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獻計
赫長恩將手上一直捻著的玉佩收回袖中,其實昨夜之人是誰,他心裡已經有了揣測,能持有將軍府玉牌,又懂醫術之人,縱觀整個將軍府,也就只有她了。
先前有探子暗報,高氏常年為難秦煥姐妹,想必秦煥在秦府中的日子並不好過,赫長恩並不想多理會高氏,他現下只想找秦煥證實此事。
「本王找秦府二小姐,她人在何處?」赫長恩的聲音低沉,有自帶威嚴,光是氣勢也壓得高氏不敢直視,聽見他問秦煥,習慣使然不往好處說,張口便道:「王爺您找她作甚,她身上不幹凈又晦氣,別髒了您的眼。」
赫長恩聞言蹙眉,側眸掃了高氏一眼,還未啟聲斥責,剛端茶過來的丫鬟,見著這幕,頓時跪了下去,碎了茶碗。
高氏雖然也算是見過些場面,可終究是沒上過朝堂的婦人,如今要對付這樣一個,實權在握,身高位尊之人,確實有些惶然無措,她低著頭,雙手不安在袖中握緊,全然不知赫長恩為何生氣。
「本王的事,何時輪到旁人過問?」赫長恩的語調聽起來未有什麼改變,但卻又實實在在讓人感受到了其中隱藏的怒氣。
高氏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雖然不知赫長恩找秦煥做什麼,但她總不可能說秦煥的好。高氏恭敬笑道:「臣婦並未有那個意思,只是秦煥昨夜不知去向,今日清晨才歸,想必是做了見不得人臟事,要是喊來,怕有辱王爺尊軀。」
聽高氏說秦煥一夜未歸,赫長恩心中就已能有九成把握,昨日救他之人是秦煥。而這高氏信口雌黃,憑空污衊秦煥,卻讓赫長恩心中莫名有些不悅,他看向高氏道:「哦?那她可有交待做了什麼臟事?可有證據?」
高氏聽赫長恩這樣一問,心頭寬鬆了許多,方才沒有在秦鎮北那裡狠罰秦煥,現在在攝政王面前告她一狀,說不定能讓秦煥狠栽一個跟頭。
思及此處,高氏笑言:「王爺有所不知,這秦煥不知去哪裡學了狐狸媚子術,竟以上山採藥作為借口,掩蓋去私會野男人的事實,還將證據藏得極好,就連我們老爺都被騙了。」
私會…野男人?
赫長恩感到額上青筋微微暴起,現下八九不離十,昨日救他,並在夢中為他哼歌之人,就是秦煥,而高氏一口一個臟事,一口一個野男人,赫長恩怎麼聽都像是在罵他。
「這小狐狸精啊,和她娘親一樣…。」高氏潑起秦煥的髒水來,就到了興緻上,等她發現赫長恩已然生氣時,已經晚了。
「放肆!」赫長恩聲音不大,但其威懾力,卻比秦鎮北的震怒高上許多。高氏陡然一下跪了下去,卻不知他為何生氣。
赫長恩捏緊了袖中那塊玉佩,他並不想昨日之事被他人知曉,便沉下心來,冷聲斥道:「區區繼室,當真不把秦府名譽放在眼裡,說蛇蠍毒婦,也不過你這般。」
他說完實不想多言,甩袖離去。
方出秦府大門,先前離去那個身著白銀鷹紋黑衣的人,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一般的人都認得,此人名為長右,跟隨赫長恩多年,早已成為他的心腹。
長右上前對赫長恩揖禮,稟道:「王爺,秦二小姐似乎在祠堂受罰,聽下人們討論說,秦鎮北只罰跪她半個時辰。」
赫長恩回頭看了眼將軍府,「回府。」
秦府內,赫長恩走出一段時間后,高氏才在一個老嬤嬤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高氏由她扶著,心裡百思不得其解,為何赫長恩會如此生氣,而且竟然責罵她不過是『區區繼室』。此事本就是她心頭的坎兒,敢這麼當著她面說的人,早就非死即殘。
今日之辱,實在是不泄不快,高氏咬牙,心裡已經認定,赫長恩發怒,定然和秦煥脫不了干係。這個秦煥,當真和她那賤命的母親一樣,儘是些狐狸媚子,只會搔首弄姿的勾引男人。日後,她定然要她好看!
扶著高氏的老嬤嬤,是從小就照顧高氏長大的丫鬟,看見高氏眼裡流露出來的凶光,高氏在想什麼,她用頭髮絲兒都能想到。
在高氏才當上主母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這主子,見不得秦煥姐妹好,她恰好又知道鶴冠子和龍吐珠的奇毒,哄騙了秦煥給秦深送去龍吐珠,又在秦深喜歡的香料里加了鶴冠子,這才牽制了這兩姐妹不得安生。
她扶著高氏到一旁坐下,安撫的笑道:「夫人莫急,老奴倒是有一計,可以治治這個不知好歹的。」
高氏正在氣頭上,懶得廢話,「說。」
「眼下年關將至,一直在清靈寺禮佛的老夫人和二夫人就要回來了,不妨我們…」老嬤子眼珠一轉,湊到高氏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高氏聽她說完,臉上的怒氣也逐漸散去,喜笑顏開道:「倒是好計策,就這麼辦。」
跪在祠堂的秦煥莫名其妙打了一噴嚏,她揉了揉鼻子,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起身拿起葯簍,就回了院子。
她們院子一直清冷,也沒什麼來往的人,秦煥就隨意的坐在後院,取了籮筐和篩子,開始手頭上的草藥。需要先把人蔘和冰火草整理出來,以備入葯。
秦煥按照書中所記,開始整理冰火草,手上剛整理到一半,抬眸便見一個人影進了院子,看著有些鬼祟。
她忙將冰火草藏好,起身看過去,只見那人朝著秦深的房間里去了。
秦煥蹙起眉頭,剛才那身影看上去不像冬末,但平時若無事,誰會去秦深院子里?
秦煥察覺到一些不對,快步的走了出去,一眼瞧見有三四人,最終見那嬤嬤,秦煥看見她側臉就把她認了出來。
是個有些年紀的嬤嬤,常常高氏左右侍奉,幾乎每次她去見高氏的時候,這個嬤嬤都在。
高氏身邊的人,去找妹妹做什麼,難道高氏打算報復在秦深身上?
秦煥心裡頓時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朝那嬤嬤呵道:「站住!」
秦煥這麼一呵斥,進院子那幾人還真停下來了。
秦煥快步走上前去,將她們上下打量了一番。
唯有最中間那個嬤子,秦煥認得是常伴高氏左右的那個嬤嬤,似乎姓朱。其餘還有一個嬤嬤兩個丫鬟,看著都是生面孔。
朱嬤嬤上前來,打量著秦煥笑道:「喲,二小姐,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生氣慌張?」
秦煥感覺來者不善,也沒有什麼好語氣,冷聲道:「你們是要找我妹妹?她在休息,有什麼事找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