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數奉還
劉媽立即看出了他的疑惑:「白先生和許總也跟著一起呢,都在樓下等你。」
「知道了。」景煜衡不緊不慢地合上了手中的文件,雖然俞清菡解釋清楚了他們之間的誤會,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對凌雲辰就沒有芥蒂了。
景煜衡在樓上的扶梯處先探頭看了一眼凌雲辰,他似乎比一起收斂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成熟穩重多了。
「煜衡,你來了。」白易上前兩步低聲解釋道,「因為事情比較急,所以來不及通知你就來了,你可不要生氣。」
景煜衡眯著眼睛瞥了一眼白易。多忙連個電話都不能打?白易顯然是故意先斬後奏的。
「凌總怎麼來了?」景煜衡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凌雲辰往旁邊挪了挪位置,他和許東對視了一眼淡聲道:「景煜衡,下周我就要去法國了。」
「哦。」景煜衡反應平淡。
「你不關心景泰嗎?」凌雲辰眉毛一挑冷笑道,「看來是我多慮了。」
提到景泰,景煜衡還是明顯地變緊張了。他握著杯子的手指漸漸變白,不過他的語氣依舊平靜:「凌總現在才是景泰最大的股東,你都不怕,我這個小股東有什麼好害怕的。」
「你……」
「凌總,你不是有正經話要說嗎?」怕兩人又掐起來,許東清了清嗓子阻止了兩人繼續唇槍舌戰,「要不現在就說吧,別耽誤了。」
「就是就是!」白易連連附和道,「我們還是談正事吧,凌總你的時間也很寶貴。」
凌雲辰聳了聳肩膀,他知道他要繼續說下去很有可能又和景煜衡鬧矛盾了。
「這是我名下的景泰的股權。」凌雲辰把文件推到了景煜衡的面前,「這百分之十五是雲溪的,還有這百分之十是我從其它小股東處買過來的。」
景煜衡不解地看向了凌雲辰。這又與他何關?
「百分之十五悉數奉還。」凌雲辰看著景煜衡的眼睛平靜地說道,「至於這剩下的百分之十,我要按市價出售,你看你買還是不買,如果不買……」
「凌雲辰,你什麼意思?」景煜衡一頭霧水沒有弄清楚狀況。
「唉,還是我來說吧。」許東著急地解釋道,「凌總不想再繼續在景泰任職了,所以他想把景泰還給景家。」
「就是這麼回事。」白易點頭道,「煜衡,是不是買下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要好好地考慮一下。」
「為什麼?」景煜衡看向了凌雲辰認真地問道,「為什麼突然想要這麼做。」
凌雲辰低頭抿了口咖啡。
半晌,他才開口:「景煜衡,我欠你一個對不起。」
客廳里的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凌雲辰說的對不起三個字異常地清晰。
「其實,我們都一直誤會我爸和你媽了,」凌雲辰雙手撐著膝蓋苦笑道,「所以我們也報復錯人了。」
「雲溪的事情我很抱歉。」凌雲辰抬起眼眸看向了景煜衡,「我一直從中作梗,就是後來,她也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才選擇離開。」
景煜衡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顧雲溪已經出走大半個月了,依舊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幾乎都想自己出去找了,但是世界這麼大,他又要去哪裡尋找呢?
突然,許東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許東一邊接一邊往外走去。
景煜衡突然覺得心悸起來,他臉色鐵青總覺得心裡喘不過氣來。
「怎麼了?」見許東緊抿嘴唇走進來,白易緊張地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許東看向了景煜衡緩緩地說道:「景董,醫院那邊說……」
「怎麼了?」景煜衡刷地站了起來,「柳綰顏怎麼了?」
「醫院說柳小姐送去急救了,可能情況不是很好。」許東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我馬上去。」景煜衡立即就要往外走。
見狀,凌雲辰三兩步攔住了他:「景煜衡,你給我站住!你實話告訴我,你的心裡到底是喜歡雲溪還是你躺在醫院的這個老情人?」
凌雲辰的眼神十分地認真,而景煜衡的眼神則是十分地焦急。
「你說啊!」凌雲辰激動地抓住了景煜衡的衣領,「你有沒有心啊?雲溪付出了那麼多你都看不見嗎?」
「唉,凌總!」
「凌總!」
白易和許東兩人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他們擔心景煜衡一衝動又再次把景泰給弄丟了。
景煜衡紅著眼睛卻並沒我也動怒,他緩緩地拿開了凌雲辰的手緩緩地說道:「你聽好了,我愛的人是顧雲溪,這輩子都是她。」
「至於柳綰顏,」景煜衡別開了視線,「終究是我辜負了她,我不能讓她一個人躺在醫院裡。」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柳綰顏慈悲就是對雲溪殘忍?」凌雲辰眉頭緊鎖,他在為顧雲溪抱不平。
「如果她在,她也不會攔著我的。」話音未落,景煜衡已經沖了出去。
「這……」許東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跑了出去,「景董,坐我的車子去。」
客廳里就剩下了白易和凌雲辰,兩人沉默了許久。
「其實煜衡他……」
「你知道景家的律師吧?」凌雲辰轉頭看向了白易。
「哈?」
「帶我去辦理一下手續吧。」凌雲辰雙手插在了褲帶里,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嘆息道,「景煜衡為什麼會喜歡住在這裡,太偏僻了。」
白易跟在他的身後一頭霧水。凌雲辰這是同意把股權轉給景煜衡了嗎?白易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還真的看不透凌雲辰和景煜衡兩個人。
醫院內總是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景煜衡從進了醫生辦公室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對不起,柳小姐的癌細胞已經大範圍轉移了。」頭髮花白的醫生看著單子搖了搖頭,「病人恐怕沒有多長的時間了,你們家屬就盡量讓她在剩下的日子裡過得開心一些。」
「化療也不行嗎?」景煜衡緊張地問道,「或者去國外也可以,錢不是問題。」
「景先生,沒辦法了。」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沉重地說道,「病人的疾病發現的太晚了。這幾次的化療效果也不好,反而讓病人更加地痛苦。站在醫生的角度,我們還是建議放棄治療。」
「我知道了。」景煜衡紅著眼眶離開了辦公室,他靠在牆壁上很久都沒有緩過勁來。
「景董?」許東關切地看著景煜衡,不過十多天,景煜衡滄桑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還有些頹喪。
「她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