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妙手回春

此時他站出來：「回稟太子殿下，草民查探了大小姐的吃穿用度，並沒有查出來問題，草民才疏學淺，還望太子殿下多多指教。」

玉子書問道：「你查出來什麼？」

黃大夫如實道：「大小姐近幾日吃的東西沒什麼特別的，因為溺了水染了風寒，倒是經常熬藥，我查看了碗中剩餘的葯，都是些補藥以及去傷寒的中藥，沒什麼問題。」

玉子書擰起眉頭，「藥渣在哪裡？」

黃大夫一愣，「這倒沒查看過。」

玉子書道：「那便叫人去將藥渣拿過來。」

冷鳳蓮看了看人群中的紅鳶一眼。

紅鳶不著痕迹的沖著她點了點頭，冷鳳蓮便安心了。

藥渣確實是有問題的。

但是，一般人發現不了，如果是玉子書的話，冷鳳蓮就有些把不準了。

因為藥渣里有兩種她額外放進去的補藥，這補藥本身沒有問題的，只是，如果與她白日里吃的雪粉柿餅融合在一起的話，就會讓服用之人出現一種輕微中毒的癥狀，她便會頭暈目眩，渾身無力。

鳴兒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心頭難掩傷心。

如果不是小姐告訴她，讓她暗中好好觀察這兩人，她便無法知道，這兩人原來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不由得，她心頭對冷鳳鸞又是增加了幾分敬佩之心。

她家小姐，實在是太聰明了！

紅鳶自告奮勇的去廚房拿了藥渣過來。

「太子殿下，這是小姐所喝之葯的藥渣，煩請太子殿下仔細檢查，千萬要找出原因，將陷害我們小姐的人繩之以法。」紅鳶道，她滿眼滿臉都是對冷鳳鸞的擔憂，看起來絲毫不做假，就是一個忠心奴僕的的樣子。

玉子書接過紅鳶遞過來的藥渣，仔細的聞了聞，眉頭擰了擰。

這藥渣確實沒問題。

紅鳶一下子跪在地上，「太子殿下，這葯究竟有沒有問題？我家小姐……」

「這藥渣是沒問題的，對小姐的傷寒之症大有益處。」玉子書道。

冷鳳蓮這時候由跳出來道：「也就是說，大姐的吃穿用度全部都沒有問題了？這就說明鳴兒分明就是說謊，分明就是她害的大姐，她卻反咬一口想要將這惡毒之名扣在我的身上，可憐我自小到大對大姐掏心掏肺，沒想到她的心腹丫鬟卻這樣陷害我！大姐啊，我早就說過，人心不足蛇吞象，鳴兒分明就是個不安分的！」

冷鳳蓮痛哭流涕，她看向老夫人道：「祖母，如今真相大白，該要如何處置鳴兒？鳴兒畢竟是大姐的心腹丫鬟，若是等大姐清醒了，她一定會放過這丫頭的，但是，若是繼續留著她，誰知道她以後還會做出什麼事情啊，姑息養奸，祖母可要慎重處理啊！」

老夫人這會兒也確實是完全以為就是鳴兒在這裡賊喊捉賊了，它目光變得凌厲了起來，「鳴兒，你可知罪？」

鳴兒面上並不見慌張，她沖著老夫人道：「老夫人，這藥渣是假的！」

冷鳳蓮與紅鳶的面色同時一變，馮氏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紅鳶手指著鳴兒道：「鳴兒，你這是何意？這葯自始至終都是我親自熬的，藥渣也是我親自拿過來的，難不成你是說我呢換了葯想要害大小姐？誠如你所說，大小姐是我的主子，我害了她對我有什麼好處，更何況，前幾日我為了救大小姐，明知自己不會水卻毅然跳下去救她，若我有心要害大小姐，又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

紅鳶說的合情合理。

冷鳳蓮冷笑道：「自然是因為她怕事情敗露，想要找個人栽贓好混淆視聽了！鳴兒，平日里看你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此時，不僅是老夫人，就連謝氏也有些相信紅鳶的話了。

紅鳶與鳴兒都是跟著冷鳳鸞多年的丫鬟，她都想要相信。而前兩日紅鳶確實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冷鳳鸞的，謝氏也認定，紅鳶不會害冷鳳鸞。

