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遠赴慕國
第六十八章遠赴慕國
這個年可謂是有史以來過的最動蕩的一次，很多事情都擠在了一起發生。總算是熬到了正月十五這一日，冷凝弦該出嫁前往慕國了。
坐在『清極不知寒』裡面，冷凝弦靜靜的等著一個人，那個答應過自己大婚時會來送她出嫁的人。
即便是要作為一國的皇后並不該素凈，可因為冷凝弦向來不喜歡華貴繁重，所以冷黍離也就隨了她的意思。特地的讓尚宮局將她出嫁的首飾嫁衣，都製作的簡單精巧些。
這樣，既是合了冷凝弦的心思，又不顯得失禮以免讓慕國的人誤會冷國在輕視他們。
「凝弦公主，時辰到了該去大殿拜別了。」玉良辰站在外室提醒著沒有走進去，而看她等待的模樣雖有不忍還是告訴了她，「杏兒她不會來的，而且昨日還特地的交代我將東西轉交給你，所以公主還是不要再等了。」
「她說過會送我出嫁，沒想到竟是食言了。」
冷凝弦伸出手來，宮女們意會立馬將她扶了起來走了出來。
當玉良辰真切的看到她穿嫁衣的樣子，只一眼就趕緊轉移視線不敢再看。
「杏兒有什麼東西要你交給我？」
「是一幅畫。」玉良辰將那思美人圖遞到了凝弦的手裡面，將玉暮杏所說的話轉達道，「杏兒說，這是她的那一幅今日當做嫁妝送給你。這幅畫既是讓你在思念故土親人的時候可以聊以慰藉，也是代替她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念想。她很抱歉自己許諾過的事情不能完成，希望你能原諒她。」
「從她出嫁后我就沒有再見過她一面，而今不知道有沒有再見一面的機會時她卻選擇了不見。」
那日玉暮杏來落雨軒見冷別韻的時候，她在試自己的嫁衣為此耽擱了就錯過了，本以為這次該是能成可結果卻這般的殘忍。
「良辰也希望凝弦公主能夠原諒她，杏兒有太多的難言之隱想來是不想讓你擔心罷了。」
「誒，走吧。」
寒漪清漣輕輕的嘆氣，將畫握在了手裡面讓宮女們扶著她往大殿而去，玉良辰轉過身來看著她心中百感交集。
過了今日，她就不再是他的凝弦公主了，而是慕淵城的妻子慕國的國主。
他們之間，再無可能。
大殿之前，文武百官皆是到場，皇親貴胄也穿著正式禮服前來參加。
這是百年來，冷國唯一一次皇室公主出嫁他國的事情，所以場面十分的靜肅壯觀。
終於，冷凝弦一身紅裝緩緩的往大殿這邊而來，這個一向深居簡出鮮少在人前出現的二公主，今日將在這冷國的歷史上添上濃厚的一筆。
每踏出一步，靠近大殿一步，冷凝弦的腦海裡面就會浮現出與這些人的一段段回憶。
與冷幽蘭一同為了三國祭祀而跟著樂師一同練舞，下雪時與姐妹們在紅梅林裡面嬉笑玩鬧，原淺熙大婚時陪做伴娘拿出古琴故意刁難伴郎們，與玉良辰在湖水旁淺談心事。
太多太多的美好不能忘卻長留於心，而今它們就真正的成為了回憶，不僅是這些人這些事包括這座城這個國。
殊不知冷凝弦的一顰一笑，一悲一喜在玉良辰的心裏面也深深的留下了痕迹，分別在即或許無緣再見。
太后看著冷凝弦出嫁，也是眼淚汪汪萬般的不舍，只願她到了慕國以後能夠平安如意事事吉祥。
凝弦在大殿前跪了下來行過大禮三拜之後，冷黍離則是帶著一眾的人走下了台階，來到了她的面前。
「此番出嫁后你就是慕國的皇后了，一言一行都要謹守本分，既然為人妻子日後也會為人母親。哥哥相信這些你都能夠做到，但你也莫忘了自己是冷國公主的出身。凝弦記住不管什麼事，冷國永遠都會在你的背後支撐你知道嗎？」
冷黍離就怕他的這個妹妹也是受了什麼委屈，只會一聲不吭的性子，所以在她出嫁的這一天才會特地的告訴她這一點。
「既已出嫁那就不再是冷國之人，凝弦自會做好本分不給冷國添麻煩。」寒漪清漣看了一圈這些人，微微欠身，「哥哥和諸位表兄們也各自珍重。」
「我們自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遠赴他國可別受委屈了才是。」
冷雲愁從回來的這幾個月，看著他這幾個妹妹一個個的離開了他的身邊，心裏面很不是滋味。
