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借銀子
喬鐵柱聽的臉色通紅，一時又沒有別的法子好想。
「大哥你瘋了。」喬鐵欣聽到大哥的話時恨不得把他的嘴給堵上，此時反倒鬆了口氣，拉了他到一旁低聲道：「大哥，你怎麼能為了老三賣地，那地可是咱們一家人的命根子。」
「地沒了大不了咱們辛苦幾年，可老三要沒了，這一家子可怎麼辦？」喬鐵柱不懂什麼大道理，他說出的話很質樸，「地重要，還是人重要？地沒了可以再置，沒有了人，就什麼都沒了。」
喬鐵欣恨不得把這個大哥的腦子敲開看看，「大哥，你不是不知道，老三他，不是我們的親弟弟，他不過是爹從外面抱回來的。」
喬鐵柱生怕被人聽了去，低聲斥道：「老二，慎言！爹不是說過，任何時候都不準提這事的嗎？」
喬鐵欣還要在說，這個大哥是不是傻的，老三不是他們的親弟弟，也不受爹娘的待見，可大哥竟還想為了救他而賣地，這真讓他想指著他大罵一聲豬頭。
小李大夫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此刻他過來問喬鐵欣，「喬家大叔，你們想不想救喬三叔？」
喬鐵柱忙不迭的點頭，「當然想了，小李大夫可有什麼好法子？」
希翼的眼神看著他，讓他心裡舒服了許多，可見喬家也不都是些心狠之輩。
「我爹現在在縣裡，他有一朋友也是開醫館的，要是你們願意，喬家大叔就跟我走一趟，他們家治蛇毒不行，可是借些銀子應該還是可以的。」
小李大夫的話給了喬鐵柱一線希望，他忙道：「我跟你去，只要能借來銀子，救我三弟一命，回去馬上賣地都行。」
喬鐵柱知道老二靠不住，乾脆交待老四，「你看著點你三哥，我這就去借銀子，」他想了想，把帶來的銀子自己收好，生怕老二偷拿走去賭了。
喬鐵欣見大哥這麼防備著自己，氣了個倒仰，「真不知道哪個才是你的親兄弟！」
喬鐵柱又去求懇了一番老大夫，無非是說自己去籌措銀子，請老大夫允許他弟弟在醫館里呆著等等。
老大夫自然不會推辭，若沒錢醫治，醫館里不會留人，可既是去借銀子，醫館自不會把財神往外推。
小李大夫帶著喬鐵柱去了隔了大半個縣城的一家門臉不大的醫館，門上匾上寫著「李家醫館」，看著不像是醫館，倒像是個飯館。
「喲，小少爺來了，」二人一直醫館，就有葯童熱情的迎了上來。「這位是？」
喬鐵柱有些意外，看這小小的醫館門面不大，裡面卻不小，裡面的病人比起氣派的濟民堂還要多。
不過也能看出來，這間醫館里來看病的大多是些普通百姓，不像濟民堂，大戶人家比較多。
「這是我們村子里喬大叔。」小李大夫讓喬鐵柱在這裡等一下，吩咐葯童，「好好照應著喬大叔，我去去就來。」
「小李大夫儘管去，我就在這裡等著。」喬鐵柱怕站在這裡礙事，找了個角落蹲著。
葯童看慣了鄉下來的往角落裡蹲著鄉親，很是熱情的搬了個凳子過來，「喬大爺就在這裡坐一下稍等一下小少爺。」
喬鐵柱忙道：「小哥兒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喬大叔吧，我就是個土裡刨食的農民，當不起喬大爺這名頭。」
葯童笑道：「是，喬大叔，我叫白果，大叔若有事喊我一聲就成。」
喬鐵柱忙點頭，「白果小哥兒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小李大夫進到裡面，與李郎中和醫館的負責人李士華見了禮。
李郎中問：「你不在家照應著，跑到這兒來幹嘛？」
小李大夫就把喬鐵石中毒，卻沒錢醫治一事說了，「爹，三叔，我想著，咱們能不能以醫館的名義出面借給喬家六十兩銀子，這畢竟是一條人命，何況喬家三叔與爹一向關係交好，我也不忍心讓他這麼喪命……」
如果喬鐵柱聽到肯定會大吃一驚，這李家醫館的東家竟然是小李大夫的三叔。
「喬家來的人是誰？他怎麼說？」李郎中並沒有急著拿錢，而是問了小李大夫喬家人的態度，這才滿意頜首，撫著鬍鬚說：「這回，你辦的這事倒是不差。咱們救命可以，卻不能因此讓自家陷入困境。六十兩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卻也不是小數目。罷了，我跟你過去看看吧，濟民堂向來眼高於頂，能給他們省幾兩銀子是幾兩。」
誰知道，小李大夫卻站起來攔住了他，「爹，不用你去，你若去了怕濟民堂更得意了。」
小李大夫不會撒謊，他原本這話說的在理，若忽略他的漲的通紅的耳尖，也是能讓人信服的。
只是他的性子什麼樣，李郎中清清楚楚，因此搖頭失笑，對李士華道：「你瞧瞧，這小子如今竟然連我這個當爹的也騙，既然如此，我也不去了，鐵石能救則救，不能救我們也沒辦法，沒道理來個認識的就借大把的銀子出去，我們家一大家子，要不要活了。」
李士華臉上浮現出笑容，點頭附和道：「大哥說的對，咱們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借六十兩出去也太多了些，萬一喬家還不上，或者一拖多少年不還，到時難道我們還能逼他們不成？那我們李家成什麼人了？」
小李大夫一聽急了，這要是被他把事辦砸了，三妮還不得笑話死他。
「別別，爹啊，三叔，你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少年郎急的團團轉，看到父親和三叔老神在在的喝著茶水說著話，不由的一跺腳，這才說了實話。
「……是，是三妮，想趁著這機會分家，說是借的錢多了，喬家老爺子肯定會把他們分出去……」他生怕父親因此對喬三妮有了意見，還替她分辯道：「喬家什麼樣，喬家三叔日子過的什麼樣，爹你都清楚，前幾天三妮不是差點讓二郎打死嗎？三妮想分家是對的。」
李郎中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兒子，「那你可想過沒有，喬家若分了家，三房可以說一無所有，以喬家老爺子的心性，怕是不會分給他什麼值錢的，到時候，那銀子怎麼還？難不成，六十兩銀子要打了水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