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平安出嫁
第十九章平安出嫁
「源無式,可不要胡鬧,今天是瑤兒的好日子,萬一你沒有什麼分寸,把瑤兒給摔了,到時候怎麼跟黍離這小子交代?」慎王妃難得板起臉來,教訓他。
塵無依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同意慎王妃說的話。
「瑤兒,那你自己說,你要不要我送你出嫁?」青城酒客直接忽視了這兩個人,看著冽風瑤,正色說道。
「好。」冽風瑤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的猶豫。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雕霜沐雪以為他是一個風流倜儻的花花公子,對他確實是有排斥的心裡,但這幾日在慎王府的相處,發現他一直在努力扮演著,為人兄長的角色,有時候會免不了造成小鬧劇,可是對她的確是真心實意。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以前都是誤會了他,他的性子並非是旁人所傳的那樣。
「娘,塵無依,皇後娘娘都自個同意讓我,背著她出去了,你們還敢不同意么?」源無式看冽風瑤難得這麼給自己面子,免不了好好的炫耀一番,但是也沒有忘記正經事,隨後他背對著冽風瑤,半蹲下來,「瑤兒,上來吧,別怕。」
「恩。」冽風瑤微微拉起裙擺,在喜娘的攙扶下,穩穩地趴在了他的背上面。
「走嘍。」源無式站了起來,像一個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興奮,快步往門外走去。
「你們,都跟在世子的後面,千萬看住了,別摔了。」青城酒客前腳剛走,熟悉自己兒子的性格,再加上還要應酬前面的客人,慎王妃也知道不可能阻止了,就趕緊拉著幾個丫鬟和喜娘在後面照應著,該扶的扶著,該打燈籠的打燈籠。
總而言之,就是杜絕一切可能出意外的因素。
「無依,你也去,到時候也能幫上忙。」
「無依知曉。」輕舟泊寒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假使慎王妃沒有提醒他,他作為瑤兒的義兄,自然也是不放心,也會跟著他們。
庭院裡面,放眼過去,也是滿目的紅色。
紅色的燈籠,紅色的綢緞,再加上一路上賓客的祝福,即便是再怎麼不重視自己的大婚,冽風瑤也有了一絲微微的喜慶感和動容。
不管是多麼不願意嫁人,與他長相廝守,但今天終究是自己的大婚,這一輩子,這一生,僅此一次的婚禮。
「瑤兒,你冷不冷?冷的話,就靠近我一點,或者是把手環在我的脖子上面。我是你哥哥,沒事的。」源無式好心的說著,也順便把冽風瑤往上面帶了帶,免得她掉下去。
「我不冷,哥哥,倒是你,背著我走了那麼遠的路,累不累?」
聽到冽風瑤接受自己是他哥哥,源無式一下子高興到不行,「不累不累,瑤兒輕著呢,就算一直背著你到皇宮去,都是不成問題的。」
光顧著說著高興,青城酒客也沒有注意到自己中了圈套,然後慎王妃一直擔心的事情就發生了。
地上莫名的出現了一大片的油漬,而源無式只顧著和冽風瑤說話,沒有注意到踩了上去,腳下一滑,重心不穩,眼看著背在背上的冽風瑤就要被摔在了地上。
「瑤兒。」千鈞一髮之際,源無式使勁把她往自己的身前一拉,雙手緊緊的抱著她,不讓她受傷。
「源世子,小姐。」一路照應的喜娘和丫鬟看到這一幕,都嚇壞了,紛紛跑上前去,詢問兩個人是否有事。
「我沒事,你們快看一下,我哥哥有沒有事情。」突來的變數,讓原本冷漠的雕霜沐雪也受到了驚嚇,卻也沒有忘記看一下青城酒客是否安好。
因為摔在地上的時候,她聽到了某人骨頭裂開發出的脆響。
「是是。」眾人一聽,就忙著要把倒在地上的源無式拉起來。
「別碰我。」作為人肉墊子的源無式,出言阻止了他們,隨後露出了苦笑,「我的手估計是斷了,你們讓塵無依過來,比較穩妥。」
而塵無依走在後面,慢了一點,當看到前面的人忙成了一團,心裡一緊,暗香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於是,也顧不得慢慢的走過去,直接施展輕功飛了過去,「發生什麼事情了?」
