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召見
「我想去見見那個范大少爺,也許他能讓我想起些事來,我想要知道我到底是怎麼死的。」宛娘雙眼透著哀怨地望著殷蝶。
「這事道是不難,只是不知道那位范大少爺見到你會是什麼態度,如果他惡言相向,你又無從辯解,你要如何是好?」殷蝶提醒她道。
「我也不知,我只知道我想要見他一面。」宛娘茫然地說道,復想了想笑著道:「我會有辦法說服他的。」
殷蝶忙翻身下床,抓起床頭的錦袍披在身上,推開了窗子,一股寒風卷著雪花吹了進來,只見小小的雪花在風裡飄舞著又緩緩地落了下來,屋頂、樹枝、窗檯、地上已經全白了。
「小姐,你醒啦,你看下雪了,好看吧。」扣兒興奮地象個孩子似地在雪地里玩耍。
「恩,好看,你也別玩太久了,小心凍著。」殷蝶抬著看著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也不禁感嘆道:「下雪原來是這樣子的呀,真美。」
殷蝶突然想起昨晚的夢,忙對著窗外幫忙和扣兒堆雪人的靈彩說道:「靈彩,你來一下。」
靈彩忙站起身來,快步走進屋子,殷蝶將窗戶放了下來,緊了緊身上的袍子,一邊走近了碳火邊,用鉗子翻了翻,一邊說道:」先來烤烤火,別涼著了,扣兒那丫頭瘋玩起來就不著調了,一會再去廚房弄點薑湯吧,你們生病了,我可就沒人用啦。」
"奴婢沒事,至於扣兒,小姐放心,她可一直都在堅持練功呢,應該沒那麼容易病了。」靈彩笑著說道。
「噢,我還以為她放棄了呢。」殷蝶也笑道。」靈彩,這幾日你去找找范大少爺,跟他說關於宛娘的事,我有話跟他說。」
「好的,小姐,奴婢這兩天就去找他,不過他那人太磨嘰了。」靈彩一臉不耐地說道:「「對了,小姐,萬嬤嬤好象離開范府了,但至於她現在去了哪,還打聽不到。」
「恩,想來她在范府也呆不下去了。」殷蝶拔拉著碳火,低聲說道。
「那你說她能猜到是我們去燒的嗎?」靈彩好奇地問。
「一半一半吧,這次能夠得手也只是因為她太過輕敵疏忽,只怕以後就沒這種機會了。接下來她在暗,我在明,卻是不好對付。」殷蝶蹙著眉頭道。」你跟姜公子借些人去盯著孫小小吧,范府那邊暫時不用盯著了。」
「小姐,我給你打熱水來了,"扣兒端著水盆,頭髮濕漉漉地走了進來。
「你看你,頭髮衣服都濕了,還不快去弄乾了,小心著涼。」殷蝶輕嗔道。
「奴婢把小姐的早膳端來就去,「扣兒得意地說道,」不怕,奴婢現在身體好著呢,不怕冷。」
靈彩在旁邊「撲哧」地笑了。
殷蝶用過早膳,便換上了厚厚的棉服,披著鑲毛披風,頂著風雪坐著馬車又往宮門而去。
殷蝶遞上了牌子,守門的禁衛軍也已經識得她了,只簡單地描了一眼,就抬手放了行。當她一踏入了宮門,就已經有人轉身跑去皇后的宮裡通報了。
桂姑姑站在殷蝶去公主寢宮地路上候著,看見殷蝶慢悠悠地出現在視線里,忙走上前擋住了前行的路。
「陳姑娘早呀。」桂姑姑笑盈盈地說道。
殷蝶清亮地眸子里閃過一絲瞭然,看了看桂姑姑已被打濕的肩膀,嘴角翹著笑道:」桂姑姑也早,桂姑姑這是在等民女嗎?」
桂姑姑深吸了口氣,面色不渝地道:」皇後娘娘要見你,奴家特在此候著陳姑娘,你還是快些隨我來吧。」
「真是有勞桂姑姑,「殷蝶躬了躬身,帶著笑意,一臉恭敬地道,」那請桂姑姑前面帶路吧。」
皇后的寢宮裡放了幾個碳盤,室內溫暖如春,只見皇后只穿了件水紅色的煙籠范花單羅紗裙,斜斜的墮馬髻,一邊插了兩支鏤空鑲珠石鳳形釵,坐著大殿的寶座上,一隻手肘搭在扶手上,用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搭在扶手上,眼眸低垂,似在想著心事。聽見大殿里響起了腳步聲,抬起一雙鳳眼,盯著走進殿里的人。
"民女見過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殷蝶跪了下來,恭敬地說道。
「陳姑娘,我們又見面了,你去雲陽那裡,也不見你來拜見本宮?」皇后盯著殷蝶略帶低沉地說道。
「還請皇後娘娘恕罪,民女未得娘娘懿旨,不敢前來打擾娘娘。」殷蝶低頭依然恭聲說道。」如娘娘不嫌民女時時討擾,民女定當每次來拜見娘娘。」
「本宮怎麼嫌陳姑娘討擾呢?本宮還有很多不明之事要向陳姑娘討教。」皇后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理了理紗裙,抄著手走下了台階,緩步走到殷蝶的面前。
「民女才疏學淺,實不敢當。」殷蝶忙俯身說道。
「聽說你昨日去了冷宮,去找那幅《月夜荷花圖》,本宮很好奇,這圖到底有何特別之處?要你送出去了又要找回來?」皇后一邊用帶著威壓的聲音說著,一邊在殷蝶前面的磚石板上慢慢地踱著步子。
「因為與這幅圖有些難捨之情,所以民女希望可以將它尋回?」殷蝶面露不舍地說道。
「難捨之情?當真如此?」皇后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冷冷地道:「我想你也知道,這畫就在本宮這裡。」
殷蝶一臉欣喜地望著皇后,道:」原本真是在娘娘這裡,真是太好了。」
皇后輕輕地」哼「了聲,又冷笑道。」其他人可也在要這幅畫,如果你就只是這個理由,那本宮只能將畫拿給別人了。」
殷蝶一臉慌亂,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道:「告訴娘娘本沒有什麼,只是怕娘娘聽后沒無好處。」
「本宮自會判斷,不用你替本宮決定。」皇后瞟了一眼殷蝶,翹了翹嘴角不屑地道。」你且說說看,到底是何沒有好處的秘密。」
「胡!」皇后一拍扶手剛想喝道,又一想剛才的話,又收了回去。
皇后蹙起的眉頭,沉吟了一會,懷疑地看著殷蝶,問道:「還有這樣的事?那別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想皇后說的是萬嬤嬤吧,她曾去了曲水,民女與她有一面之緣,想來她是在曲水知道的吧。」殷蝶脫口而出道。
「可有人用它許過願望?又有何厄運?」皇后鳳目緊盯著殷蝶,壓低了聲音威嚴地問道。
「沒有,還沒有人用它許過願,但殷蝶相信高僧所言必定屬定,拿回來燒掉總不會錯,即使說的不對,也不過是燒掉一幅畫而已。」殷蝶輕描淡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