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交易談判

第二十一章交易談判

近郊的小道上，今夜皎潔的月光薄薄的打在即將分離的兩個人身上。

「源哥哥，你真的打算走了嗎？」玉良辰牽著馬，走在源無式的身邊。

源無式點了點頭，戲謔道，「怎麼，捨不得我？」

「黍離是說過讓你在他大婚之後走，但是現在他昏迷不醒，還需要照看。而且我怕明日，朝堂之上會有佞臣借這件事情大做文章，所以這裡還要你坐鎮。你如今就這樣子離開，尚是不妥。」

「你放心，繁錦辭夢那小子的命硬著呢，而且李沐清不是也開了藥方了嗎？再說了，如果朝堂之上的事情他都解決不了，他也不會選擇豋位了。」青城酒客輕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也沒有任何擔心的神色，「你根本就犯不著擔心。」

「你若是不擔心的話，也不會選擇現在就離開，前往慕國了。」玉良辰很不客氣的拆穿了他表面的面具，搖了搖頭，把手裡面的韁繩遞給了他，「一路上，你也要注意照顧自己，更何況你現在的手還傷著。」

「我會保護好我的手的。」源無式翻身上馬，微微側過身，看著良辰，眼眸裡面有著不舍，「綢繆束薪，希望等到相遇的那一天時，你們大家都在，什麼都沒有變，就跟我今日走時的景色一樣。」

「我們這裡，你冷國的親人，誰都不會變，誰都會在。」綢繆束薪話里藏話。

「好，永遠記得我最喜歡的酒就是黃粱酒。」青城酒客手握韁繩，看向前方，雙腳一蹬，便離開了。

玉良辰目送著他離開。

源哥哥，黃粱酒只有你我兩人共飲，才會更加的香醇。

玉府

同樣的月光灑在玉臨風的書房之內。

「讓你久候了，慕國國主，黯霄玄翼慕淵城。」玉臨風一推開門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股淡淡的龍涎香，便知道是誰又造訪此地了。

「哈哈，今日倒是顯得拘謹了，我記得玉將軍跟我這麼久的合作搭檔，可從來沒有向今日這般，語氣生疏啊。」慕淵城笑了幾聲，眸色不達眼底，「你是主，我是客，你這個主人不坐下，我這個可人也就只能捨命陪君子，跟你一塊站了了。」

「哈哈，我倒是忘記了，慕國主請坐，照顧不周，還望慕國主不要在意。」引觴邀月也假裝笑了幾聲，轉過身去倒茶水，今日的情形，讓他更加的明白這位國主的手段，所以難免對他多了幾分防備。

黯霄玄翼伸出手攔住了玉臨風拿著茶壺的手，「誒，今夜的月色正好，喝茶的話可就真的是無趣了，我想要嘗嘗看你藏在暗格裡面的竹絲醉，就是那日你把你的大女兒丟出去的時候，喝的那種酒。」

說完，慕淵城就移開了自己的手，而玉臨風聽完他的話之後，因為震驚而放鬆了手上的力道，全然沒有反應到茶壺還在自己的手上。

沒有了禁錮，茶壺就掉在了地上，發出了脆響。

玉臨風這才回過神，一時的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

「看來這茶壺也是個寶貝，用料一定十分的珍貴，不然的話，臨風怎麼會手滑到，抓不住了呢？下回若是再淘到這樣的好茶壺，一定要記得送我一柄。」

「國主謬讚了，區區的一個廉價青花茶壺，也能如得了你的眼？下回玉臨風一定尋一個真正好的茶壺，再送給國主。」

「誒，用的好的，用的順手的茶壺才是最好的，而且不管是什麼種類的，能入得了我的眼的，一定是有它的使用價值的。不然就算再珍貴，淵城就算把他摔碎了，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玉臨風一震，慕淵城這是在明確的告訴他，自己雖然在他的監視範圍之中，但不會殺他。

玉臨風是何等狡猾的小人，立馬就將自己的情緒抹殺的乾乾淨淨，露出了一貫的暖笑，「說的是，這個茶壺雖然用的順手了，也沒有想過會摔碎，濺出來的碎片沒有傷著淵城就好，不然可就是玉臨風的錯了。」

「那麼玉將軍，可否有幸與我一同品嘗這竹絲醉？」聽到他不會背叛自己的承諾之後，慕淵城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將話題引到了酒上面。