所以，便只剩下鳴兒了。

「鳴兒，你……」謝氏很心痛，才因為冷鳳鸞活過來的喜悅，立刻被知道鳴兒的背叛的心痛而替代，「太讓我失望了！」

老夫人氣的直接下令，「來人，將這個丫頭給我沉塘！」

鳴兒面上微微慌亂，但是她的背脊挺的筆直。

她看向門口處，眸底有著期待。

冷鳳蓮與紅鳶還有馮氏都是心頭冷笑，鳴兒今日死定了！

他們正得意的時候，突然之間一道童聲傳了進來。

「紅鳶撒謊！」冷興瑞手中拿著一個碗，碗中放著一堆的藥渣。

他的身後，跟著的是冷昱文。

「老臣見過太子殿下。」冷昱文趕緊施禮。

冷興瑞將手中的碗放下來，也對著玉子書施了一禮，「見過太子殿下」

玉子書點了點頭，算是給了回應。

他看向冷興瑞道：「你說紅鳶撒謊？」

冷興瑞冷靜道：「沒錯，我剛剛拿進來的藥渣，才是真的藥渣。」

冷興瑞說著，又將那個葯碗端了起來，恭恭敬敬的遞給玉子書道：「太子殿下，這個葯，才是煎給我姐姐喝的葯。」

玉子書挑了挑眉，然後仔細的聞了聞這藥渣。

慢慢的，他的神色變了變。

冷鳳蓮與馮氏還有紅鳶嚇的身子都開始哆嗦了。

「興瑞，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是會鬧出人命的。」馮氏強忍著牙齒打顫緩聲道：「這藥渣，是紅鳶親自熬出來的，她自然更清楚這葯的真假了，你可不能因為覺得好玩就這麼鬧騰啊。」

冷鳳蓮也趕緊道：「是啊，興瑞弟弟，這可是大事，你可不能隨意胡說啊。」

紅鳶反應過來，猛地朝著冷興瑞扣頭，「小少爺，奴婢冤枉，這葯是奴婢親自從藥鋪那邊抓的，回來也是奴婢親自熬的，包括喂葯都是奴婢親自喂的，您可不能冤枉奴婢啊，您這手裡的藥渣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小姐所喝那葯的藥渣，是我拿過來的一份啊。」

玉子書眸光深邃了幾分，「這葯，沒什麼問題。」

一句話，讓三人全部都愣住了。

「啊，是嗎？那豈不是跟紅鳶拿過來的藥渣是一樣的？」冷鳳蓮訥訥問道，面上有些心虛的樣子。心中卻鬆了一口氣，看來太子殿下的醫術，也不過爾爾。

謝氏卻從幾人的反應中看出了端倪，她質問冷鳳蓮，「剛剛太子殿下明明什麼也沒說，為什麼你們這麼害怕這麼激動？」

馮氏心頭一跳，「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我還不是因為紅鳶是鳳鸞的貼身丫鬟，怕小少爺因為貪玩而誤會了她，這才開口的，現在證明一切不過是誤會一場，那豈不是皆大歡喜了。」

冷鳳蓮道：「是啊，想來是興瑞弟弟貪玩，從扔掉藥渣的那處地方拿起來的。」

紅鳶連連點頭。

玉子書的目光卻漸漸變得詭異了。

冷興瑞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是，這藥渣是我親眼看到紅鳶倒掉的，然後又親眼看著她重新拿了藥渣進藥罐，我只是心中好奇，便拿了碗將藥渣裝了一部分起來，那藥渣倒掉的地方其實也不遠，就在廚房後面的小池塘邊，那裡被挖了一個坑，裡面還有許多其他的藥渣。」

冷興瑞說的有些無辜，有些雲淡風輕，卻讓紅鳶生生嚇出了一身的汗。

「小……小少爺你這是在說什麼？太子殿下不是說了嗎？這兩種葯是一樣的啊。」紅鳶磕磕絆絆的說。

「本太子可未曾說過著兩種藥渣是一樣的。」玉子書突然之間說。

紅鳶僵立當場。

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說的就是現在的馮氏，冷鳳蓮以及紅鳶。

她們之前表現的太激動了，很明顯就是有問題的。

謝氏絕不相信，她問玉子書，「太子殿下，若是前幾日的藥渣，太子殿下可能分辨出區別？」

玉子書點頭，「自然可以。」

謝氏便喚了自己身邊的丫鬟去冷興瑞說的那個地方去取藥渣。

馮氏與冷鳳蓮相視一眼，心中不安的同時，也有了主意。

「紅鳶，你該不會是做賊心虛吧？難道這藥渣果真有問題？」冷鳳蓮率先發難。

紅鳶身子一顫，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冷鳳蓮，彷彿沒想到她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不站在她這邊了。

明明是她吩咐她做的事情啊，二小姐這是準備讓自己一個人背鍋嗎？

想到這裡，紅鳶眸底劃過驚懼之色，「二小姐，奴婢沒有，奴婢完全是……」

「你給我閉嘴！」冷鳳蓮忽的一巴掌扇向紅鳶，「還敢狡辯！你不想要你的小命嗎？還是說，你不想再回去見你母親一面？大姐一向是個善良的，你若是乾脆承認，說不定他們還能放你一馬，放你回去跟你母親弟弟團聚。但若是你執意狡辯死不悔改，那便是誰也救不了你的！」

聽到這裡，紅鳶一下子就焉了，她滿眼都是淚水，心中又是悔恨又是傷痛。

她就這麼輕易的成了棄子，何其悲哀！

冷鳳蓮見紅鳶不說話，看向玉子書道：「太子殿下，這藥渣，既然是與之前紅鳶拿過來的不一樣，那這藥渣究竟有什麼問題？幸虧太子殿下在這裡，才能為我大姐主持公道，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會被這個丫鬟欺騙多久。」

玉子書嘴角扯了扯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