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仇恨

不知道自己坐著的姿勢保持了多久，久到酒店服務員送來衣服的時候她還坐在那裡沒有動。那個年親的女服務員看到琳琳坐在那裡好心地走過去想要扶起她。心裏面想著以前見過和瑾少上過床的女孩子卻沒有見過有這樣難過的。真是與眾不同的女生。

琳琳的手臂被人抓住的時候，她猛然間就醒過來。將對方的手甩開。然後驚恐地看著那個年前的女孩子。尖叫著：「滾開！滾出去！」

女孩子是受過正規的酒店管理的訓練。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心裏面有再多的氣惱也不會表現出來。她道了一聲對不起就出去了。擺放在沙發上的衣服是安瑾墨讓人拿來的。琳琳不想要穿。她恨死了他的一切。

她將放在沙發上的手提包打開看到電話早早就關機了。她記得自己沒有關機，一定又是安瑾墨，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只是讓人委屈的是爸媽都沒有問過自己是不是喜歡他就讓他帶著自己出來。而且還喝了那麼多的酒。

琳琳的眼睛裡面已經沒有多少淚水了。她打開電話看到了許多那軒留給自己的信息，還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那軒的。就在電話開機沒有多長時間。琳琳的電話又響起來了。

來電顯示上面是那軒。她不想接起來。這個時候她最不想見，最不想聯繫的就是那軒了。可是電話依舊不依不饒地響著。好像不打通就不會罷休。

這個時候的那軒在自己的公寓裡面。他已經捏著電話打了不知道多少個電話了。晚上半夜醒過來，忽然想她了。那種瘋狂的想念幾乎讓他難受得不得了。抑制不住自己，也不去想著那個時候琳琳已經睡覺了。只是很偏執地想要問問她在哪裡，她在做什麼。心裡空落落的，好似有很重要的東西在消失消失，不斷地消失無影。

終於打通了，但是琳琳去不接電話。心裏面的不安讓那軒忽然感到很懊惱。連帶著看了一晚上的。套在他小拇指的原本要和琳琳求婚的戒指也被他扔到了地上。扔下去之後又跑過去撿起來。

那軒的心，焦躁不安。

琳琳的電話依舊是沒人接。一直到電話的電量被耗盡。然後再次是：「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那軒將自己的頭埋在雙手裡。痛苦不已。

琳琳穿上自己的小禮服。將安瑾墨給自己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走下樓去。那些來來往往的服務生還有經理都畢恭畢敬地對她行禮。就好像尊重瑾少一樣尊敬著琳琳。那種狐假虎威的感覺讓琳琳覺得分外的噁心。她理都沒有理那些人。好像是一隻高傲的孔雀一樣走出去了。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家冷冷清清的服裝店。也不去管是什麼，走進去，拿了一件大衣。那些服務員還沒有湧上來服務的時候，琳琳徑直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掉，露出了一身讓人看了想入非非的痕迹。那些女服務員的臉上或是尷尬，或是鄙夷。總是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琳琳不去在意。隨意取下來一件自己看上眼的大衣，披上來。從櫃檯上取了一雙靴子。然後扔了一張黑卡轉身就走了。

那些服務員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見門口傳來琳琳輕飄飄的聲音。「密碼是六個一。」

那些服務員頓時就石化了……

走出去之後，身邊停了一輛看起來眼熟的車，安瑾墨的世爵C8，眼睛裡面鄙夷不已。車子的一邊站著一個中年男子，他看到琳琳之後鞠躬說道：「周小姐，我是瑾少的司機。來送您回家。」

「告訴安瑾墨。我就算是死都不會和他有一點點的關係了，我恨他，恨死了他！」那樣尖銳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來。那個司機抬頭看看，也不走開。琳琳走著他就跟著。要是琳琳攔了一輛計程車，他就會示意計程車走開。

琳琳的身心都很疲憊還被一個司機欺負成了這個樣子。種種委屈在心裏面堆積成了山。在郊區的馬路上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靴子，琳琳忽然之間就蹲在地上大哭起來。開著車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司機走下車。站在她身邊說道：「您就上車吧，瑾少說了，一定要送您回去！」

「你滾回去告訴安瑾墨！讓他消失在我的生活裡面。就算是我死了和他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中年男子的臉上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他始終都看著琳琳，等待著她回心轉意。

