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 11 章

鴻鈞一過來看到的便是羅睺把溫溪逼到夾角,那應該在溫溪手上的長劍,此刻已經插在巨石之上,原本乾乾淨淨的一身雪青色的長裙,如今也已然見了血,臉上也有些發白,手指輕顫,彷彿是因為如今的傷勢,也可能是因為如今命懸一線而心中承受不住。

看的鴻鈞當即心上一緊,鴻鈞此刻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來源於什麼地方,是溫溪身上的血跡,還是溫溪的遭遇,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不過他知道,不管溫溪本身如何,是不是一個神魔,但是都得到了他暫時性的認可,換言之,明面上是他的人,如今羅睺既然出手,那就應該留下他的命來償。

這就是動了他的人,要給的代價!

此時此刻,羅睺的弒神槍雖快,但是鴻鈞反應更快一步,造化玉碟心隨意動,直接顯現而出,徑直朝著刃鋒所指而去,竟是硬生生擋了下來。

要知道,造化玉碟的確乃是參道悟道的好法寶,畢竟上面更是留有留有大道三千,但是這並非能夠無視掉,造化玉碟本身也是混沌中少有的堅固之物,即便是在開天大戰之時,盤古斧落下砸在造化玉碟之上,讓造化玉碟留下了不可逆的裂痕,但是也並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只是在這之後,鴻鈞也很少拿著造化玉碟去砸人了,更不要說什麼直接和弒神槍這類的武器去硬碰硬。

而眼下舊狀重現,羅睺這個對於鴻鈞所有了解之人,頓時對於溫溪的重要性又提高了一檔。

目光落在溫溪身上,他更加感興趣了。

而溫溪這邊,對於鴻鈞其實到來也頗為驚喜。

如果可以保留下來自己的這份力量,當然更好!

要不是羅睺不當人,她又沒有贏的機會,誰又想拼著身體不要,也要拉他下水呢?

如今她的家底就這麼多,蚊子再小也是肉,若是沒了,她也心疼。

她現在可是正在借刀殺人去解決三族的時候,眼下看著自己的力量或高或低或許沒有那麼有直觀感受,但是等到三族越發敗落之後,那就是緊要時候了,到時候要是去解決問題的時候,少一點那可就是威力更小一點。

溫溪看著鴻鈞,彷彿眼睛都亮晶晶的發著光似的,心中對於記錄蘿蔔苗的小本本上,分數頓時報表了。

至於羅睺的小本本上,如今還未考察,就已經被扣成負數了。

道理她都懂,但是她是裁判。

而且最終解釋權,歸天道所有。

至於日後有沒有機會重新把這個負數擺正,那就是日後的事情了,至少短時間內,她完全不想再看見羅睺一眼。

而這一幕,在鴻鈞眼中,儼然就是一副明明有些勉強支撐的纖弱樣,但見他到來后,眼中頓時和剛剛死氣十足的樣子恢復過來,眼中多了些光芒,只是這點光亮與那被染紅了的長裙,發白的臉龐,成為了鮮紅的對比。

好像是一道光,剎那間驅散了所有的黑暗。

鴻鈞自認對溫溪,其實算不得什麼所謂的赤誠,從最開始帶著溫溪開始就帶著防備和計劃。

他並不嗜殺,也沒有多喜歡殺戮,只是懷疑,故而沒有直接斬殺溫溪,同樣地也是因為溫溪的那副樣子,與那把劍,讓他多出了幾分好奇而已。

即便是後來稍微改變一點想法,其實也不過是因為他想要體會一下洪荒之中那讓他感覺到有些不解的情感罷了。

歸根結底,對於他而言,是真是假,都不見得多虧。

若是真的,也當儲備物資,必要的時候,說不定可以產生一些作用。至於是假的,待在身邊也不見得多壞,而且既然想了,那就去做,也沒什麼。作為混沌神魔,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他,從來沒有什麼委屈自己的愛好,即便是現在也是一樣。

鴻鈞心中這麼想著,心境或許亂成了一團,卻仍舊自我堅定者心中所想,與此同時,動作卻是也一點沒停下,不過剎那間,造化玉碟和弒神槍已然相撞,趁著留下的空隙,鴻鈞當即拉住溫溪的胳膊,往自己身邊一拽。