源無式看到塵無依過來了,也沒有想著自己這樣子在他的面前丟不丟人,輕描淡寫說道,「沒什麼事情,只不過是踩到了什麼東西,摔了一跤,骨頭斷了。不過你放心,瑤兒沒有事情,因為摔下來的時候,我把她護住了。」
「你以為我只在乎瑤兒嗎?」塵無依有些慍色,俯下身就要去看他的手臂,「給我看看。」
「不用。」源無式握住了他的手,嚴厲的說道,「錦王爺,我這個樣子,是沒辦法送她上花轎了,所以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安全的把瑤兒送出去。」
「我會做到,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看一下你的傷。」
「塵無依,今天是瑤兒出嫁的日子。」源無式的犟脾氣上來了,就跟他杠上了。
「好,如你所願。」輕舟泊寒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走到冽風瑤的面前,「瑤兒,我送你出去。」
源無式這才露出了微笑,也不忘嘴賤一番,「嘿嘿,送她出去之後,記得找個人,把我拉起來,本世子這個樣子,很容易沒有面子的,形象,形象。」
「你就一直睡在地上吧。」塵無依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背著新娘走了出去。
一路上,都有鞭炮發出的熱烈的聲響,也掩飾不了某人心裏面的擔心。
「恭喜,恭喜。」一到大門口,前來觀禮,湊熱鬧的賓客,都紛紛說出了祝福。
「同喜。」塵無依只是客套的回應著。
「錦王爺,恭喜。」來人一身月白色(月白色是淡藍色,不要誤會成白色了)的裝束,「聖上特旨,今日由我護送皇後娘娘,到達皇宮。」
「雨鍾舊案季憐亭,沒有想到,黍離會把你召回來。」
「錦王爺過獎,請皇後娘娘上花轎。」季憐亭對著雕霜沐雪行禮,恭敬地說道。
塵無依把冽風瑤穩穩地放了下來,撥開花轎上面晃動著的紅色珠簾,攙著她的手,讓她走了上去。
「有勞季大人護送了,我在慎王府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便不隨行了。」
「錦王爺客氣。」季憐亭微微點頭,算是回應,隨後上了馬,走在隊伍的前面,「走。」
「恭送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慎王府所有的人,賓客,包括塵無依在內,都跪在地上,行大禮。
冽風瑤只是雙手疊交置於小腹上,靜靜的端坐著。
雖然,她不喜歡塵無依向自己行禮,但她知道,儘管他們兩個人在身份上有了差距,心永遠都不會變。
看著瑤兒漸漸地淡出自己的視線,輕舟泊寒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匆匆的趕回去,查看青城酒客的情況。
慎王爺和慎王妃也招呼著大家起身,繼續設宴,慶祝。
此時,倒在地上的源無式,單手撐地,也掙扎著起身了,坐在地上,發覺到手上面有黏黏的,濕濕的東西。
「這地上怎麼是濕的?」源無式察覺到了不對勁,「這是……油?!慎王府裡面怎麼會有油?」
「青城酒客。」塵無依走過去,俯下身子,看著他,伸出了自己的手,不再說話。
源無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伸出手,借著他的力量,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樣子,你是把雕霜沐雪送上花轎了。」
「黍離,讓季憐亭來接瑤兒,你可以暫時放心了,現在先把你自己的傷處理好吧。」
「我的傷沒事,你也知道今天他們兩個人的大婚不會這麼容易,你快過去。」青城酒客不想讓他擔心,還特地伸出受傷的手,晃了晃,「你看,我說……嘶。」
「你還敢說自己沒事嗎?」塵無依直接出手,按住了他的胳膊,不再讓他亂動,肅聲說道,「青城酒客源無式,不要忘記了,你也是瑤兒的哥哥,她的婚禮,你是不打算去了嗎?你也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難道,你真的放心?」
「都說是……小傷了……」源無式的聲音越說越小,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才妥協,「好了好了,我錯了,你也用不著這樣子板著臉。以前冷黍離說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怕,我還不以為意,今天輪到自己見識了,還真的很可怕。」