尤其是冷凝弦這個妹妹，日後能不能見到都還是未知數，讓他更加的捨不得。
「凝弦，這個是我和源無式還有之離一起送給你的，記住了一定要收好不可以讓人發覺或者是拿走了。」
塵無依將一枚玉佩拿了出來，遞到了她的手心之中。
這枚玉佩代表的是雨閣和雲閣大半部分的勢力交付於她，以及沐之離多年經營所得到的財力物力，這些放在冷凝弦的身邊等同於就是一個護身符以備不時之需。
「這個未免太過貴重，還是收回吧。」冷凝弦猶豫了一下，這些如果都給了自己那他們該怎麼辦。
「你孤身一人在慕國，無依無靠的更需要這些才是。」源無式也發話了，「我們起碼都在冷國之中，可以相互照應。等到你走出冷國的邊境后，除了書信外我們對你的事情就一無所知了。有這些在你的身邊，不管怎麼說這心也能放下來。」
「多謝。」
冷別韻走了出來，從梨娘拿著的托盤裡拿出了兩隻金鳳凰步搖，各自別在了冷凝弦的鬢髮上。
「時候到了，該啟程了。」
「多謝大姐。」
冷凝弦向她行過禮后，冷黍離便微微的彎下身子將她背了起來。
「哥哥送你出去。」
這出嫁的隊伍本該是從大殿出發的，也用不著真的走這個過程將冷凝弦背上花轎。
可冷黍離卻是讓這隊伍在宮外候著，因為他並不想搞什麼虛有的東西，而是真心實意的要送這個妹妹出嫁。同樣的，也是為了告訴慕淵城，即便凝弦在冷國時深居簡出她也依舊是眾人心中珍貴的公主。
所以，絕對不允許在冷凝弦嫁到慕國的時候，就被慕淵城後宮的那些嬪妃們輕視。
繁錦辭夢背著凝弦一路走在出宮的路上，眾人們緊跟其後浩浩湯湯的一群人將這道路頓時填滿了一般，有些宮女們也都偷偷的躲在暗處看著這幕壯觀的場景心裏面無不羨慕。
總算到了宮門外，黍離扶著她上了花轎放下了珠簾，這出嫁的隊伍也就慢慢的遠去淡出了眾人的視線。
玉良辰怕自己站在這裡看著她會控制不住被人察覺，就先默默的離開了，而瀾霏自是注意到了也就跟在他的後面了。
登上高樓后，還能看到這長長的隊伍並沒有離開冷國，而她似乎也沒有回頭看過一眼一直靜坐著。
「既然捨不得，那為什麼不跟陛下請求送她出邊境而是選擇在這裡送她？」瀾霏走上了高樓，來到了他的身邊看著遠處，「或者是，選擇跟她一起前往慕國這樣就不用獨自一人守著這相思之苦了不是嗎？」
「她是慕國的皇后，是慕國主的妻子。」綢繆束薪笑了一下，似是在安慰自己，「在慕國主將信物給凝弦時，她就註定是別人的了。」
「你原本有很多的機會可以去爭取，可你偏偏就選擇了沉默。如今，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人卻無能為力，也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他人。會後悔嗎？你已經守護不了她了甚至連見她一面都難如登天。當初，如果你肯告訴她自己的心思，說不准她嫁的人會是你。」
「瀾霏姑娘，該是不懂什麼叫做愛。」玉良辰微微側身看著她，「並不是得到她將她拴在身邊的叫做愛，真正的愛是放手不需要進入彼此的生命也不需要打擾到對方，知道彼此還在彼此安好這才是。」
「比起玉公子，瀾霏自然是一介俗人，都已經喜歡了那為什麼還要裝作不在意？大的道理瀾霏並不想和玉公子討論，因為並無意義。」瀾霏也抬起眼眸認真的看著他，問道，「而今凝弦公主出嫁已成定局，那麼玉公子可否有考慮過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瀾霏姑娘，其實一直以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雖然你口口聲聲說放下了，但也是在自欺欺人罷了。良辰十分的感激但是抱歉我不能給你回應，因為你是個好姑娘我不想傷害你。凝弦出嫁了我的心我的情也都跟著她走了不會再動心，而你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日後陛下會給你指一門好的親事。」
