。」
林莞一下子怒了：「你有一碼歸一碼，別拿我私事否定我工作可以嗎？」
台長直接下了逐客令：「出去，我跟你沒的談，我說不要就不要。」
「林記者，您趕緊出去吧，別惹我們台長生氣了。」一旁的人好心的勸了一句。
林莞臉色鐵青的出了台長辦公室，氣的忍不住手抖腳抖，周圍那些路過的其他同事，小聲的說說笑笑的從她身邊避讓過去。
電視台沒法呆，林莞看著手裡的稿子，決定下午再去醫院出一趟採訪，拿更多的證據去。
那些原本只是腹瀉的孩子似乎出現了更嚴重的後果，嚴重的腹瀉導致他們脫水，以及失禁，大量的抗生素大量的進口藥用上了，卻依舊沒有用，那些家長急瘋了。
林莞在醫院急救室度過了一個忙亂又惶恐的下午，她面前的媽媽已經哭了好幾場，整個人憔悴的失了神彩。
而她的眼淚和崩潰沒有挽救自己孩子的性命，年僅兩歲多的小男孩劉小然，在一群醫生的急救中永遠的去了。
「我的兒啊！」孩子媽媽哭喊著軟倒在地，她抽自己耳光揪自己頭髮，失控的情緒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甚至那些其他小病患的家屬都紅了眼圈，絕望，一時之間籠罩而來。
天黑了，初冬寒意蔓延的夜晚，寒風呼嘯著落葉席捲在林莞身周，她腳步遲鈍的出了醫院，差點連沖她鳴喇叭的車都沒看到。
「楊譯。」她撥通了他的電話，聲音有些乾澀。
「小莞，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沒想到貝貝會去找你！」那頭情真意切，一聲聲急促的解釋和呼喚，讓她倍覺噁心。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王八蛋，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林莞忍不住罵了過去，也不再聽他說什麼，掛電話，關機，跟被抽了魂似的靠在牆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臨江公寓，葉啟還沒有回來，她鬧心的很，沒有胃口吃晚飯，也沒有開燈，摸著黑徑直走進卧室，一頭栽到了床上，連衣服都沒換，迷迷糊糊的便睡著了。
黑暗中無窮無盡的小路上，林莞站在路燈下，驚慌的四下張望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走過來蹲在林莞旁邊怯怯的拉了拉她的衣角。
林莞低頭一看，腦子轟的一聲炸了，這是，劉小然？
「姐姐，你能不能替我給媽媽說句話？」虎頭虎腦的小孩歪著頭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寫滿了明媚與天真，他這副樣子，大概就是生病之前的吧。
林莞難過的蹲了下來，試探的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小的身體柔軟冰涼，帶著絲腥甜的奶香味：「你要告訴媽媽什麼？」
「你告訴我媽媽，叫她不要哭了，我現在不疼了，那邊有好多小朋友，我們一起玩，等我玩夠了，我就回去找媽媽。」他天真爛漫的聲音傳入她的耳內。
林莞摸了摸他的頭，含著淚柔聲說：「好孩子，姐姐幫你轉達，」
劉小然眉眼彎彎的笑著，稚氣的臉上還有著嬰兒肥，他跟林莞擺了擺手，一蹦一跳的朝前跑去，忽然，小孩停下身：「姐姐，你會為我報仇的對吧？」
林莞一楞，只見不遠處的孩子臉色泛起了青色，圓滾滾的身材迅速的消瘦了下去，很快就成了他在醫院時的樣子，他定定的望著林莞。
林莞心頭一驚，尖叫一聲猛地坐了起來，房間里漆黑一片，她穿著睡衣躺在床上，滿臉大汗氣喘吁吁的，自己都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門鎖咯嚓一響，一絲光亮從客廳透了進來，葉啟很快為她打開了燈：「怎麼了？」
「沒事，做噩夢了。」她心力憔悴的扶著頭，太陽穴那裡刺拉拉的疼著，再抬頭，葉啟已經走了，房頂的水晶燈明晃晃的，幻影里全是劉小然慘死的樣子。
「來，把水喝了。」去而復返的葉啟原來是為她端水去了，她咕咚咕咚的將水一飲而盡，混沌的腦子清明了不少。
「是為楊譯的事情煩心嗎？」他淡淡的問。
林莞對視上他漂亮的眼睛，那副眼神，深邃的彷彿能看透人的內心，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會解決。」林莞小聲說著。
「好。」葉啟說：「晚安。」他拿了杯子轉身關燈出去，關門前說：「下回把睡衣換了再睡。」門輕輕的關上了，房間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林莞一楞，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睡衣，睡衣下連內衣都被脫了，她的臉飛快的紅了，咬著被子懊惱的錘了自己幾下，簡直快瘋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林莞睡眼惺忪的伸著懶腰從卧室里出來，露台那處，清晨的光亮從窗外透入，並沒有陽光，外邊大雪紛飛。
落地窗前結了一層朦朧，葉啟坐在那裡，一身白色家居服將身材的線條完美的勾勒出來，他面前的咖啡已經喝了有一半，人還在聚精會神的看著報紙。
每天早晨林莞看到的都是他這副樣子，與世無爭，一塵不染，優雅俊俏的模樣宛如畫中走出來的王子一般，美的讓人不忍移目。
「早呀。」她笑眯眯的打招呼。
葉啟聞聲抬頭，長長的睫毛微微一眨：「早。」
她滿眼疲倦的樣子映入他眼底，雞窩一樣蓬亂的頭髮將巴掌大的小臉遮的又黯去幾分。她太累了，昨晚根本沒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