塵無依的面色這才緩和了一些,「那就乖乖的不要動。」
源無式的臉色沉了下去,「你哄小孩呢。」
躲在暗處的慕國探子,看完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笑,隨後又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皇宮裡
冷黍離站在嵌著白玉的石梯下,眼眸中有著期待,等著迎娶冽風瑤的儀仗到來,也是一身紅色的喜服,襯得他容顏越發的冷峻。
冷別韻也換了一身衣裳,站在他的身邊,好奇著能讓自己的親弟弟動心的女子,究竟是什麼樣子。
「皇上,皇後娘娘,已經到了宮門口了。」作為禮官的玉良辰,也是一身紅色的衣服,「請皇上準備迎娶新娘。」
「良辰辛苦了。」冷黍離看著他衣袖裡面的白色瓷瓶,意有所指,「今天有勞你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冽風瑤就被抬了進來,冷黍離嘴角邊有了笑意,往前面走了幾步。
「居然是風瑤,這兩個孩子最終還是走到一塊了。」冷別韻看清楚新娘的容顏之後,忍不住感嘆道,「也是實屬不易了。」
「是啊,的確是不易。」梨娘站在她的身邊,默認的點頭。
「請夫人下轎。」繁錦辭夢笑如春風,站在花轎的旁邊,伸出了手,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這番舉動有違禮教。
站在一旁觀禮的文武百官更加是難以置信,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朝代的皇帝,會在大婚這麼重要的日子裡面,有這樣子的表現。
夫人?冽風瑤的眸色變了變。
自己在他的心裡是……
遲疑了一會,冽風瑤還是伸出了手,放在他的掌心,黍離五指合攏,將她的手緊緊的納入了自己的掌心。
喜婆自然也是有眼色的人,連忙撥開珠簾,扶著冽風瑤下轎。
兩人一同走到石梯前,玉良辰提醒道,「吉時已到。」
「好。」冷黍離牽著冽風瑤的手,一步一步邁上了台階,玉良辰,冷別韻,梨娘跟在其後。
等到走到高層之後,冽風瑤跪在了地上,冷別韻手持裝有綬璽和皇后金冊的托盤,站在冷黍離的右側,玉良辰拿著明黃色的聖旨,站在左側。
玉良辰將聖旨展開,念完裡面的內容之後,把它放在了冷別韻手中的托盤裡面,隨後退回原位,高聲的喊道,「長公主授予雕霜沐雪冽風瑤,皇后綬璽,金冊,封后誥書。」
話落,冽風瑤伸出雙手,高舉過頭頂,冷別韻也將托盤穩穩地放在了她的手中。
「謝長公主。」風瑤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身邊的瀾霏。
「風瑤,起來吧。」冷黍離伸出手,把她扶了起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謝皇上。」冽風瑤把她的手抽了出來,福禮,保持著自己的疏離,黍離也不在意,轉身走了進去。
在大紅的喜房之內,兩個人又經過了一連串複雜的嫁娶儀式之後,才真正成為了夫妻。
此時的天際已經黑了下來。
隨後,又在宮娥的服侍之下,各自換常服去了,準備參加接下來的晚宴。
「我來吧。」瀾霏接過了宮女手中的梳子,幫雕霜沐雪梳著髮髻。
「我居然也會出嫁了。」冽風瑤沒頭腦的感嘆了一句。
「後悔了嗎?現在跑還來的及。」瀾霏知道她這一天,肯定是累了,所以打算逗逗她,「只要把這些宮女打暈了,就可以了,要不要試試。」
「幸好,我把你帶在身邊了。」風瑤欣慰的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好姐妹,不要離開我。」
「這可說不定,你看你都嫁人了,說不定,我也會嫁,到時候,就算你是皇后,也不能把我強行留在身邊了吧。」
「若你要嫁,我一定幫你找,讓你誠心如意的夫婿。」
「是是是,一切任由皇后做主。」瀾霏挑起她的髮絲,一遍遍的纏繞著,「小女子現在先把你拾掇好了,可以出去參加晚宴再說,估計陛下在外面也等了好久了。」
「恩。」冽風瑤點了點頭,看著鏡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