溫溪當即被鴻鈞護到身後,剎那間造化玉碟的光輝大作,落在弒神槍上,千道光輝彷彿從中迸發而出,伴隨著破風聲陣陣,玄之又玄的感覺彷彿四散開來,暗藏殺招。

此刻,鴻鈞是動了殺心,但是羅睺卻也不是什麼繡花枕頭,一碰就碎,更別提羅睺和鴻鈞早就在當年大戰盤古時候就有過一些恩怨。

當年的確他們偶然間曾經一致對敵過,畢竟打倒盤古,可是所有神魔都想著的事情。

只不過,敵人的敵人,卻是不等於朋友。

即便是盟友,也是有或多或少的摩擦的。

比如說那個時候,羅睺就干過把鴻鈞當做擋箭牌,只是鴻鈞那一回運氣好,前面正好有人擋著,不過即便如此,也直接給鴻鈞弄身了一身血。

羅睺倒是有點惋惜。

若是放在平常,他是不喜歡給自己留坑,就算是至少,那也是要讓其人短時間內不會給自己造成傷害,畢竟算計都算計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只是面對如今這種情況,羅睺只能夠放棄這種想法,這種時候若是內鬥,不亞於放棄了成道的機會,給盤古增加獲勝的幾率。

不過即便如此,羅睺也多看了鴻鈞幾眼,這一看就發現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鴻鈞身上的血跡比較旁人,已經少很多了。

這東西乍一看,其實沒怎麼看出來,但是仔細看看就不一樣了。

若是一個兩個對比,或許還是一個特例,但是若是真的在這種情況下抽出了注意,多看看的時候,鴻鈞身上的確沾著血跡,有別人的,有他自己的,看起來還是稍微乾淨一點的。

而接下來的事情,羅睺就乾的越發肆意的,他得罪人,從來不介意把路都走絕了,什麼所謂的得饒人處且饒人這種話,別說不在他的字典上,就是把整個神魔都加起來也沒有。

其實按照正常的情況而言,沒事觀察這種事情的可能性,簡直就是微乎其微,畢竟盤古就在那邊跟他們大打出手,稍有不慎,那就是一個身死道消。

能夠不分神,當然是不分神更好。

恨不得眼神裡面全盯著盤古一個人就得了。

至於周圍的其他人,那都是成道路上的工具人。

就站在鴻鈞的角度而言,其實也是如此。

但是這個梁子放在自己身上,就是截然不同的事情了。

尤其是羅睺那個傢伙,發現了他喜潔之後,簡直就是若是遇到,那就故意弄出點幺蛾子出來。

要不是因為如今正是大戰盤古的時候,鴻鈞也是真的想直接把羅睺當場弄死。

有道是心思都差不多,那得到的結果,其實也差不多。

鴻鈞在噁心人的方面的確不如羅睺,但是不代表鴻鈞少做了多少。

推波助瀾的事情,鴻鈞其實也沒少干,也是就在這個過程中,鴻鈞認識了楊眉,或者準確說,又被扯進來的一個,只不過這一個看起來不弱。

若不是後來和盤古的戰鬥持續的時間越來越久,一眾神魔死的死,傷的傷,還不知道會出現點什麼事情。

從某種角度來講,當時的混沌神魔中這種事情其實並不少,畢竟有仇的一大堆,但是因為盤古的緣故,硬著頭皮當同盟,真就是同盟友好全靠盤古。

而眼下,已然不是昨日之景。

更別提如今還有天道弄出來得這個事。

只不過對於羅睺而言,還是礙於誅仙四劍藏於須彌山下未到大成的緣故還需要掂量一下,若是如今開戰那絕對是對他不利。

羅睺從來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尤其還是和鴻鈞這種與自己勢均力敵之人,當然是實力越強越好。

除此之外,如果繼續下去,這個情況對於他而言,並不見得會好,最後的結果,說不準還是和現在早做決定是一樣的,既然如此,那何必多做無用功?

