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活不到那一天
毫無疑問，不論是楚凡，還是龍果公主，都以為是自己身上帶著的『琉璃種』出了問題。
壓根就沒有去想方身上也有『琉璃種』這種可能。
而因為不染因果的神通，『琉璃種』只與主體連通，其他的任何事物，哪怕是另外的『琉璃種』，彼此間也相互排斥，因果隔絕。
所以當楚凡和龍果公主同時發動『琉璃種』清除因果時，兩粒『琉璃種』對抗了起來。
片刻后，光影消失。
太廟裡一片安靜，只剩了彼此呼吸的聲音，氣氛無比怪異。
就在這時，楚凡輕笑了一聲，語氣篤定：「這種現象，叫做雲霧折射，雲層中的水汽有時會形成晶菱，將月光折射成一段一段的光波，就像剛才那樣。」
蘇揚小聲道：「是這樣嗎？」
龍果公主和一旁的女官也望向了楚凡。
楚凡輕輕頷首：「這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常年生活在高山上的人，基本上都遇到過。」
女官不禁疑惑：「可這是在太廟...」
龍果公主連忙打斷了女官，向楚凡附和了一句：「原來如此，今夜的月光真美啊！」
楚凡點了下頭：「嗯，如夢如幻。」
女官和蘇揚聞言忍不住朝殿外張望了一下，嘴裡還小聲嘀咕：「月光照得進來嗎？」
過了片刻，完成了祭拜的幾人離開了太廟。
龍果公主還要去後宮向皇后道別，所以領著一群太監先離開了。
蘇揚湊到了楚凡跟前，問道：「大人，儀式已經完成了，您現在是去皇極殿，等著和公主殿下一起出宮，還是現在就回公主府？」
皇帝已經醉了，很多禮節都可以省去了。
楚凡想了想：「不去皇極殿了，回公主府吧！」
之前在皇極殿，皇帝已經將象徵祝福的朱果，賜予了楚凡和龍果公主，只是朱果現在在龍果公主手中，所以楚凡懶得再去皇極殿跟那些王公大臣們應酬了，一心只想等著朱果到手。
坐著御賜的馬車，已經在名義上成為了駙馬爺的楚凡，一路暢通無阻的離開了皇宮。
離開了大乾鎮國神兵的地盤后，他立刻將蘇揚趕到外面駕車去了，自己則在車裡手掌一翻，於掌心中具象出了『琉璃種』。
「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在心底暗忖，一邊將念頭沁入了『琉璃種』。
然而『琉璃種』中一切如常，唯有顯示他剩餘壽命的那個數字『一』，格外的刺眼。
研究了一會兒，一無所獲的楚凡只得收起了『琉璃種』。
「只剩最後一天了...」想到馬上就能得到朱果，他又不禁暗道：「這一切難道都在祂的預料中？祂究竟是什麼？是掌握著神兵的某位大能，還是神兵榜外的某一件驚世神兵？」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那道翠綠色光帶的忌憚，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而增強了許多。
對方就好似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
正琢磨事的楚凡眉頭一皺，隨手撩開了車簾，問道：「怎麼了？」
蘇揚小聲道：「大人，是瑞王世子。」
楚凡望了過去，果然見到一隊騎士正朝著自己這邊過來，領頭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那個令人討厭的瑞王世子。
楚凡面色一冷，下了馬車。
瑞王世子騎著高頭大馬來到了楚凡面前：「牛萬斤，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打敗了夏英，做得好，本世子要賞你，重重的賞你！」
楚凡抬手掩鼻。
哪怕隔了好幾米，他也能聞到瑞王世子身上那股濃郁的酒氣。
「想不到你竟然能打敗宗師...嗝...」打了個酒嗝后，瑞王世子接著醉醺醺的說道：「早知道是這樣，那天我就應該去看看的，哈哈哈，真想見見夏英灰頭土臉的樣子！」
楚凡依舊沉默。
對方就這樣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對他指指點點讓他非常不爽。
平日里，他或許不會太在意這些，但隨著壽盡，隨著身體越來越差，他對情緒的管理也變得越來越弱了。
見楚凡一直沉默，瑞王世子笑道：「你啞巴了？」
楚凡開了口：「世子有事嗎？」
瑞王世子手握馬鞭指著楚凡，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說道：「我就是想看看你那打敗宗師的魔牛拳究竟有多厲害，來呀，跟武狀元交交手！」
頃刻，瑞王世子身邊的騎士們齊齊下馬，神情戲謔的望向了楚凡，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你是武狀元又如何？你是駙馬爺又如何？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做皇家的狗！」
楚凡是真沒料到這個瑞王世子能混到這種地步，臉上有些意外。
邊上的蘇揚見狀連忙上前朝瑞王世子行了一禮：「世子爺，今日是公主，駙馬大婚的日子，不宜動武，比試的事情還是改日吧！」
瑞王世子隨手就是一馬鞭抽到了蘇揚身上，漫不經心的說道：「你算什麼東西，滾！」
蘇揚忍著痛，連連作揖。
瑞王世子又看了楚凡一眼，哈哈笑道：「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怎麼，你想打我呀？來呀！」
要是往日，面對這種情況的楚凡會下意識的去分析對方為什麼在這個時間節點找自己的麻煩，是不是受人指使，或受人挑撥，後背是不是藏著其他人。
但現在他不想去考慮那麼多了，他只想殺人。
就在這時，蘇揚對著遠處喊道：「公主來了，公主來了！」
馬上的瑞王世子瞧了瞧遠處，夜幕中隱約有馬車駛來，於是對著楚凡冷哼了一聲：「就是比比武嘛，多大點事兒，給臉不要臉，你給我等著！」
說罷，醉醺醺的瑞王世子帶著手下們轉身離開了。
楚凡對挨了一鞭的蘇揚說道：「謝了。」
這是他真心道謝，剛才的情況，他的殺意已經難以遏制了。
可從理性的角度出發，他不能出手，因為他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此處又是大街，一旦動手，會立時驚動整個京城。
蘇揚搖了搖頭，勸道：「大人，您以後還是讓著點瑞王世子吧，我聽說下個月他就要被過繼到陛下名下，被立為太子了。」
楚凡上了馬車，平靜的說道：「他活不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