「你怎麼又知道我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了？你的心思都在凝弦公主的身上什麼時候來了解我了？一個連自己的感情都解決不了的人是沒有這個資格來教別人的。」瀾霏低低的笑了起來，隨後搖了搖頭，「我該回去了，瑤兒若是看不到我就該找我了。玉公子若是還想吹風，那就請便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瀾霏轉身就走下了高樓，玉良辰想著她方才說的話也淺笑著。
是啊，他連自己的感情都解決不了，怎麼倒開始說教起別人來了。
宮外，『得』閣
玉暮杏雖沒有親自的送她出嫁，但她還是在『得』閣的雅間裡面一直看著她離開，站了良久良久。
秋絢音，原淺熙她們也自是陪著看著凝弦穿著大紅嫁衣，在心裏面祝福著她能夠幸福。
「杏兒，你連這一面都不去見凝弦公主，不會覺得遺憾嗎？」秋絢音怕她站的太久會累，扶著她坐回了椅子上，「凝弦公主，該是很希望你今日能去吧。」
「起碼，我也送她了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罷了。」
玉暮杏方才看到了凝弦手中拿著的東西，那是她拜託良辰交給她的美人圖，心裏面就是一陣感觸。
可她不敢去見凝弦，因為她與沐之離大婚三個多月就和離了而且還是在過年，那是不吉利的事情。她不想讓自己的這個悲劇傳染到凝弦的身上，是她多想也好貶低自己也好，昨夜一夜未眠做出的決定還是讓她選擇了不見。
或許秋風畫扇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機會的錯失日後就再沒有機會了，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了再見面的可能。
一個人躺在墓碑里，一個人站在墓碑外，那時雖彼此面對面靠近但那卻是世間最遠的距離。
「杏姐姐的心裏面，也不好受吧。」
原淺熙走過來坐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眼前一陣暈眩，差點就摔在了地上。
「淺熙，你怎麼了？快坐下。」秋絢音被嚇得不輕，趕緊也扶著她，「是不是站久了，就這樣了？」
「沒事沒事，這幾日都是如此時不時的就會昏昏沉沉，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原淺熙歉疚的看著她們，抱歉的說道，「是不是嚇著你們了？」
「你既然有感覺到不舒服，那為什麼不傳太醫來給你看看？」暮杏抓著她的手，將衣袖往上拽了一下，「憐亭呢，難道他就一點都沒關心到嗎？」
「自然不是，憐亭也說要傳太醫是我不讓的。該是我自己體質的緣故，要是太醫來了什麼事情都沒有，豈不是麻煩別人白跑一趟還不說而且還很丟臉。」
「你啊，這有什麼丟臉不丟臉的，真是的。」秋絢音嗔怪的看著她，也不說她了，「正好杏兒在這裡，就讓她給你看看，就算是真的沒事杏兒也不會笑話你。」
玉暮杏幫原淺熙把過脈象，頓時就愣住了，抬眸看著原淺熙。
「杏姐姐，你怎麼這樣看著我。」花曳蝶舞被她盯著一下子就慌了，「是不是我真的，得了什麼病治不好了？」
「自然沒有，只是淺熙你自己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嗎？」暮杏收回了手，情緒十分的激動，「你啊，是要當母親了。」
「什麼！」
「杏兒，你說淺熙有孩子了？」
玉暮杏的這一句話讓兩個人同時的難以置信愣在了原地，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
「我的醫術你們還不相信嗎？這種事情我自然是不會作假，千真萬確。淺熙，你是真的要當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