「榮幸之至。」引觴邀月也沒有什麼顧及，將漁翁垂釣圖拉起，在牆壁上面按了一下，一個暗格便出現在了眼前。

拿出裡面的酒之後，他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亭外的小院賞月甚好，還請慕國主賞臉。」

「哈哈，玉將軍客氣。」慕淵城一甩衣袖，直接走了出去。

小院里，兩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幾巡酒下來之後，都默契的放下了酒杯。

「今日慕淵城前來，還有一件事情。」黯霄玄翼率先打破了僵局，「據我所知，玉府的大少爺綢繆束薪玉良辰，是全權負責這次大婚的人。」

「是這樣，沒錯。」

「可惜這次的晚宴出了這麼大的一個問題，玉良辰難辭其咎啊，不知道臨風會選擇如何解決？」慕淵城的手指放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有節奏的一下一下叩擊著。

「這……」引觴邀月陷入了沉思之中。

像是知道他答不上來一樣，慕淵城嘴角一勾，站了起來，又喝了一杯酒，轉過身，「玉家的家教，向來是以嚴厲著稱。」

玉臨風聽完，恍然大悟，而慕淵城早就足尖一點，飛過了高牆。

「朔漠修羅婉嬋娟，見過主子。」在皇宮內與冷黍離交手的女黑衣人，捂著流血不止的肩膀，單膝跪地，將頭低得很下。

「失敗了？」黯霄玄翼只是淡淡的一瞥，眼眸裡面卻沒有暗藏殺氣。

「是，請主子責罰。」

「沒有什麼好責罰的，畢竟你的對手是繁錦辭夢冷黍離，能夠全身而退，又引爆炸藥致使他昏迷不醒，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慕淵城袖子一揮，使用內力，就把婉嬋娟從地上扶了起來，「起來吧。」

「謝主子。」婉嬋娟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明日彈劾冽風瑤的臣子，可都有所動作了？」

「都已經準備好了，尤其以瀲家的瀲大人最為憤憤不平。」

「呵，若不是冽風瑤，瀲妖嬈才是如今冷國的皇后，瀲父就算不喜歡這個女兒，但是看到有人擋了他富貴的路，又怎麼會善罷甘休呢？。」

婉嬋娟這才意識到，「是纏絲白瑪瑙鐲子。」

「看來明天又會有好戲看了。」

「見過主子。」另外一個女黑衣人又飛了過來。

慕淵城問道，「你那邊如何？」

「回主子，青城酒客源無式在送冽風瑤出嫁的時候，不慎手受傷。」

「做得好。」

「謝主子。」

「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

飛了一會，兩個女黑衣人都停了下來。

「你的傷，看起來挺嚴重的，要不要讓竹思遺給你一些葯？」其中一個人最先開口，「他的葯都是跟飄舟神隱枕骨媚要來的，效果會比一般的葯要好。」

「只是小傷，用不著這麼的大驚小怪，而且……」朔漠修羅測過身子，冷冷的說道，「水韻萍影秋絢音，就算你喜歡竹思遺又如何，你沒有必要在我的面前，顯示你有多麼的了解他，多麼的在意他。」