只是兩個人都這樣僵持著，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

琳琳打電話給了陌陌讓她過來。她還在睡覺。但是聽到電話裡面琳琳的哭腔之後，立刻清醒過來。一邊套上大衣，一邊打電話給安瑾墨。

「我說安瑾墨！你到底對琳琳做了什麼？」

聲音裡面充滿了氣惱和質問。

也就是在剛剛不久之前。安瑾墨打電話問了司機琳琳現在怎麼樣了。得到那樣的答案之後心理面氣惱不已。卻還是在公司會議上板著一張看起來認真傾聽的臉。

忽然電話響起來。打斷會議之後，安瑾墨接起來。聽到陌陌的質問之後心裏面不由惱火，但是顧忌到現在的場合，安瑾墨轉身出了會議室，只是短短的一段路就讓他火燥的心安撫了很多，在衛生間裡面對陌陌說道：「我和琳琳做了。但是現在不知道她會怎麼樣？」

陌陌在電話那邊半天沒有什麼反應。她早早就有這樣的準備，但是忽然之間接到琳琳的電話在聽到安瑾墨那樣安靜的聲音，一瞬間她的心理面充滿了各種糾結各種痛苦。

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安瑾墨的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要趕過去看自己最親密的朋友最狼狽的樣子。原本自己是能阻止這一切的，可是心裡想著為她好就這樣看著那個男人帶走了她。然後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陌陌有些僵硬地講電話掛斷之後，收地穿衣服的動作也停了好一會。最後她還是很快地穿好衣服，準備走出去。開車去接琳琳。

昭昭去衛生間出來，看到陌陌在穿衣服問道：「去做什麼？才九點多……」

「琳琳出事了，我要去看看。」陌陌的聲音急促而緊張。

「什麼事情，告訴伯父伯母了嗎？」

「這件事情不能被琳琳的爸媽知道，我現在去接琳琳到我家來，我們回來之前你收拾一下屋子。在做點吃的，清淡一點。等有時間我再和你解釋……」陌陌走過去，摟住昭昭的脖子，親吻了一下。轉身就拎著包走了。昭昭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看到陌陌走出去才苦笑著轉身回房間去換衣服了。

陌陌在車上給安瑾墨打電話過去說道：「讓你的司機見到我之後就閃人吧，我現在去接琳琳。這段時間你就先不要去打擾她了，她現在心裏面一定很亂。關於她和那軒之間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干涉了。安瑾墨，我忽然之間有些質疑你是不是真的適合琳琳。雖然之前我挺看好你的，但是這件事情，你真的做的太過分了。要是琳琳有什麼三長兩短，你……」

陌陌半天都沒有「你」出來一個結果，好像對於安瑾墨，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得到安瑾墨的回答之後，陌陌掛斷電話，就朝著郊區開去。城市的早晨有些霧氣，這是城市的煙塵製造的霧氣，雖然看起來和水霧一樣美麗虛幻，但是終究還是虛假的現象。陌陌閉了閉眼睛回憶起來很多年前，她和琳琳之間在那些過去。

那些年她想過要照顧琳琳一輩子的，她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但是這些年自己都在昭昭的身邊卻將她忘記了那麼多。她找到了自己的愛情，自己覺得不好，就要去支持另外一個男人傷害自己最好的朋友。今天或許是一個流淚的日子。陌陌閉眼的時候有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

到了郊區和那家酒店很遠的一段公路上，陌陌看到了琳琳緊緊地裹著大衣站在一邊，她的身邊站著那個西裝革履的司機。她的頭髮很亂，被北京的大風吹得凌亂不已。遠遠看過去，就好像是一個狼狽的流浪者。現在她的心，早已經在流浪了。

陌陌走下車，站在琳琳的面前。將她緊緊抱住。手放在她的背上安撫地拍著。將琳琳帶上了自己的車，那個司機也上車，跟在陌陌的車後面。琳琳上車之後蜷縮在車座上一言不發。頭髮披散著將整張臉都遮住了。陌陌心疼，卻沒有動作，她一直都知道，要是琳琳心裡疼痛了，只有她自己想明白就沒事。要是想不明白，誰說都沒用。

那個中年司機一直跟著她們的車，一直到陌陌和昭昭家的別墅外面看著她們進去了才開走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司機打電話給安瑾墨說，她們已經安全回家去了。

陌陌帶著琳琳進去房間之後，琳琳直接上樓，在陌陌的房間取出來浴袍，進去浴室洗澡。時間過去了很長很長，昭昭將飯菜都擺放在了餐廳裡面還是沒有看到琳琳走下樓來。

他對陌陌說道：「你去看看她怎麼樣了，怎麼現在還不下來……」

「就讓她好好洗洗澡，然後再說吧，昭昭，我可能做錯了一件事情，一件讓我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陌陌讓自己依偎在昭昭的懷抱裡面，說道。

「沒事……陌陌，要是當初你站出來阻止安瑾墨，他還是會將琳琳帶走的，你以為他什麼做不到，做不出來？」

房間裡面忽然之間就沉默下來了。

昭昭將陌陌抱在懷裡。寬大溫柔的手掌放在了陌陌的頭頂上面，輕輕滴給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