就這些事情,羅睺自己還是想得過來的。

既然眼下已經被發現了,那就索性直接放手,這才是他現在最應該乾的。

在羅睺眼裡,溫溪本就是搶過來的,如今丟了他倒是也不心疼。

對於這種事情,羅睺倒是看得很開,在這就現在的情況,對於他而言,其實已經算是不虛此行了。

羅睺抬起手抹掉自己臉上和剛剛溫溪打出去來的傷口中流出的鮮血,臉上留下一道血痕,原本的傷口肉眼可見的在癒合,羅睺的目光看向溫溪,他對於溫溪更加感興趣了。

即便他並不知道,溫溪和鴻鈞的秘密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是並不耽誤,就在剛剛溫溪手中拿著長劍,在此地施展卓絕劍法,甚至於憑藉一己之力,划傷他臉頰的事情。

他在剛剛的確有壓低過境界法力,但是有些東西是不能夠掩蓋的,比如說對於弒神槍的使用方式,再比如說他身體的強度,甚至於是他本身無意識帶來的能力。

而溫溪在這種情況下,躲過他的弒神槍,即便有划傷的地方,但是本身傷勢並不算重,就在剛剛甚至於還能夠反擊。

就沖著這個方面來看,溫溪在劍道一途上,可謂是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若不是沖著這個,他如今也不會弄出來不少傷口。

是的,不少傷口。

此時此刻,溫溪身上傷口的確不少,羅睺身上其實亦是沒有好到哪裡去。

原本的一身玄衣,如今已經變得有些殷紅,即便因為黑衣趁著算不上那麼醒目,但是那有些被劍刺破的布料,倒是能夠更加凸顯幾分裡面的真實情況。

而這一切,對於羅睺而言,只是興緻更加高亢。

但是羅睺在這個過程中,羅睺一直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一旦溫溪傷到他,那麼羅睺都會瞬間提升原本壓制住的境界法力給溫溪施壓。

在羅睺眼中,這個可是再有意思不過的事情了,就這樣的,全洪荒中,還真的挑不出幾個,能力低下,但是處於劍道巔峰,受境界和法力的制約,甚至是那把已經損壞卻試圖仍舊繼續用下去的長劍所制約。

哦,後者其實也不一定叫做制約,或許是一種堅持,或許只是用著最為順手不過。

但是不管怎麼樣,都這麼繼續著,即便之前那一擊,他並未留手,但是也並不能夠說明什麼。

雖然這一切映照在溫溪眼中,這就是羅睺不當人的具體表現之一。

臨走前,羅睺目光注視著溫溪,帶著幾分欣賞道,「你果然不負我的信任,希望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活著,到時候我們可以好好促膝長談了,我們還會再見的,後會有期,哈哈哈哈!」

只聽得話音剛落,羅睺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不過就沖著剛剛的那一幕,不管是溫溪還是鴻鈞,都很清楚,羅睺是對著在場的誰說的。

「你之前羅睺和你說什麼了?」

聞言,溫溪頓時一臉複雜,「自從把我抓過來之後,他就說要同我打一場,說若是我活過去了,才會跟我說別的事情,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對於這種事情,時至現在,她都感覺到——

這都是什麼神魔迷惑行為大賞?!

而鴻鈞聽著溫溪的話,卻是點了點頭,在鴻鈞的認知中,這的確像是羅睺能夠干出來的事情,隨即繼續問道,「那之前我不在的時候,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溪對此也沒有什麼需要瞞著的,而且這事總共也就那麼點過程,都可以用三言兩語之下都可以做出具體概述了,「他過來說是來找我的,我聽完這句話之後,頓時眼前一黑,等到有光亮的時候,就已經到了這裡。之後就是剛剛我說的事情了。」

鴻鈞聽著溫溪的話,心中倒是湧現了不少的東西,不過在所有的念頭這種都沒有關於羅睺的那些話,要知道,就羅睺說的那些東西,鴻鈞可以說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羅睺嘴裡唯一能信的,大概只有一個後會有期了。

面對這種情況,鴻鈞沉下思緒,隱約之間,鴻鈞感覺自己已經猜到了羅睺到此的原因了。

就在不久之前,那個神魔黃泉,可是被羅睺帶走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羅睺知道或許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溫溪的確沒有問這件事情,他們甚至於可以把這件事情當過去了,各自不提,但是並不代表不存在,而羅睺十有八-九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而來的。

這麼想著,鴻鈞手指微微一頓,抿了抿有些乾燥嘴唇,心中有些複雜,他想說什麼,但是對上溫溪那雙只倒映著他身影的眼眸,最終道,「我幫你療傷。」

這一次溫溪倒是沒拒絕,不過在此之前,溫溪決定先做一件事,「我先換一身衣服。」

至於另一件事情,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再問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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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選擇性無視·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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