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預感
喬佳楠朝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大伯。」
她無意讓這個大伯難堪，畢竟喬鐵石能救回來，這個大伯可算是功不可沒。
可她更無意讓他幫著開地，真要開出地來，這地怎麼算？
以喬老太太和喬老梗的為人，不變著法的把收回去，也會算計來算計去這點地的收成。
「不過不用大伯幫我們開地了，我爹要是腿好不了，我們姐妹幾個也種不了地，不如去學了繡花賣綉品的好。」她知道張氏會繡花，可過去手藝人都是不隨便外傳的，她說這話，是想幫四妮一把，畢竟將來喬家還要靠四妮撐著。「雖然說賺的不可能太多，可總能活下去。」
喬鐵柱想了想，覺得這倒是個好主意。
只聽喬佳楠嘆了口氣，「只是這繡花也不容易呢，我娘只會做鞋，哎——」
她重重的嘆了口氣，把喬鐵柱的心都給揪了起來。
「你大伯娘會點繡花的手藝，等回去，我跟你大伯娘說一聲，你們姐妹過來跟著她學學吧！」喬鐵柱本來是想先跟妻子商量一下再告訴她的，可聽到她的嘆息聲，忍不住就說了出來。
「啊？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大伯了！」她說著，笑咪咪的道：「等回家了，讓我二姐和四妮去跟大伯娘學，我這粗手笨腳的，跟著我娘做點粗活就好了，反正家裡的活計也得有人做。」
喬佳楠的這一番表現，可把驢車的幾個人心疼壞了，心裡對喬老梗夫妻為人的刻薄都有了絲不滿。
就連之前覺得膽子大會闖禍的張嫂子都開始尋思起來，她娘家二哥早逝，二嫂是個提不起來的，若是老大能娶了三妮，這孩子家裡家外的都能拿的起來……
喬佳楠可不知道，她的這一番唱念作打會起引這麼多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話，她肯定不費這個力氣表演。
眼見著離鎮上不遠了，官道上行人開始多了起來，喬佳楠見好就收，不再提分家的事，讓喬鐵柱鬆了口氣。
到了鎮上，驢車就會返回去，接上午去鎮上的人，順便把拉人回村子。
而喬佳楠則和大伯、李村長，去大車店坐車去縣城。
大車店這回不是驢車，而是一輛馬車。
喬佳楠印象里，三妮從來沒去過鎮上，更別提縣裡了。
至於馬車，三妮更是沒有見過，就是村子里的驢車她也沒坐到。
喬鐵柱可能知道侄女沒見過，給她介紹道：「這是馬，咱們大興王朝對馬的管束很嚴格，像咱們鎮上，也只有大車店經過縣衙批准，才可以養馬，普通人是不可以的。」
喬佳楠聽了，心裡不由沉思，這裡既然對馬的管理嚴格，那鹽、鐵這些可能管控更嚴格了。
現在看來，大興王朝好像吏制還算清明，只是，她心裡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白，她乾脆不再琢磨。若真有什麼問題，也跟她一個山裡的丫頭沒什麼關係。
馬車上坐的人很多，足有八、九個，兩面是男人，一面是女人，都擠在一起，連轉個身都困難。
這一路上，喬佳楠沒再說話。
正午時分，馬車在道邊一處簡易的茶棚那停了一會，茶棚里有賣乾糧和茶水的，喬鐵柱把帶來的煎餅分給李村長和喬佳楠，又花一文錢灌了些開水，幾個人對付了一頓。
喬佳楠發現，車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去買點乾糧或是水，高梁米面和小麥面摻在一起的饅頭，兩文錢一個，還有免費茶水。
饅頭很大，一個成年人都能吃飽。
還有包子，也是兩文錢，裡面肉不多，可吃的人還是挺多，飯量小的吃一個，飯量大的兩三個也夠了。
無論吃什麼都給免費茶水。
她心裡閃過那間官道旁邊的破房子。
只是，不知道這裡面的利潤如何？
這念頭一閃，她就拋到腦後了，這個事，以後再說，現在重要的是分家搬出來，然後把喬鐵石的腿治好。
印象里，三妮連這種煎餅都沒吃過，真是可憐的娃！
簡單的吃過中飯，馬車繼續上路。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才到了縣城。
喬鐵柱帶著二人穿街過巷去了濟民堂。
一路上，喬佳楠不時的瞧著熱鬧。
這可比古代電視劇里演的熱鬧多了。
大街上，大姑娘小媳婦的並不少，而且不全是小門小戶的，看起來像大家小姐似的也有。
喬佳楠看著這繁華的街景，心裡琢磨著，這大興王朝看起來民風還算開放。
到了濟民堂門口，人來人往的不比街市上人少，李村長贊道：「這濟民堂，我也是聽人說過，可從來沒來過，可真是氣派啊！」
卻說喬鐵石當天晚上就清醒了，剛醒時聽說花了那麼多銀子，就吵著要回家，不肯再治。
還是楊氏求他，醫館的人陽陽怪氣的說回家也不退錢云云，他才老老實實的留在這治病。
如今見了大哥和村長，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激動，「大哥，村長大哥，你們咋來了？」又吩囑傻站在一旁的楊氏，「快給村長搬個凳子來，燒壺水來，二妮呢，讓她去買些吃了回來，」
又看向三妮，伸了伸手招呼她：「過來三妮，爹看看，頭好些沒有，還疼不？」
喬佳楠心裡莫名的疼了一下。
看來，這個爹也知道心疼女兒，只是，一向老實慣了，受氣也不知道反抗，才讓一家人把日子過成這樣。
喬佳楠並沒有上前，她態度很冷淡的點點頭，「不疼了，已經好了。」
楊氏搬了凳子請村長坐下，又去提了開水進來，「正好小李大夫送來的，村長，他大伯，喝水。」
喬鐵石見二人端了杯，笑著問：「大哥，爹和娘還好吧！唉，我這條命，是爹娘和大傢伙給的，要不是有大哥，我……」
說著說著，七尺男子漢就落了淚。
喬鐵柱總覺得分家這事，愧對老三，他看了眼李村長，後者很有眼力的站了起來，「三妮她娘，聽說小李大夫也來了，你帶我過去看看唄！」
楊氏眨了眨眼，站起來看向當家的。
喬鐵石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看看大哥，又看看三妮，「那你就領村長過去吧！」又說三妮：「你也跟你娘一起去，看你二姐幹啥呢？」
三妮淡淡的道：「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這屋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