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誰算計誰3

冷鳳鸞面上的淚水流的更多了，「不，不是這樣的，明明就是這股小廝過來傳話，說是父親讓我去客房這邊，我才過來的，我想起來了！有人可以為我作證！當初出去的時候，我還問了這個小廝好幾個問題，聲音不小，鸞如閣中不少的下人應該都聽到了！」

馮氏反應快立刻道：「鸞兒，姨娘可以理解你想要博得大家關注的心，畢竟你這些年常年纏綿病榻，大家難免都有些忽略你，但是你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啊，你讓你院子的人出來作證，他們自然都是向著你的，這問了話也是白問了啊！怎麼能作為證據呢！」

冷鳳鸞擦了把眼淚，眸光掃過了一旁的玉子容，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冰冷了幾分，她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這才道：「姨娘似乎很希望這小廝說的是真的？還是說，這小廝分明就是你派過來用來詆毀我的？毀了我就毀了，沒有毀了我，便也可以信口雌黃將一切都推在我的身上？往日里姨娘你偶爾對我陰陽怪氣的，我從來都敬著你是長輩，只記得你對我的好，可是現在你是怎麼對我的？先是昨日一開始就認定我是自殺，再是後來說我的丫鬟鳴兒有問題，蓮兒更甚至在真相大白之後親手殺了被人收買來陷害我的丫鬟！今日事情還未明朗，姨娘你就相信一個小廝的胡話而暗指我不守婦道，不尊禮儀，心機深沉，姨娘，我倒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何居心！」

冷鳳鸞字字珠璣，說的馮氏面上一白，頓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冷鳳鸞步步緊逼，「姨娘為何你就不能如同我母親一樣，事事以丞相府的聲譽為重！難道丞相府出了一個道德敗壞的嫡女，你很高興？」

嫡女二字咬的很重，馮氏心底一片憤恨，老夫人心中則是轉了好幾個彎兒。

這幾日冷鳳鸞出事的頻率確實高了些，而無論是哪一次，馮氏與冷鳳蓮似乎都比較活躍。

馮氏看到老夫人的目光，心中一慌，也跪了下來，「母親，事情可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擔心鸞兒一不小心走歪了，畢竟鸞兒這些年確實被大家忽視，加上昨日中了毒，腦子一時糊塗，做出什麼事情來都有可能，如果事情真的如同小廝所說的這樣，我們若是聽信了鸞兒的話，豈不是就助漲了鸞兒的氣焰，以後她如果繼續這麼鬧騰該怎麼辦？母親，我也是為了丞相府的名聲啊！」

謝氏冷哼一聲，「你為了丞相府的名聲，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將事情往鸞兒的身上扣？你可知道，如果這小廝說的是真的，那麼丞相府的嫡女就是一個不守婦道的人盡可夫之人！這樣一來，她自己的名聲也毀了！你覺得鸞兒再糊塗，能做出這樣自毀前程的事情來？」

馮氏一噎，頓時沒了話頭。

老夫人吩咐道：「來人，先將鸞如閣的丫鬟小廝都傳過來！」

立刻有人行動了。

老夫人又道：「將這個小廝杖責！直到他說出真相為止！」

很快，不少人都被叫了過來，老夫人一一詢問，得到的結果都大同小異，每個人說的話都不一樣，有的只聽到了一句，有的聽到了兩句，有的聽到了三句，但是綜合起來，就是完整的細節了。

冷鳳鸞確實反問過好幾個問題。

「難怪我覺得眼生呢，還以為是有人特意扮作小廝，要陷害我呢」

「新來的下人果然是不懂規矩的，即便是來傳訊，那也是吩咐丫頭的，大家小姐的內院怎麼能讓小廝進來，看來我要讓母親好好整頓一下府內之事了。」

眾下人斷斷續續的將這兩句話完整的拼湊了起來。

老夫人的面色就非常難看了。

很明顯，這就是一個局。

那邊杖責的人也有了消息，「老夫人，他有話要說。」

這小廝此時的身上已經見血了，顫顫巍巍的跪下，就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了起來，「老夫人，小的之前確實說謊了，這個計劃，不是大小姐自己提出來的，是二小姐跟馮姨娘，她們……她們威脅小的，小的如果不幫她們陷害大小姐，就不讓人給小的的母親治療，小的的母親已經病得下不了床了，小的的親人只有母親在世，她為了撫養小的受盡了苦頭，小的不能不管她，所以才被逼無奈答應的！」

「你血口噴人！」馮氏氣的狠了，「我殺了你這個信口胡言的小人！」

冷鳳鸞弱弱道：「祖母你看，只要證據對姨娘跟二妹不利，她們就想要殺人滅口，昨日如果不是二妹動作快殺了紅鳶，她一定會交代出不少的事情，無論如何，我不相信紅鳶跟了我這麼多年，會無緣無故給我下毒。」

