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沉水珠
公主府的規模，遠遠超出了楚凡的預料，光是絡繹不絕的僕人，他認了好一陣都沒認全。
一旁的侍從蘇揚介紹道：「大人，陛下最疼愛的就是公主殿下了，所以很早就為公主殿下出嫁做起了準備，除了這座公主府外，城外還有兩座莊園，一處狩獵的林場，三處馬場。」
楚凡默然的點著頭。
他現在關心的並不是這些，而是與他生命息息相關的朱果。
琉璃種中顯示的壽命越少，他身體的狀態就越差，而之前在校場內的爆發，更是加劇了這一點。
他表面不顯，只是不想讓人窺出他身體的虛弱罷了。
之後幾天，他一直周旋在各種宴請之中，幾乎成為了京城中最耀眼，也最惹人注目的人物。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武狀元的身份，而是因為他即將與龍果公主完婚，成為駙馬，成為皇室一員。
而在大乾，沒有什麼比皇室成員的身份更高貴的了。
除了應付宴請外，楚凡也在暗中收集朱果和各種煉器材料。
他武舉奪魁的消息剛一傳出，亨通錢莊的掌柜就親自將他贏的錢，一分不少的送到了公主府上。
並還附上了一份賀禮。
他押的那三百金龍票，在他初試勝出后，就已經變成了一千多。
皇宮比武，外界普遍看好的是夏英，就連程虎，陸冠傑兩人都要稍遜一籌。
至於楚凡，根本就沒人覺得他能奪魁，所以楚凡的賠率高的嚇人。
於是當他在皇宮一舉奪魁，成為武狀元后，他押的一千多，瞬間變成了七萬金龍票。
七萬金龍票雖然是一筆巨款，但顯然不夠在黑市買一枚朱果的，而且楚凡也不準備真正花錢去買。
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就要到大婚的日子了，黑市裡的那個賣家卻突然間銷聲匿跡了。
書房中。
楚凡以手托腮，暗忖道：「那枚朱果多半來路不正，對方沒有料到我真能贏得武舉，成為皇室一員，所以縮了？」
朱果的源頭，是皇宮中的那棵朱果樹，所以所有的朱果都是從宮中流出的，黑市裡的那枚也不例外。
而能接觸到朱果的人，非富即貴。
其中非皇室成員的大臣們，多半是不會私下售賣朱果的，所以黑市中那個幕後的賣家，很可能是皇室中的某位。
如果買家只是個普通人，作為皇室成員的賣家不需要過於擔心，可若買家也是皇室成員之一，有接近皇帝，向皇帝告發的資格，那賣家自然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畢竟楚凡是一位武者，求購朱果很正常，哪怕是在黑市上求購，也容易被諒解，可皇室成員倒賣朱果，那罪過就不一樣了。
「是我疏忽了...」
楚凡暗嘆了一聲。
他之前就應該料到這一點，並提早打探到那個賣家的身份的。
現在黑市那邊斷了線索，他唯一的指望，就只剩了大婚當日皇帝要賞賜給他的那枚朱果了。
平復了煩躁后，他取出了小本，開始了記錄。
『琉璃種中顯示的壽命只剩三天了...』
『體能雖然下降了約一半，但還能承受，最棘手的是精力的下滑，我現在越來越難以集中精神，時常會莫名恍惚...』
『也許這就是壽盡前的真實感受吧...』
『一種從未有過的緊迫感，正在我的心底滋生，煩躁和焦慮越來越難以壓制了...』
『我討厭這種狀態...』
停筆后，楚凡默默合上了本子。
臨近死亡的感受，讓他明悟了許多，更讓他意識到了自身的渺小，以及修為的重要性。
咚咚...
這時，書房外傳來了敲門聲。
楚凡說道：「進來。」
蘇揚推門走了進來，稟報道：「大人，珍寶坊派人來了，問您什麼時候有空去看一看。」
楚凡想了想：「就現在吧！」
不多久，楚凡來到了珍寶坊。
雙方寒暄了一番后，珍寶坊的掌柜取出了一個精美的木匣，緩緩打開，然後小心的遞到了楚凡的面前。
只看了一眼，楚凡便目光一凝：「沉水珠！」
因為是之前早就相中過的煉器材料，所以只一眼，他就認出了木匣中的那粒通體黑色的珠子就是『沉水珠』。
據說，『沉水珠』是海中一種非常罕見的蚌精所產，根據年頭的不同，珠子的價值也不同。
一般來說，體積越大，說明年頭越久，價值也就越高。
楚凡面前的這粒『沉水珠』體積不小，有小嬰兒的拳頭那麼大，所以稱得上是一件極品的煉器材料了。
因此，饒是楚凡一貫沉穩，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異色。
最懂察言觀色的掌柜眯眼笑了笑：「看來狀元爺很滿意啊！」
眼下的楚凡沒什麼耐心，他直接收起了木匣，說道：「東西我要了，你開個價吧。」
沉吟了一下，掌柜捋著鬍鬚說道：「狀元爺看上的東西，小店本該雙方奉上，只是為了這粒珠子，前前後後折損了不少人手，所以...」
楚凡冷道：「開價！」
見楚凡的確不耐煩了，掌柜連忙說道：「五萬金龍票，不，四萬金龍票。」
楚凡瞥了掌柜一眼。
掌柜當即心頭一顫，笑著拍了拍額頭：「記錯了，記錯了，三萬金龍票就可以了。」
「給他四萬！」
楚凡對身邊的蘇揚吩咐了一句。
蘇揚立刻聽從吩咐，將四萬金龍票交給了掌柜。
楚凡這才說道：「我要的其他幾樣，你最好也儘快幫我弄到！」
掌柜喜笑顏開：「您放心，小店一定儘力！」
楚凡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珍寶坊。
像木匣中的這粒『沉水珠』，若是在煉器盛行的九洲界，根本就是有市無價的珍寶。
別說楚凡了，就算是真武派的長老，執事們想要弄到一粒，也需要碰運氣。
所以幾萬金龍票的代價，楚凡連考慮都不需要去考慮，而他之所以付四萬，就是想珍寶坊再加把力，把他需要的其他幾種鍊氣輔材也一一收集到。
出了珍寶坊后，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蘇揚才小聲道：「大人，足足四萬金龍票就買了這個小珠子，珍寶坊是不是在訛我們啊？」
楚凡幾天來少有的笑了笑：「這樣的訛詐，我倒是希望天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