「我沒有這個意思。」秋絢音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我是真的擔心你的傷。」

「多謝你的好心。與其關心我，倒不如做好你在瀲家間諜的身份，免得下次出錯了，受到主子的懲罰。」

皇宮內

到了後半夜，冷黍離才從昏迷之中慢慢的轉醒過來，微微一動，發現身上的傷都已經處理好了。

「醒了醒了。」一直守在床邊照看的長孫凜，看到自家的皇上沒事了，那叫一個激動，連忙把他扶了起來，抄起一個枕頭放在他的身後墊著。

「醒了就好。」塵無依本來在睡夢中，被長孫凜這麼一喊，也醒了，便放下撐著頭的手，走到了床邊幫冷黍離把脈。

「咳咳，我沒事。」繁錦辭夢緩緩的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源無式和玉良辰呢？」

「源無式已經連夜出城前往慕國了，玉良辰去送他了。我看天色已晚，便讓玉良辰送完之後就直接回府。」塵無依確定他沒有大礙之後，才站起身回答他的話。

「這麼快？我不是讓他明日再啟程嗎？」

「他擔心你，擔心冷國。」

「到底是我連累他了。」冷黍離很是愧疚，「那風瑤呢？她可好？」

塵無依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她不好，即使被你護著沒有受傷。」

「我去看看她。」說完，繁錦辭夢就掙扎著從床上下來。

長孫凜趕緊過來扶著他，「皇上，你身子還沒有好利索，明日去也是一樣的，何必急在這一時？」

「無妨，長孫凜，我今日傳召了，流年江月卿如夢進宮，估計也快到了，你先把他安排在我的書房。」黍離又看向塵無依，「表兄，我們先去雙思宮見瑤兒。」

「好。」輕舟泊寒從衣架上面取下一件披風，系在冷黍離的身上，才攙著他往雙思宮走去。

走在去往雙思宮的路上，兩個人都默默的不說話，不知是覺得無話可說，還是早已心照不宣了。

「你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我該回府了。」距離雙思宮還有半柱香時辰的路時，塵無依就止住了自己的腳步。

「表兄今日辛苦了。」

「無妨，只是明日何時，瑤兒給太后奉茶？」

冷黍離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明日的朝堂上還有一場仗要打，所以我並不覺得明日是風瑤奉茶的好時機。」

塵無依自然明白有人會借著今天的事情大做文章，「你自己小心。」

「我會的。」繁錦辭夢微微點頭。

在輕舟泊寒離開之後，黍離又走了半柱香的路，才到了雙思宮，剛舉起手想要敲門，卻聽到了瀾霏和冽風瑤的對話。

「瑤兒，時候不早了，你也應該歇息了，明日還要給太后奉茶呢。」瀾霏幫著冽風瑤卸妝，看著她依舊一副沒有生氣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

「他怎麼樣？」冽風瑤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如果沒有聽到他安好的消息，我是不會心安的。」

「瑤兒你放心，陛下一定會沒事的。」瀾霏放軟了語氣，一隻手覆在她的肩膀上，微微躬下身子，「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睡覺，不然到時候，他好了，你就垮了。」

「我要親眼看到他沒事了，而不是這些安慰。」

「誒，我先回房了。」瀾霏知道她的倔脾氣上來了，只好無奈的妥協，走到門邊，剛打開房門，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冷黍離，嚇了一跳，「陛下！你怎麼會在這兒？」

雕霜沐雪聽到瀾霏的話后，霍的一下子站起身，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首飾盒，裡面的東西都翻了一地。

「瀾霏，你回去休息。」冷黍離走了進來。

「是。」瀾霏走出房門，還細心的將門掩上了。

「你，沒有事。」風瑤的心中又湧起了那股莫名的情緒，眼淚又落了下來。

「是的，我沒有事。」冷黍離慢慢的靠近，伸出手拂去了她落下的眼淚，「讓你擔心了，抱歉。」

「你沒有什麼好抱歉的，因為我沒有在擔心你。」冽風瑤察覺到自己失態了，慌亂的抹掉了淚水，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和疏離。

繁錦辭夢只是笑了一下，側過身，看著即將燃燒殆盡的紅燭，「今夜是大婚之夜。」

「若是你想要做什麼，我絕對不會攔著你。」

「風瑤想要的是一個找出殺人兇手的工具，而黍離要的，只是一個能陪伴到老的結髮妻子。奉茶的事情，你不用掛懷，我已經派人和母后解釋過了，母后也說讓你好好養傷。」

話落，冷黍離早已走出了房門。

冽風跌瑤坐回了椅子上，雙手抱膝。

繁錦辭夢，我該拿你怎麼辦？

勤政殿

「皇上，卿如夢已經在裡面等候了。」長孫凜一直站在殿外踱著步，看到他回來了，立馬迎了過去。

「朕知道了，長孫凜，你也不用在這裡伺候了，早些回去歇著。」

「皇上這是說的什麼話，老奴就在外面守著，有什麼需要可以立馬去辦。」長孫凜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伸出手撥開了珠簾，「皇上快進去吧。」

剛進門，卿如夢就快步上前，跪在地上行禮，「罪臣流年江月卿如夢，拜見皇上。」

「如夢，快些起來。」繁錦辭夢伸出雙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這些年，你和你的家人們都受苦了。」

「得到黍離撥亂反正，爹娘的在天之靈總算得到慰藉了，卿如夢也是苦盡甘來了。」

「我們坐下來說。」黍離引著他坐了下來，「當初，卿家大院也遭到焚毀，你們全家發配邊疆，你的妹妹璃若霜雪卿如璇也在慌亂之中與你們分離。如今，卿伯父卿伯母已經仙逝，那你的親生妹妹，可否有消息了？」

「尚未有消息。」卿如夢搖了搖頭，「但是我相信，終究有一天，我們會相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