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碎裂

第二天早上，陌陌還沒有睡起來的時候，琳琳早早起來收拾了東西回家去了。只是在客廳的茶几上留下了一張紙條。然後就回去了。但是她沒有想到的，剛剛從計程車上走下來就看到了那軒。他和一個半月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一張臉更加的蒼白憔悴，在看到琳琳的時候甚至激動地留下來了眼淚。他不知道在她們家門前面等了多少天，只要有時間他就會在這裡等著，又不敢靠的太近。只是遠遠地停著他的車，有時候坐在車裡，有時候坐在外面。但是這門長時間了他找不到她了。

好像是忽然之間就消失在了他的生命裡面，電話，扣扣，人人。微信什麼都不上了，現在忽然看到她從計程車上走下來，那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就這樣湧出來了。

那軒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眼眶裡面此刻蓄滿了淚水。一個男人能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流下淚水就是最偉大的愛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是不是失去她就是他最傷心的事情了。

那軒走過來緊緊地抱住了琳琳，但是他感覺到琳琳對自己沒有一點點的反應。鬆開琳琳。看到自己深愛的女孩子臉上沒有一點點的喜悅，甚至眼神裡面是深深地洞，看不明白裡面有什麼。什麼都看不清。

才一個半月就感覺自己已經和她相隔了一個世紀那麼的遙遠。

「你怎麼了？」那軒問她。眼神里慢慢是擔憂。

琳琳沒有說話，只是一雙沒有東西的眼睛看著那軒，好像是在看那軒的靈魂。

「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們一起解決。琳琳，我們已經那麼相愛了，為什麼你不能說出來你事情，你一直都是這樣，心裏面有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為什麼你一直都不告訴了？」那軒握住琳琳的手臂有些歇斯底里地問道，他想在對忽然之間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一點點都不自信了。

琳琳知道今天不是一個說這件事情的好日子。但是看著那軒對自己依舊那麼炙熱的感情，忽然之間對已經配不上他的現實接受了。原本想在一個比較好的時間說出來這件事情，但是現在或許就是一個好時間，說出來對很多人都是好的。

「我被人欺負了。我懷孕了……」

一個女孩子在用言語糟蹋她自己的時候，只有最愛的人才會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那軒現在的心痛一瞬間就不知道要怎麼反應了。只是條件反射地，他的原本緊緊抓住著琳琳的手臂的手，忽然之間就鬆開了，然後有些嘡目結舌地看著琳琳。有些東西真的不一樣了。

有的時候，人還是不要抱有希望，因為明明知道那樣的希望只是一個很淺淡的奢望，但是還是這樣讓自己選擇了，到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這個時候所受的傷害原本比傷害本身還要大。

那軒的手鬆開的一瞬間，琳琳感覺到了什麼東西忽然就在心裏面碎掉了。但是又有什麼錯誤呢？自己也是對感情有很多潔癖的，如果現在知道了那軒和那個女人睡了，還有了孩子，自己也是接受不了的。況且從古到今天，一直以來男人夾在女人身上的道德枷鎖還是很重的。

琳琳也後退了一步，彷彿是為了不讓自己污染到眼前的男人。安靜著聲音說道：「我已經打算嫁給那個人了。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我們以後也不要見面了。那軒，其實我真的不是個好女孩，七年前不是，現在也不是。一直都是一個很賤的人。你就把我當成一個不要臉的忘掉吧。」

說完之後琳琳轉身很快地跑開了。進了家門。沒有在去等待身後有什麼動靜。

在外面的那軒不知道站了多久。感覺到自己的腿腳都有些麻了，才慢慢地有些機械地上車。然後一直一直都沒有開動，坐在那裡，一坐就是一整天。耳朵裡面忽然之間就開始叫囂著很多聲音，最多的還是琳琳的。那個女孩子在自己的耳邊撒嬌，在自己的身邊尖叫著歡樂，在自己的身邊蹭著，然後討要一兩塊錢去買一些小攤上面的小玩意。

