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虎毒不食子
老太太拿起腰上掛著的鑰匙，開了箱籠，拿了一個小包袱出來。
打開包袱，裡面露出白花花的銀子。
她把銀子拿出來，數了又數又放了回去，「唉，家裡如今整的銀兩也就一百兩，老兒子明年就要參加童生試，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還有秀秀的嫁妝……」
虎毒尚不食子，若家裡沒錢也就罷了，可家裡還有百兩銀子，卻不肯拿出來救命，這老太太的心也太狠毒了些。
喬佳楠站在後院正房的窗下，若有所思。
難道，喬鐵石不是老太太親生的？
這倒有可能。
可看喬老梗的態度，也不像對這個兒子有多少感情的樣子，說起賣孫女來，梗都不打一下，難怪叫什麼喬老梗。
喬佳楠身體還有些虛，她回憶著三房與大房和二房的關係，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斷正確。
喬鐵石很可能不是喬老太太的親生兒子。
她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推斷來，也許，不僅不是喬老太太的兒子，說不準和喬老爺子也沒有血緣關係，要不然，怎麼三房過的如此凄慘，就連親生骨肉都保不住？
四房同樣也不受待見，可日子過的也比三房強的多。
看二房喬鐵欣的態度，對喬鐵石也不像親哥哥的樣，也許，他也知道喬鐵石的身世，所以才連裝都不想裝下去？
喬佳楠決定弄清楚這件事。
四妮正跟二房的小女兒，喬春雨爭吵。
喬春雨今年十歲，長的卻比二妮還要高上一點，頭髮也油黑，小臉白白凈凈的，哪像三房那幾個丫頭，面黃肌瘦。
小丫頭隨了母親江氏，三角眼豎豎著，正一手叉腰，一隻指著四妮，滿嘴噴著吐沫，尖利的聲音響徹整個院子，卻沒有人上前勸阻，反倒是江春紅，手裡拿著一把瓜子嗑著，隨口往院子里吐著瓜子皮，看著熱鬧。
「你們三房都是些拖油瓶，都是些白吃不說，現在還打起了這房子和地的主意。你們可真敢想呢，房子和地賣了，這一大家子難道住露天地？吃草根樹皮不成？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玩意，喬家白養你們了，你們可真是壞透了。」
四妮氣的小臉泛紅，急急的辯解道：「我們怎麼白吃了，我們自我爹我娘，哪個不是睜開眼就幹活？你睜著眼說瞎說也不怕天打雷劈？」
看喬春雨哽了一下，再接再勵，「房子和地，難道比人命還值錢？再說了，我爹每年種地收的糧食，上山打獵，哪年不能得個幾十兩銀子？都是一家人你們還計較這些，那花著我爹掙著錢的時候，怎麼沒有人說呢？」
四妮嘴皮子還挺利索。
不過，江氏惱了，上前照著四妮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小娼婦，你爹這麼能耐，還在喬家呆著幹什麼？還一年幾十兩銀子？我怎麼沒見著影兒呢？」
四妮畢竟年紀還小，這一巴掌不輕，把四妮打的哇哇哭起來。
喬佳楠瞳孔微縮，順手抄起一根大棒子，朝江氏就掄了過去。
她又不是這裡的人，沒有什麼孝道、名聲的想法，她只知道，她們要是軟弱，就會被人欺負。
江氏猝不及防，竟被她打了個正著。
還好，她只是想給江氏一個教訓，沒往她腦袋上削，要不然江氏這條命還在不在都不好說。
江氏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一旁看熱鬧的江春紅嚇的手裡的瓜子一扔，邊跑邊喊：「姑姑，姑姑，你怎麼樣？」
她回頭，朝屋子裡喊：「二郎，你還不趕緊出來，娘讓那小賤人給打了。」
喬佳楠冷笑，來吧，之前原主三妮香消玉隕的那筆帳還沒和他們算呢！
喬二郎雖是個少年，卻從來沒下地干過活，細皮嫩肉的，而喬佳楠雖然體力不支，卻有技巧，不但沒打著三妮，反而挨了幾板子。
江氏看到老爺子從正房出來，坐到地上就開始哭上了。
「爹啊，娘啊，你們快來管管這小丫頭片子吧，要打死人了啊！」
喬老梗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這情景實在讓他很是接受不了。
「都鬧什麼呢？長輩沒個長輩樣，小的沒個小樣？」沒等他發話，緊隨其後的喬老太太大吼一聲，「三妮，還不替你娘擺飯去，還敢打你二郎哥，我看你是膽肥了？」
喬佳楠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漠的道：「從今以後，誰敢欺負我們這一房，我就讓他好看！」
那冷冰冰的眼神，讓喬老太太心中都是一驚，隨後陰沉的目光盯著三妮，心想：這妮子不能留了，得儘快賣掉。
「娘啊，您聽聽她說的什麼話？她一個小輩，還想上房揭瓦，讓大人讓著她不成？」江氏趁機告狀，「還有四妮，說她爹一年能賺幾十兩銀子，娘啊，你說，鐵石要真這麼能幹，咱家的日子不成了過他的？咱家還能天天的吃不上乾的？」
喬老太太聽的眼角直抽。
喬鐵石每年上山打獵，賺不上幾十兩，卻也能給家裡增加個十幾二十兩的收入。
只不過，這些錢都被她添到了小兒子那，小兒子讀書需要的錢多，這事，除了老兩口，別人是不知道的。
她也怕其餘幾個兒子知道了會不高興。
舉全家之力供老兒子讀書，老大老二一家已經多有怨言了，要是知道，每年這筆收入這麼多，那還不得鬧翻天啊！
「胡咧咧個啥，要打個獵就能賣這麼多錢，那怎麼張獵戶他們窮的吃了上頓沒下頓呢！」喬老太太斥道，「都趕緊的，不想吃就給我滾回自己屋去，正好省了我的糧食！」
江氏一聽忙道：「這就去，這就去。」
看著冷漠的三妮和忿忿不平的四妮，她跟著老太太進了屋。
大房張氏和四房洪氏已經開始擺飯。
喬佳楠放下木板，招呼了三個妹妹，「走，咱們也去吃飯。」
五妮一聽有些瑟瑟的害怕，「三姐，不去不行嗎？」喬佳楠冷著臉道：「你要不餓，就不跟我們去。不過你一會別問我要吃的。」
五妮害怕的跟著她，小聲道：「我餓，我跟著三姐。」
四妮牽著什麼也不懂的六妮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