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雪時晴帖
「凌神醫,其他的貼子老夫可以供手相送,可唯有這本不行,凌神醫還是另作他選吧。」范瀚正搖頭道。
「噢?別的貼子是吧,那就《快雪時晴帖》如何?」凌川又笑著道。
「這!好吧,這貼送予凌神醫。」范瀚正一臉的痛心,說道。
「多謝范大人割愛。」凌川嘴角的笑又加了幾分。
靈彩將一個包裹好的絹帕遞給了殷蝶,說道「這是范老夫人的頭髮,我昨日趁半夜她熟睡之時,從她頭上剪下來了幾根。」
「恩,太好了,靈彩你真是不能少了你啊。」殷蝶接過了絹帕,高興地說道。
「小姐,這范老夫人的頭髮和范二少爺的屍骨能有什麼聯繫嗎?」靈彩問道。
同那幅《月夜荷花圖》如出一撤。
殷蝶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對著黑貓說道,「來,看你的了,你可還記得怎麼落得爪印?」說完拿了盒與這前所用一模一樣的胭脂,放在了黑貓的腳邊。
只見黑貓甩了甩尾巴,抬起右腳,按在了胭脂盒了,又抬起來,躍到畫紙之上,輕輕將右腳放在了題字的下方,輕輕抬起來,只見一個紅紅的如五瓣范花的印記落在了紙上。
終於這幅畫算是完成了,殷蝶細細端詳了半刻,點了點頭,輕言道:」如果不仔細摸畫紙,其他人是分不出來差別了。」
轉過身來,摸著黑貓的腦袋說道:」小子,你明日還得要你陪我走一趟墳地,想來你家公子跟你說了吧。」
黑貓的眼眯了一上,輕輕地「喵」了一聲,「你明日也這個時候來吧,你家公子去不了,就只得麻煩你陪我了。」殷蝶低聲說道,又從袖子里拿出那隻金哨子,「還有他,應該不會有事了。」
第二日一早殷蝶梳妝打扮好之後,用過是朝食,又要準備進宮了。抬起手掌看了看,蹙了蹙眉頭,復又鬆開放下手,拿起披風披在身上,走出屋一路走到院外,上了馬車。
此時巳時剛過,街上的行人還稀稀疏疏,多是挑著擔子送菜擺攤的農夫和小商販們。
殷蝶坐在馬車裡,靠著車壁,從窗縫裡往外望著。
殷蝶來到公主的寢宮時,錦紅已站在門口張望著,「陳小姐,你來啦,公主正在裡面等你呢。」
殷蝶笑著問道:「你這是在望什麼呢?」
「五皇子說今早要過來,奴家正在這候著呢。」錦紅邊說邊推開宮門,讓殷蝶進去。
「有勞」殷蝶笑著點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殷蝶,你知道本公主得了什麼好東西嗎?」殷蝶還沒進內殿就聽見雲陽公主雀躍的聲音。
「殷蝶不知,不過八成是凌公子送的吧。」殷蝶笑著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公主錯愕地問道。
「這還不容易猜嘛,你貴為公主還有什麼好東西讓你這麼高興的。」殷蝶楊了楊眉毛說,又福了福身:「給公主請安。」
「好了好了,這些虛禮就免了,凌川送了我本《快雪時晴帖》,我一直想找,當年這貼被范瀚正給得了去,沒想到他卻給弄來了。」公主興奮地說道。
殷蝶撲哧笑道:「凌公子還真是會雁過拔毛呀。」
「嘻嘻,本公主就喜歡這樣的。」公主笑顏如花:「明日我們就去看秦皇后,這是她最喜歡的貼子。」
「你們要去看我母妃嗎?」小五突然站在了背後,聲音有些落寞地道。
「小五,你!」雲陽公主頓了下:」關於你母妃的事!」
「我知道你們都不肯告訴我,皇祖母也不肯說,父皇見都不願見我。二哥也只說他不清楚。」小五不滿地說道。
「小五,不知是福。」公主緩步走上前去,拍了拍小五的臂膀。
「可是!」小五急急地說。
「好了,小五,你今日來是為何事?」公主打斷他道。」不會又想去騎馬吧。」
「我想去城外姜大哥的莊子,正好可以去後山打獵,想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小五說道,轉頭又看著殷蝶:「陳姐姐也去吧,姜大哥一定很開心的。」
公主眼睛轉了轉,爽快地道:」好啊,你和姜公子約了哪日?」
小五興奮地說道:」後日,這兩日我要好好準備下我的弓箭。」
「好,我們後日去「公主點頭說道。
「那我去準備了,我走啦。」小五揮揮手,快步地走出了殿門。
「難道這裡面有很多事不能讓小五知道嗎?」殷蝶不解的問道。
「小五現在這樣不是挺好,不用去想那些仇呀恨的。」公主轉身走回了長榻邊。
「可是!終有一天他要面對的,不是他不知道,別人就會放過他。」殷蝶想起那天馬場上的事,遲疑了一下說道。
「應該不會的,太子哥哥雖然經常無禮,可斷不會手足相殘的,只要小五什麼都不知道,皇后也不會想招惹太多麻煩而去對待他。」公主搖頭說道。
「希望如此吧。」殷蝶淡淡了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明日去冷宮,公主都安排好了嗎?」
「本公主讓人去跟當值的內侍打過招呼了,不過不能呆太久就是了。」公主又拿起了話本子,邊看邊說道,」對了,太后還問你何時去幫她抄經呢?」
「今日便可去,如果公主這沒事,我到時可以去太后那替她抄經。」殷蝶拿起桌上的蜜棗丟起了嘴裡。
「那你去吧,這宮裡也是無聊,本公主都想象這話本上的女子一般私跳出宮。」公主指著話書兒說道。
「殷蝶完全相信公主能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事來。」殷蝶笑著說道。
「哈哈,本公主果然沒有看錯你。"雲陽公主大笑道。」你去太后那吧,讓錦紅給你帶路。完了就直接了宮吧,不必再回本公主這了。」
"謝公主,殷蝶告退。」殷蝶福身告退,公主揮了揮手。
走出殿門,錦紅還端正地立殿門外,」錦紅姑娘,還要有勞你帶路去太后的慈寧宮。」
殷蝶把扣兒叫了跟前,說道:「我得在爹爹回來前走,一會他要問,你就說我已睡下了,你幫我把這邊的事都處理妥當了,我就不用分心了,這可就是幫了我大忙了,明白嗎?」
「好的,小姐,奴婢會照你的話做的。」扣兒一臉堅定地說道。
殷蝶換了一身黑袍,頭上拉起了帽子,帶著一個包裹,一個人開了角門,溜出了宅子,在衚衕口,一輛黑色的馬車停在了那裡。殷蝶走上前去,只見一個黑衣男子坐在車轅這上,旁邊立了只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