那些歷歷在目的記憶，就這樣崩塌在自己的面前。難道自己真的不能喝琳琳在一起了嗎？只是因為她遇到了那樣的事情，只是遇到了那樣的事情嗎？就算是妹妹遇見了也是自己親愛的妹妹。她遇見是是她的不幸，為什麼自己一句安慰都沒有卻做出來了那麼傷害人的動作。真的是該死。

打電話過去，依舊是關機。那軒的心裏面沉下去了。好像在之前自己防鬆手的時候自己就徹底失去了琳琳。這樣的現實自己一點點都不想要知道。

有些懊惱地將自己的頭砸在了方向盤上。他心裡痛苦極了。

回到房間裡面的琳琳沒有理睬爸媽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房間裡面擺放著自己的東西還是之前生日宴時候的樣子。只是在牆角多了一堆還沒有拆開的禮物。有一大堆，一點心思都沒有。想要睡覺，但是睡不著，想要想想自己的未來，但是一想就難受得更加不舒服。

越是在這個時候，她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會決定她之後的生命和家庭。

嫁給一個欺負了自己的人。這讓自己怎麼能受得了。但是不嫁呢？自己的孩子以後就要做沒有爸爸的孩子嗎？想想都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琳琳訝異自己居然想到了以後孩子的爸爸，是不是準備將他生下來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小很小的樣子，一點點的感覺都沒有，除了有一點能吃意外，有一點比較想睡覺意外。什麼特殊的感覺都沒有。居然都有一個生命出現在自己的肚子裡面了。要是他出生了會是什麼樣子？

那種錯綜複雜的心情在這個年幼的母親的心裏面開始翻湧著。其實女人天生就是有母性的動物，所以有了孩子，是不想要輕易捨棄的。況且她有著不得捨棄的理由。

琳琳刻意地忘記了那軒，回到家裡之後她很少出門。就算是出去也都是乘坐著爸媽的車。她在慢慢地想著一個方法，讓自己不去在意那軒。也不去在意安瑾墨。讓自己的生活慢慢地進行，她在等待自己的心足夠平靜的時候給安瑾墨一個回答，現在自己還太不冷靜。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安瑾墨已經等待了很長時間了，最起碼在他的眼前事這個樣子，他還是沒有等到琳琳的回復好在，她已經回家去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她的爸媽自己和她之間的事情。安瑾墨想，一定不會吧，她那樣的性子一定不會說的。

安瑾墨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辦公室裡面接待琳琳。只是身份不是女朋友或者是妻子，而是作為子公司的業務員來的。琳琳這段時間沒有去學校就去爸爸的公司裡面做一些簡單的工作，恰好有一個業務需要向總公司彙報，正好安瑾墨是公司的總經理兼代理董事長。這個原本琳琳就是知道的，本想要拒絕，但是看到爸爸眼睛裡面的期待，自己知道，或許在爸爸的眼裡，自己和安瑾墨在戀愛吧。沒有去解釋，拿著一些文件就走了。沒有想到爸爸的公司在這棟大廈的底下十層，而安瑾墨所帶領的其他公司將其他的七十多層樓都佔領了。而安瑾墨在最高的一層，俯瞰著這座帝都。將所有的底層都踩在了腳底下。

琳琳的心平靜了很多，甚至現在她已經能在想起安瑾墨的時候不是那麼的極端地想要置之於死地。今天要是見到他是不是還能冷靜地面對。

她要來之前，和安瑾墨的助理做了預約，所以，電梯直達頂樓之後，看到的便是安瑾墨背對著電梯站在他的辦公桌前面，原來這個電梯是他的直達專用電梯。資本主義腐敗分子。

心中暗罵的同時，琳琳走了過去。她穿著不高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原木地板上打出蹬蹬的聲音聽起來很有節奏感。

「總經理，這是世芳國際的業務報表。還有一份最近比較大的文件需要您來填一下。」琳琳的聲音完全是公式化的，原本也想要抱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心態可是只要聽見琳琳聲音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要去靠近她。

安瑾墨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時間似乎在空間裡面凝滯了，元空氣里浮動的灰塵都好像隨著他們之間的安靜而忘記了飄動。

