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屍體

不等年夫人回答，蘇應茹就道：「我帶來了。」她說完立即將胭脂遞給了秦煥，秦煥打開胭脂蓋，見裡面已經缺了一小塊，就知蘇應茹應當是極喜愛這塊胭脂的，經常在用，但之前卻都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為何今日用了會…？

秦煥靠近聞了聞，除了梅花的香味外，還有一種…極為淺淡的味道，秦煥當場抹了一塊在自己手上，湊近又聞了聞。

香味似梅香，卻並非梅花所制，而是以一種名為彩鶴子的花製成，這花和龍吐珠有一相似之處，便是單獨放置，毒氣微少，不足為患，但若和月季薔薇的香味混在一起，便能讓人面目生瘡。

這一點，倒是和龍吐珠和鶴冠子有些相似。

秦煥放下胭脂，像蘇應茹問道：「蘇小姐近日來，房中可有放置月季，或者以月季香味為主的香料？」

蘇應茹想了想回道：「府上新得了兩株早開的月季，這兩日剛送了株到我房中。」

「如此便是了。」秦煥將這葯中的毒解釋了一番，隨後很快的開出了藥房，遞到了年夫人面前。

年夫人卻冷眼將那藥方直接扔到了地上，厲聲道：「這方子，杏林院的大夫也開得出來！」

這話秦煥相信不假，她雖然不信太醫院，但杏林院的水平，她還是多少了解一些。

杏林院和太醫院，雖然都為皇室御醫，但杏林院內，都是些寒門出生的醫師，而太醫院內，都是有家室和背景，多是權貴出身。

太醫院的人瞧不上杏林院的寒酸家室，杏林院的人看不慣太醫院的處事方法，他們不願在同一屋檐下共事，但兩邊又都有醫術高超的人才，雙方爭執不下，這才分別設立了杏林院和太醫院。

杏林院里的人，多是寒窗苦讀之輩，勤工好學，要解這個毒，應當也不在話下。

年夫人見秦煥一時無話，冷聲道：「我女兒，如此真心實意的待你妹妹，她新得的金釵本是最愛的，連那金釵她都捨得送給秦深，可秦深竟敢…」

秦深聞言嗚咽了一聲，當著蘇應茹的面辯解道：「我沒有送阿茹胭脂，也沒拿到金釵。」

年夫人聽到秦深的聲音更怒，大聲斥責：「閉嘴！」

在一旁候著的常雲微微皺了下眉頭，她現下算是秦深院里的大丫鬟，雲霞雲袖二人是歸她管，她亦不知雲霞去向和做了什麼，但聽到年夫人提到金釵，她才隱約記起了些，常雲斗膽上前一步，跪下行禮后，聲音因為有些害怕，聽著有些虛浮，她道：「奴婢是三小姐院里的常雲，斗膽問一問年夫人，請問那金釵是個什麼款式？」

年夫人沒說話，蘇應茹回了她說：「是個梅花樣式，瞧著就像裹了金子的梅花枝，上頭還有幾顆鴿子血，是很別緻的樣式。」

常雲心頭一顫，跪著在地上跪走了兩步，對著眾人磕了一個頭后，說：「奴婢見過這枚金釵。」年夫人聞言立即問道：「在哪兒？！」

常雲回道：「是在外院，給府上送柴火的李剛的媳婦兒頭上見過，」她頓了一下，詳細解釋道：「前兩日她來替柴火房的人送柴火，我見著的。」

秦鎮北皺眉，厲聲吩咐：「還不快去把人找來！」

那人還未離開秦府，不出片刻就被侍衛壓了來。

她哪裡見五六個府兵來押自己的陣勢，早就嚇得兩腿發軟，完全是被人給抬進來的。

李剛媳婦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她亂糟糟如同枯草般的頭髮間，正簪著那根與她毫不相稱的梅花金簪。

年夫人身邊的嬤嬤的上前去將那根金簪從她頭上拽了下來，遞交給年夫人，年夫人左右看過一番后，確定這正是蘇應茹送給秦深的那根金釵，她立刻急聲問道：「說！這金釵哪裡來的！」

李剛媳婦兒早就被嚇得魂不附體，被年夫人一問，即刻交到：「是我家那口子送的，他，他是在一口枯井邊撿到然後送我的，大人們饒命，我不知這釵子的來歷啊。」

看她嚇得那副模樣，年夫人也料想她不敢撒謊，秦鎮北繼續問道：「是哪裡的枯井？」李剛媳婦連連磕了幾個頭，指著外頭說，「在府外，在府外，奴婢知道路。」

秦鎮北沉聲應了一聲，「帶路，我親自去看。」

下人將李剛媳婦壓著走在前面，秦鎮北親自領著一隊人馬出府，女眷則都在府中等著。

大約過了快半個時辰，一人匆匆進來報：「我們在枯井中發現一具女屍，請主母和二小姐速去院中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