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
「那凌神醫,你看看老祖宗的病到底如何?其他大夫都說沒有辦法醫治了。」范夫人一臉憂慮的說道。
凌川走上前去,伸出纖細的手指,搭在了范老夫人乾瘦的手腕上,片刻之後,凌川移開了手指,輕聲說道:」老夫人的病仍是氣急攻心,心血又沖入了腦中,本神醫先幫老夫人行幾次針,化開一些腦中的積血,恢復一些行動還是可以的。」
「真的?那請神醫行針吧。」范夫人剛才還一直沉著的臉,終於放睛了些,忙說道。
范老夫人聽聞要在她頭上施針,一雙眼睛透著驚恐,艱難地搖晃著腦袋,嘴裡唔唔之聲更大了些。
范夫人上前抽泣道:」母親,我聽那神醫說得有幾分道理,你就讓他試試吧,說不定真能好了呢。你老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小海去了,你再要有個什麼好歹!」范老夫人這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凌川打開放在桌上的藥箱,拿出一個羊皮卷,攤開來,裡面是一付金針。只見他讓丫頭們把范老夫人放平,把頭轉到床邊,便拿起了金針,往范老夫人的頭上插去。半個時辰之後,就見范老夫人的頭上,插滿了金針,凌川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絹帕,擦了擦額頭的汗,范夫人忙讓丫頭端了碗茶來,"凌神醫,你先喝口水。」
凌川輕呷了一口,便開始從范老夫人的頭上,一根一根地將金針取下。
「凌神醫,老祖宗現在怎麼樣了?」范夫人心急地問道。
「本神醫看來好了一些,不過這針還需再行兩次,明後天我這個時辰再來。」凌川邊整理著金針,才說道,「對了,本神醫的診金可不一般噢。」
范夫人欣喜地凌川說道:「凌神醫果然醫術高超。」忽有想到什麼又哀怨地說道:「要是小海遇上你,也許就不會死了。」
「范夫人,令公子的病本神醫也無能為力。」凌川笑著搖搖頭道。」告辭了。」說完拎著藥箱,轉身就走了。
遠處院子外大樹旁的人影還依稀可見。
過了晌午,姜晟才登門,許文漢今日去了衙門,宅子里就只有殷蝶和幾個下人在了。
扣兒直接將姜晟領到了殷蝶廂房的外屋,當姜晟邁進房門的時候,殷蝶正坐在桌邊,沖泡香茶。
「姜公!姜晟過來坐,"殷蝶對進屋的姜晟笑了笑說道。
姜晟徑直走到殷蝶的對面,坐了下來,抬眼靜靜地看著她。
「姜公子昨日送來的大雁真是難得,我卻只能養在後面的院子里,什麼時候還是放了吧。」殷蝶瞟了一眼姜晟說道。
「恩,你拿主意就好。」姜晟緩緩地說道,聲音倒溫和了許多。
殷蝶抬頭看了看他,莞爾一笑,抬手遞了一杯茶給他,說道:「嘗嘗,這可是我才跟著書里學的。」
姜晟端起杯子,淺嘗了一口,皺了皺眉說道:」不錯,就是太香。」
「噢,忘了這適合女孩子喝。"殷蝶笑了起來,梨窩輕顯,眸似星辰,伴清朗的笑聲,姜晟忽然覺得心裡有地方亮了起來。
「上次你給我的畫紙,能找到相似的嗎?」殷蝶自斟自飲了一杯后問道。
「七八分象,明日給你送來,你想再畫一張?」姜晟問道。
「恩,唐欣已經知道我在找這畫,以後會出什麼變故也未可知,理準備一張許最後能派上用場。」殷蝶杏眼微垂眼淡淡地說道,又抬起了頭,撲哧一笑,道:「到時候還得麻煩你的貓再來踩上一腳。」
姜晟黑黑的雙眸閃了閃,點了點道:」好「。
「還有一事,如果準備妥當,月圓之夜我想要去趟范二少爺的墳頭,府里的馬車不能用,我想你派輛馬車來。」殷蝶雙眸里閃著點點光亮。
「好,這事我會辦妥的,我!恐怕有事不能陪你去,我讓黑貓來陪你。」姜晟欲言又止,轉回頭看著門外冷冷地說道。
殷蝶眼神一暗,翹了翹嘴角說道:」好啊,有它在,我也安心多了。」
兩人靜坐無話了半晌,姜晟冷冷的開口道:」那在下告辭了。」
殷蝶抬著看了看他,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好,我讓扣兒送送你。」便對著門外喚道。
扣兒回到屋內的時候,只見剛還興緻頗高的小姐,這會蔫蔫地靠在長榻上,手托著腮,不知在想什麼。
「小姐,你跟姑爺吵架了?」扣兒問道。
「姑爺!我還沒嫁呢。」殷蝶不滿地望著扣兒說道。
「這不是早晚的事嘛,怎麼?姑爺惹你生氣了?」扣兒好奇地湊到殷蝶面前問道。
殷蝶看了扣兒了眼,一臉凝重地說:「你說他會不會嫌棄我這個樣子呢?」說完,抬起手掌看了看被包紮好的地方。
「終歸我不是尋常的女子」又黯然的說道:「也罷,本來這場親事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小姐,什麼各取所需?」扣兒不解的問道。
「我以後再跟你解釋,現在我還是先去歇息會。」殷蝶從長榻上起身,趿著鞋子進了內室。
姜晟也坐在凌川的天字一號里,眉頭緊皺地坐著。
凌川拿著扇子在屋裡走來走去,忍不住說道:」反正你也要成親了,直接告訴她事實就行了。」
「剛開始只因這事茲事體大,不得外傳,我便一直沒有據實相告,現在我卻說不出來,只害怕她會介意,如果最後咒語解不了!」姜晟有些落寞地說道。
「你怎麼了,這可不象你,你說過你一定會解開這咒語,讓你們白家的後人還再受這樣的苦楚,你都忘了?」凌川瞟了他一眼說道:」真是有什麼都別有感情啊,看你這樣,我還是一輩子這般逍遙好了。
凌川去的第三日,范老夫人的偏癱好了不少,只是右半身還有些移動不便之外,口舌的歪斜已經恢復正常,口齒也清楚了許多。
「真是太感謝凌神醫了,不知這診金要多少。」范瀚正對著凌川抱拳鞠了一躬,恭敬地問道。
「這個嘛,就要范大人的一幅字貼吧,不知道範大人可願割愛?」凌川笑著問道。
「這!不是凌神醫想要哪一幅?」范瀚正遲疑著問道。
「懷素的《自敘貼》「凌川笑盈盈地望著范瀚正。
「凌神醫怎知老夫這有這本名貼。」范瀚正一驚,又有些肉痛地說道。
「在下自然有在下的路子,不知范大人!?」凌川拖長了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