一直到安瑾墨的助理走進來端著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奶走進來，才打破了這裡怪異的氣氛，安瑾墨將咖啡端起來，有些想要掩飾什麼似的，將咖啡一飲而盡，助理走過去，將牛奶遞到琳琳的手裡面，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

琳琳眼神有些獃滯，看到牛奶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說了一聲謝謝之後將牛奶放在了身邊的小茶几上，在心裡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抬頭對安瑾墨說道：「要是安總經理有事情的話，那就麻煩您簽完文件之後我來取……」

「我現在簽就好了，報表留下來吧。」安瑾墨轉身，那個原本高高在上的總經理，安氏的掌門人現在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慌張。最起碼心裡平靜了很多。

轉身看了看琳琳的臉，已經快要半個月沒有見到她了，她看起來好多了，臉上畫著淡淡的妝，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係，臉上的顏色好了很多，眼睛裡面充滿了成熟的女人溫柔的風韻，讓人看著不由自主地沉迷再沉迷。她身上穿著黑色的小西裝，將她的原本就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完美，看到腳上穿著的短高跟鞋，心中不快。她現在懷孕了，不能穿高跟鞋的。

不知道是不是安瑾墨知道琳琳懷孕之後心理出了問題，他這幾天晚上回去家裡之後總是要去書店裡逛逛，然後買一堆關於孕婦的書看看。當書店的老闆過來介紹一些好書的時候問道：「是不是太太懷孕了？」

「嗯……」安瑾墨聽到那句話心裡溫暖的無法說出。若是真是那樣，自己那個時候帶著琳琳去買這些書，然後一起期盼著一個孩子慢慢睇成長。

那該是何等的幸福，不由地走神了。看著琳琳的目光迷茫了很多。好像在憧憬著什麼。琳琳不由自主地躲閃開自己的眼光，不想要和他看在一起。

助理早早就感覺到眼前的人之間的氣場不對勁。趕緊撤了。留下來的兩人在沉默之後接著還是沉默。

最後，安瑾墨不由在心裏面嘆氣，然後將琳琳手裡的文件結果來，看也沒有看。直接簽字之後就遞給了琳琳。將報表拿過來。放在桌子上。

「你注意身體，早些回去吧。你什麼時候想好了來找我。我一直等著你……」安瑾墨的語氣溫柔，甚至裡面藏匿了一些些的低聲下去的懇求。只是琳琳聽不出來。

「嗯，我知道了。」

如今事情到這一步，就算當初自己說的話有多麼的決絕，可是現在還能怎麼做。琳琳小的時候就喜歡玩過家家，想過要有一個溫暖的孩子。只是現在這個願望就要實現了，可是對於琳琳來說，實現的太不符合自己的心中的想象，所以，她捨不得這個孩子。越是捨不得，越是覺得心中愧疚，這是對那軒的愧疚，這樣的愧疚永遠都不會消失。想過要去死，但是還有爸爸媽媽。還有那麼多的人自己捨不得。雖然安瑾墨很是卑鄙無恥。雖然他那樣羞辱過自己。可是到了絕境，自己就不得不嫁給他。

琳琳的心裏面這幾天掙扎了很多次，很多次。她甚至想到了自己遠走高飛，然後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任歲月流逝，任容顏蒼老，然後帶著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個小小的角落平凡一生。

人是需要勇氣的，琳琳沒有這樣的勇氣是做出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就算自己能做出來，安瑾墨就算是死都不會放過自己。

男人不是對得不到的事物都有一種瘋狂的偏執嗎？若是自己這樣走了他會不會遷怒自己的爸媽。

就在這樣瘋狂地想了很長時間之後，琳琳想，或許嫁給他是最好的結果了。孩子已經在身體裡面紮根了，有時候摸著自己的肚子她都能感受到那種母子血脈相連的感知。給他一個完整的家。是自己唯一能做的。而那軒，從自己醒過來看到安瑾墨的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就一點點的機會都沒有了。

琳琳的心在尖銳地疼，放佛之前訂在自己身上的釘子現在又忽然之間全數弄出來。那種血淋淋的疼痛讓她絕望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