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銀子不夠
江氏眼裡閃過一道凶光，喬老太太倒是一怔，沒有想到老二媳婦竟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來。
不過，能收拾一下這丫頭，也免得她不把自己看在眼裡也是好的。
只是，這種事還要看老頭子的意見。
老太太看向喬老梗。
喬老梗微微搖了搖頭，要是沒有借錢的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讓這些敢質疑他們夫妻威嚴的兒孫們知道些厲害。
可出了借錢的事，不如藉機把三房分出去的好。
想要把三房順利的分出去，就不能再生事端，免得被人利用，破壞了老兒子的好事。
喬老梗的心裡，誰也沒有兒子的事重要。
他可不能讓兒子有一絲一毫的污點。
江氏有些失望，就這麼便宜了這死丫頭？
她還要再說，老太太已經不耐煩了，「老二媳婦，你著個啥急，老三的腿瘸了，那蛇毒能不能治了還兩說，你還怕將來沒有機會治那丫頭片子不成？！」
江氏一聽是這麼個理，暫且先饒她幾天，因此拍馬屁道：「姜還是老的辣！」
喬老太太得意的一笑。
江氏走後，喬老梗就跟老太太說起分家的事。
「什麼？分家？那豈不是便宜了他們？」老太太一聽不甘的叫道：「我還想讓老三給我抗長工，干一輩子呢！還有三妮他們，把她們都賣到大山裡，讓他們世世代代翻不了身！」
許是她的表情太過惡毒，喬秀秀身體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離老太太遠了點。
喬老梗眼皮一翻，「你吵吵什麼？也不怕嚇了孩子。」
他一向眼裡只有兒子孫子，視女兒如無物，要不是老太太心疼小女兒，他根本就不會看喬秀秀一眼。
喬老太太這才想起小女兒也在眼前，她一轉頭，看到小女兒瑟縮的看著自己，臉色發白，心疼極了。
「秀兒啊，別怕啊，娘不是說你。」
喬秀秀抿了抿唇，朝母親方向蹭了蹭，她雖然剛才那一瞬間被嚇著了，可也知道，這個家裡，她唯一能倚仗的，就是她娘。
老太太隨手開了柜子，從裡面拿出一包槽子糕，撿出一塊給喬秀秀，將其餘的包好放回去，鎖上柜子，這才抱怨道：「你怎麼想起把老三分出去了？咱們就那些地，分出去就少了一些，不行，要是分出去，二妮幾個的事我也不能出面了，不是一家人了！」她不甘心收不到這筆銀子，「咱秀兒的嫁妝我還沒攢齊呢！」
「你懂個啥？」喬老梗斥道：「老三這一把，不知道要搭進去多少銀子呢！這借的銀子，是我簽的借據，那不是得咱家還啊！」
喬老太太嘟呶：「憑啥啊？是老三用的，又不是老大或老二用的，憑啥咱給他還這筆錢？」
「咱不是沒分家嗎？他不是戶籍上還是咱們的兒子嗎？」喬老梗氣呼呼的說。
「那就分家，分了家他自己欠的錢自己還去……」喬老太太想也不想就說道，說完才覺出不對來，訕訕的道：「那，分了家以後他打獵的銀子不是不能給咱們了？」
「你糊塗！」喬老梗平時還覺得老妻挺精明的，怎麼在老三一家的立場上怎麼就別不過來這個彎。
「不趁著現在把老三分出去，要是他過個一年半載蛇毒發作人沒了，大不了把楊氏和幾個丫頭聘了，咋也虧不了。可就怕他腿得拿葯盯著，既不能下地幹活又不能上山打獵，不死不活的，到時候，咱們可是白白養著他們一家老小。」喬老梗給老太太細細的算著帳，「幾個丫頭那你也別打什麼主意了，三妮說的對，要是因此害的老兒子當不了官，才是罪過呢！」
「那就這麼便宜他們了？」老太太心裡明白，可想到從此不能磋磨那幾個眼中釘，她心裡就不平。
「分了家，那也是你兒子媳婦！」喬老梗提醒她，「你把老三養這麼大，他就得孝順你，他們一家子都得孝順你。這到哪也挑不出這個理來！」
喬老太太聽了心裡熨貼。
「那中，我聽老爺子的，分就分吧！也省的我看著他們就煩。」
喬鐵石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清醒，他做夢也想不到，他一直尊敬，渴望得到認同的爹娘，竟然在想著如何把他踢出去，並榨乾他身上的最後一滴血。
濟民堂的大夫不虧是水平高，只是看了一眼就斷定，若不用他們的特效藥，這人活不過一年。
「大部分蛇毒清出來了，可剩下的那點要命的，正好會順著血液進入心臟，到時候，就是大羅金仙來了都沒有。」老大夫不慌不忙的說道。
「還請大夫救救我三弟。」喬鐵欣懇求，並把湊的銀子拿了出來，「老大夫，這些銀子是村民們給湊的，求老大夫救救他吧！」
老大夫眼皮往下耷拉，掃了一眼零碎的銀塊和一大堆的銅錢，一手捋著鬍鬚嘆道：「不是我不肯救命，只是這葯，唉，都是些稀有貴重的草藥製成，你們這點銀子不夠呀！」
喬鐵木躬著身子朝老大夫作揖，「求老大夫救救我三哥吧，他家裡還有六個丫頭，要是沒了爹，可咋活啊！」
喬鐵欣翻了個白眼，咋活不咋活的跟人家大夫說不著啊！
「既然這銀子不夠，不如拉了三弟回去，也省得人沒救回來，還拉了一屁股飢慌！」
喬鐵柱和喬鐵木同時喝斥他，「不行，不能把人拉回去！」
喬鐵柱問：「請問老大夫，要救我三弟，一共需要多少銀子？」
老大夫閉著睛，「嗯，總共得要八十兩銀子。」
八十兩銀子，那就只能賣地了。
一畝上好的地是六兩銀子，再賣十畝差不多就夠了。
喬鐵柱打好了主意，恭敬的給老大夫作揖，「老大夫，我這就回去賣地，這些錢先當定金，還請老大夫先救我三弟的性命。」
老大夫閉著眼沒有說話，倒是旁邊一個葯童趾高氣昂的道：「濟民堂概不賒欠，等你們賣了地，湊夠了銀子再來吧！」
又小聲嘟呶，「都要像你們似的，這濟民堂也不用開了，變善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