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顧家人都懂規矩
皇帝投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過來。
顧惜年忍著怒氣,眼刀子凌遲著徐有年,但也沒急著開口反駁。
盛宴行的嘴角泛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今日進宮,本是興味索然,無趣的緊,卻沒想到,在這勤政殿內,讓他好好的看了一出大戲。
顧惜年是嗎?
顧鷹的這個女兒,可是比顧家那些男兒,狡猾的多了。
像一隻才修道得成的小狐狸似得,滿面狡黠,偏還努力掩藏著本來的目的,不得不說,到目前為止,她做的不錯,雖是險象環生,可也是慢慢接近了真正目的,將「平衡」二字駕馭妥帖,怕是沒有人能發現,她的雙眸一直明亮而篤定,那種自信,分明已是將人心算盡,一切盡在掌握中。
顧惜年根本想不到,她與盛宴行只見了第二面,甚至連一句對話都沒有,自己便已被他看穿了個七七八八。
有些人,大約天生便存在著相融的氣場。
理解對方,僅僅只需要一個眼神,隔空交匯,便已是滄海萬年,心意相同。
也罷。
他看到了興起處,便是出手幫她一幫吧。
「皇兄。」盛宴行似笑非笑,開了尊口,「臣弟也想瞧一瞧顧鷹將軍藏起來的信件里寫了怎樣了不得的秘密。」
他看起來很是隨意,想要什麼便說,跟皇帝半分不客氣。
作為長兄,平日在人前也是極寵著最小的這個弟弟。
皇帝心中雖是煩亂,卻也沒有拒絕,隨意捏起兩頁信紙,讓景德公公給盛宴行送了過去。
徐有年在一邊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太好奇也太想知道信件的內容。
可皇上不緊不慢,看了又看,一點不著急。
這就好似將一把鋒利的端頭刀,懸於上方,也不知道,當刀子墜落而下,砍中的是顧家人的腦袋,還是他的。
「這信……輕易真切,文采斐然,很是不錯。」盛宴行迅速瀏覽完了一封,又去看另一封。
「時光荏苒啊。」皇帝嘆了口氣,越是不願多回想,可觸景感傷,卻將一幕幕往事全帶回了眼前。
「雖是時光匆匆,卻也是大浪淘沙,最終能留下來的,或許才是最美好,值得珍重的。」盛宴行此刻似是與皇帝的心境相通。
兩兄弟講的話,彼此能懂,但外人聽著,便是一頭霧水。
心說這些信不是顧家謀反的罪證嗎?怎麼又扯上文采,還說到美好啊珍重啊。
究竟是怎麼回事?
恩德公公轉了轉眼珠子,看向顧惜年的眼神已然徹底柔和了下來,他跟隨在皇帝身邊這麼久,對於皇帝的脾氣最是了解,即使不去看那些信的內容,單是從皇帝的神情變化,也大致做出推斷。
徐有民,完了。
搞不清楚狀況就玩了孤注一擲,賭輸了,多年努力積累下的前程也就全完了。
恩德公公露出不屑之色,看向徐有民的眼神,已似看著了一個死人。
「皇姑姑手上掌管著珍寶箱的鑰匙,可知道這藏在珍寶箱內的信件所寫之內容?」皇帝與盛宴行感慨夠了,才話鋒一轉,對上了顧老夫人。
老太太搖頭,「我那兒子,每逢領軍出征之前,都會將家裡大事小事安頓妥當,那隻箱子於他而言是比較重要的物件,因此總喜歡離家前把鑰匙交給老身保管,回家后再把鑰匙取回去。」
說著說著,又擦了擦眼睛,將那抑制不住洶湧而出的濕潤,全都拭去。
「很多次了,老身已是習慣了這樣子的儀式,也只期盼著兒孫平安而歸,至於箱內放著什麼,那也全是顧鷹心中的珍寶,老身並無好奇心私自打開檢看。」
這種回答,也是合情合理。
皇帝望著顧惜年:「你呢,看過嗎?」
顧惜年同樣搖頭:「父親的書房,非請勿入,這是顧家人都知道的規矩,而我們顧家最注重的就是規矩,該做的事可以做,不該做的事絕對不能做。」
徐有民在一旁頭皮脹痛,聽出來這是顧惜年在諷刺他不懂規矩,直闖顧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