冷鳳鸞聰明的將注意力扯回了昨天的事件上，再對比現在馮氏的行為，明眼人心裡都是有數的。

玉子容眯起眼睛看向冷鳳鸞，終於覺得這個人有些不一樣了。

他知道冷鳳鸞喜歡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卻不可能關注她，因為她只是個病秧子，沒名聲沒品德沒丞相的寵愛，對他來說，毫無價值。

但是現在，他的想法發生了一些改變。

她說話的時候很有技巧，很容易將眾人的思路把控在手中，讓眾人的思路跟著她的思路走，這樣的人，不簡單。

「小的沒有說謊！」小廝看向老夫人，「就在小的答應了馮姨娘的要求的時候，馮姨娘當即就給了小的一錠銀子，小的還沒有拿出去用，正放在小的的房間，而且，馮姨娘找小的的時候，雖然是深夜，但是有個小夥伴剛好出來方便，應該是看到了馮姨娘跟小的站在一起的樣子的，回去的時候那小夥伴還問過小的，剛剛馮姨娘找小的做什麼！」

馮氏的臉這下全部白了。

「不！不可能，當時我明明披著斗篷！」

馮氏的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上當了，「不對，我從未大半夜出去過，怎麼可能去找你，更何況昨天晚上老爺一直在我房中！」

冷紅鸞道：「馮姨娘，他從未說過，你是昨晚去找的他啊？你這是自己承認了？」

馮氏的面色更加白了。

這是多說多錯，已經錯的離譜了！

「母親，不是這樣的，不是……」馮氏想要去抓住老夫人的衣袖，讓她聽她說，但是老夫人此時正在氣頭上，怎麼可能聽她的話。

「混賬東西！」老夫人即便是在注重涵養，這會兒也是氣的狠了。

「果然是我太久沒有管理府內的事情了，你們一個個都欺負長宣性子軟弱嗎！三番幾次陷害鸞兒，你的心怎麼這麼狠毒！說，蓮兒有沒有參與這件事！」

此時的老夫人，儼然已經把昨天的事情扣在了馮氏與冷鳳蓮的頭上了！

馮氏跪在地上，「不，母親，你要相信我，相信蓮兒，我們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啊，我一向視鸞兒為親生女兒啊，這麼多年悉心照顧她，怎麼可能會害她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啊，母親你要相信我！」

冷鳳鸞閉上了眼睛，聲音很悲哀，「姨娘，我也想要相信你，這些年，母親一直繁忙府內的事情，你時不時前來安慰我，開解我，我一直將你當做長輩敬重，但是今日，證據確鑿，我不得不相信證據了。」

謝氏這時候插了一句嘴，「難怪這些年鸞兒一直與我不親近，是不是你一直在她耳邊說我的壞話，離間我們母女？」

冷鳳鸞淚珠子掉了下來，撲進了謝氏的懷中，「母親，是女兒的錯，女兒耳根子太軟，那段時間一直都是姨娘陪著我，我心中自然對她生出了親近的意思，姨娘經常說母親把丞相府看在第一位，把瑞兒看得更加寶貝，實在是沒時間來照顧我，我聽得多了，就真的信了，以為母親只一心為丞相府為弟弟，不關心我不要我，這才與母親生分了，對不起母親，是我豬油蒙了心，被姨娘的演技給騙了！」

這下謝氏也氣的狠了，雙目腥紅的看向馮氏，「馮姨娘，你還有什麼話可說！這些年，你捫心自問，我可有一處地方對不住你！你暗地裡卻做了什麼？不僅離間我跟鸞兒的母女情，更是盯上了她的嫡女之位想要害死她！你怎麼這麼狠的心哪，鸞兒她身子不好，一直都不曾與蓮兒爭過啊，出門赴宴的是你的蓮兒，京城第一才女是你的蓮兒，第一美女也是你的蓮兒，外人只知道你的蓮兒根本就不知道我的鸞兒，這樣還不夠！你們竟然還想要害死鸞兒！你的心究竟是什麼長的！」

謝氏字字控訴，情緒飽滿，讓馮氏本能的產生了恐懼。

不說別的，謝氏說的，句句都是真的，她一直暗中做著這些事情，所以被拿到明面上說出來，總歸有些心虛。

如果冷昱文在這裡還好，她掉幾滴淚珠子痛哭幾聲，冷昱文總會心疼她而站在她這邊的，但現在偏偏冷昱文不在，那個老巫婆最是重視嫡子嫡女，一直看不上她，不可能會站在她這邊。

謝氏與冷鳳鸞都變得聰明了起來，也不好糊弄，馮氏環視了一周，竟然發現沒有人可以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