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尋人

秦煥在心裡冷哼一聲，跟哪個男人廝混？她細細一想，那她這算是同赫長恩廝混？難道秦鎮北和高氏，還能去除了赫長恩不成？

秦煥覺得好笑，但是她也並未打算把這件事說出來，她看向秦鎮北，極為委屈的說：「昨晚我只是被風雪困在了山上，並無他人。」

高氏見狀還要發難，秦煥卻忽然抱著葯簍大聲哭了起來，喊道：「父親，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妹妹的病情實在太重了，她已經起不來床了，府中上下又沒人管她，我只能，只能自己上山採藥。」

秦姝剛想開口繼續指責，可秦煥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她哭著大聲道：「山上的路又窄又滑，晚上還有狼嚎，我難道願意嗎？我難道不怕嗎？若不是走投無路，我怎麼會自己山上去採藥，還被困在了山上，以至於一夜未歸呢？」

秦煥的哭訴有理有據，這下看來，反倒是高氏母女空口無憑，憑空污衊人了。

秦鎮北皺了皺眉頭，他知道秦深病一直未能痊癒，但不知已經嚴重到這般地步。眼前的秦煥雖然沒有秦姝養的好，但眉眼間已經有她母親的影子了，她母親當年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將秦煥好生養養，論樣貌不會比秦姝差。

且秦煥又在為皇後效力，日後說不定能靠姿色攀上高門。

秦姝瞟了一眼秦鎮北，驚於他臉上又猶疑之色。

父親向來都是偏愛她的，為何今日會猶豫？這個秦煥做了什麼？難不成還真能在父親面前和她爭寵？

秦姝攥緊衣裙，一時慌亂又生氣，顧不得形象，氣急敗壞的上前一步指著秦煥質問道：「就憑一筐草藥，便能證明你是被困在了山上了嗎？」

秦煥此時已經收了淚，她抹去眼角最後兩滴淚珠，看向秦姝，柔弱可憐的說道：「姐姐這般污衊我清白，可有證據？」

聽秦煥找秦姝要證據，秦鎮北也看向了她。

秦姝雖然日日派人跟著秦煥，但卻拿不出什麼實物證據來，現下也就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高氏見狀，立刻幫襯道：「要什麼證據，老爺，這小狐狸精狡猾得很，做事又圓滑，我們姝兒心思單純，哪裡抓得到她的狐狸尾巴？」

秦煥看向秦鎮北，抽抽噎噎道：「父親，女兒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何況，女兒上山，不僅僅是為了妹妹，也是為了父親。」

秦鎮北聽秦煥這麼說，神情顯然有一絲柔和，問道：「為了為父？」

「父親不想知道皇後娘娘為何賞我這麼多東西嗎？」秦煥知道，無論是高氏還秦鎮北，他們最在意的就是這件事，果然，她這麼一說，三人都安靜了下來。

秦煥這才緩緩道：「以前，為了給妹妹調理身子，我不得已偷學了些醫術，上回進宮去，邑王殿下突發病症，好在我會些針灸之術，幫穩住了邑王病情，皇後娘娘大悅，要女兒為邑王殿下看病，女兒此番上山，主要還是為了尋為邑王治病的藥材，日後立功，受賞的定然是父親，是秦府啊。」

秦煥頓了頓，看向秦鎮北淚眼汪汪道：「父親，女兒這麼做，也是為了秦府，為了父親啊。」

聽秦煥這麼說，三人一時都愣住了，但秦煥說的有聲有色，看起來完全像是秦鎮北不識好人心，冤枉自己女兒。

但方才責罵的話已經放出去了，礙於面子也不好再收回來，他看了眼臉色陰沉的高氏，沉聲道：「儘管如此，該發還是得罰，你去祠堂跪半個時辰，就回去歇息吧。」

秦煥應了一聲，就背著背簍下去了。

秦鎮北是家主，他既然已經下了定斷，那就沒有高氏再插嘴的份，只能挎著臉，又開始在秦鎮北身邊不停的嚷道：「老爺，她做出這麼傷風敗德的事，怎麼能就這麼輕易放過她？依我看，就該讓她…」

「就該讓她什麼？！」秦鎮北一聲怒吼打斷了高氏，他好歹也是個將軍，一發起怒來誰都得避讓三分，高氏被他嚇得身子一顫，頓時噤了聲。

秦鎮北怒目瞪著高氏，斥責道：「你還想怎麼樣，她還是我女兒，你還想怎麼罰？還敢找人打斷她的腿嗎？！我看你當這個主母，倒是越當越添亂了！你在這上面費盡心思，我看你還不如多費心思，讓皇後下旨定下太子和秦姝的婚事！」

高氏被秦鎮北鎮住，一言不敢發，秦鎮北怒瞪她一眼，拂袖轉身走了，留高氏一人杵在原地。

此時趕來一個報事的家奴，那家奴剛開口說：「稟夫人，外面來了…」這家奴話還沒說完，高氏猛然就扇了一巴掌過去，直接將他打到在地。和方才的噤聲不言完全不同，此時她氣得滿臉通紅，胸口不停的起伏著。

打了家奴一巴掌，顯然還未消氣，又上前去猛的踹了他一腳，氣息這才平復了一些，開口道：「說，什麼事。」

家奴痛得全身蜷縮成一小團，又不敢不報，只能顫著聲音說：「稟夫人…攝政王來了。」

高氏一聽，怒目瞪了這家奴一眼，毫不猶豫往他頭上又狠踹一腳，斥道：「壞事的東西，怎麼不早說！來人，把他給我抬下去！」

高氏深吸一口氣，又揚起笑臉，快步走過去將府門打開，彎眸訕笑道：「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赫長恩冷著臉，目光在高氏臉上掃了一眼，高氏瞬間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忙低下了頭，「不知王爺來府上，有何要事，是找老爺嗎？」

赫長恩沒有答話，而是提步走了進去，高氏給旁邊的婢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婢子反應頃刻，才明白過來，趕忙退去，卻因為發著抖，不小心在岩石上磕了一下，險些摔倒。

高氏也深吸了一口氣，如今攝政王監國，權勢不容小覷，她見了都得避讓，更莫說這府上沒見過世面的婢子了。

高氏看著赫長恩往屋內走去，忙快步跟了上去，諂笑著問道：「府上有最好的廬山雪頂茶，都是頂尖兒的，王爺嘗嘗？」

赫長恩依舊沒理會她，而是皺著眉頭將秦府的院子環顧了一圈，這主院十分寬廣，除了高氏和下人外，沒見著其他人。

他輕輕搓捻著手上的玉佩，側眸看了眼身邊，身著白銀鷹紋黑衣的人，那人會意，轉身退了出去。

高氏臉色有些僵硬，赫長恩的心思向來莫測，她也不知他要做什麼，便一味的討好，她剛開口道：「王爺，府上有新進貢的…」

高氏話還沒說完，赫長恩終於開口了，他沉聲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