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源在紅薔薇

郁得歡死了，表面上他好像死於高浩斌之手，因此郁柳回等人都怪罪於他。「三皇子的屍首……不知她們會把三皇子的屍首弄去哪裡……」小蝶哭道，她趴在花如夢的腿上，宛如一隻受傷的小貓。

赫婭隱隱啜泣著，郁柳回默不作聲，所有悲傷都鎖在心內。張守成坐在高浩斌旁邊，他誰也不向，立在中間位置，只為郁得歡的不幸早逝而無聲難過。高浩斌心裡充滿愧疚，眼裡噙著顫抖的淚水，懊悔之極，如果剛才沒有拉郁得歡那一把，他還不一定會死。「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郁柳回慢慢的站起身，摸索著過來，哭腔問。

「我本想救他，想不到卻害了他！二哥……」高浩斌顫聲解釋，心肺好像在漸漸裂開。

「不要叫我二哥！」郁柳回叫道，「我才沒有你這樣的弟弟，自從你入宮以來，宮裡就一刻也沒有平息過。你失蹤了二十年，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不幹脆消失！你是個不祥之物，害三弟死無葬身之地。」

赫婭勸道：「別這樣，三皇子英年早逝，大家都很難過。我想，六皇子肯定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這種事發生！」

高浩斌大聲道：「不！我本就是不祥之物，或許我該永遠消失才好，如果我的死可以換回三哥的命！」說著，便猛然拔出赤龍刀，一道白光將黑暗撕裂，「不可以！」張守成一把抓住刀刃。

「你放開！我自覺罪孽深重，活著。對我來說不如躺在墳墓里，」高浩斌抽動赤龍刀，欲想朝自己的脖子砍下去，張守成卻緊抓不放，刀刃的滑動更割傷了他的手心，血順著指縫流下來，聲音那麼輕卻那麼駭人、刺耳。

高浩斌驚懼的鬆開刀柄，喝道：「你這是幹什麼！」

張守成忍著劇烈的疼痛，道：「採薇不能沒有你，我寧願自己死了，也不要看她淚如雨下。」

高浩斌最難面對的當然是郁採薇，難為道：「如果是這樣，你大可放心，她要是知道這事，一定會恨死我的！就算我死了，她也不會掉眼淚。」

「這麼大的人，做錯了事只會用死來解決嗎！」郁柳回嚷道，「如果你的死可以讓三弟死而復生。那我會親手解決你！」

張守成收起赤龍刀，高浩斌的心碎了，道：「如果我活著，可能還會有人死在我手裡，為保你們安全，只有我死了！」

小蝶啜泣道：「從沒見過六皇子如此悲痛。六皇子，這些話可不像是從你嘴裡說出的，你一向勇敢堅強，無所畏懼，現在我相信，三皇子絕不是你所能想的！」

「唯一的兇手是那短裙精靈，我們就不應該束手就擒！」花如夢憤恨道。

「事到如今，我們應該齊心協力的對付敵人，而不是躲在這兒自怨自艾！」赫婭說道。

「對，應該替三哥報仇去！」高浩斌振作起精神，掂起赤龍刀便砍向牢門，那牢門堅實異常，好在赤龍刀也不遜色。

「奇怪，花怎麼如此堅硬！」小蝶琢磨道，「真不知是黑玫瑰還是黑鐵，刀砍在上面都會迸出火花！」

火花濺的熾烈，把整間牢房都映的一明一暗，「會被她們發現的！」張守成注視著外面的動靜，道。

「難道你會害怕嗎。」高浩斌冷冷的問。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們的實力是明擺著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高浩斌誓死也要摘下紅薔薇的決心，帶動著他全身的氣力，牢門終於被砍出一個豁口，大小足以讓他們魚貫而出。

他們順利出來，去路再一次被士兵們阻住，這次高浩斌像郁得歡一樣衝動，與敵人廝殺在一起！張守成、花如夢也去幫忙，張守成對付幾個小卒當然不在話下，花如夢卻是從來沒有打殺過的，只知道亂揮亂劈。

「真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幫別人，逞什麼強！」小蝶急得直跺腳，看張守成護著花如夢，直說花如夢去了是個累贅。

高浩斌以一抗十，威風凜凜，刀法一流，很快就殺了出去！

他的心，剛得到陽光的溫暖不久，又陷入了深深的憂鬱當中。身體上的任何一處筋脈，都彷彿再不會跳動，而是奄奄一息，苟活於世。

原來，花精靈都在葬送她們的好姐妹綠精靈，所以無暇顧及他們。高浩斌有意從郁得歡死去的那條路走過，想找到他的屍體，好好埋葬。誰承想，郁得歡不在剛才那地方，他們四處找尋，可怎麼也找不到。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是不是被那些精靈給藏起來了？可憐的三皇子，生前那麼好的一個人，偏偏落得如此下場，可見世間沒有人意，只有天意。」小蝶慨嘆道。

高浩斌不禁又愧疚了一番，然後說了幾句祈禱，便往紅薔薇方向去了。

郁採薇撥開簾門，薇女王忙走過來問：「你上哪裡去了？都不說一聲，害人家怪擔心的。」

郁採薇臉色白慘慘的，雙目無神，裡面彷彿注入了一種叫「憂傷」的東西，她低聲回答道：「我剛很好奇波斯菊的莖，怕陛下不允許，便偷偷地去了一遭。」

「莖有什麼好看的？我可從沒對那種東西感興趣過。」薇女王看出她方才哭過，便問因何。

郁採薇神色被哀傷凝聚，語氣也變得非常隨便：「自覺世事無常，想起諸多往事，緬懷了一回，落了幾滴淚。女王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薇女王牽了她坐在床榻上，摩挲著她的玉手，嬌聲道：「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公主就是我的全部，你的淚就是我的淚，你的傷心便是我的傷心。傷心流淚傷身體，切勿輕易呀。」

郁採薇應道：「是，女王陛下。」

薇女王又起了纏綿之情，眼神色迷迷的。舌頭不時地舔著嘴唇，好像郁採薇是個誘人食物。「陛下，請多自重！」郁採薇警惕道。

「什麼自重，公主，你的肌膚真香，雙乳也很豐滿！」

「陛下，你想幹什麼！」她緊張起來。

「不用怕，以往都是在殿內，不好太隨便。這裡是我的寢室，除了我們兩個，不會有第三個人。」薇女王的呼吸略微急促，邊說邊去解採薇的衣帶，「不行，陛下，您不能像個男人一樣，畢竟您是女子，而不是禽獸！」她推開她的手，嚇得站起身子，就要離開。

薇女王緊跑兩步趕了上去，從後面抱住她的腰肢，整個身體似蛇般挨著採薇使勁摩擦，採薇剛輸出了大半神力，身體虛弱的很，所以薇女王稍一強硬，她就抵抗不住。

薇女王甚至用雙臂把抬頭抱了起來，扔到床上，妖怪般慾望十足。說：「乖乖地躺著，我就要來了，會滿足你的！」她脫光了衣服，郁採薇驚恐的搖著頭，束緊了衣裳，往角落裡瑟縮。

那個女人的胴體，線條柔美，體態均勻，郁採薇想不出她為什麼會迷戀一個跟她自己一模一樣的肉體。薇女王母貓似的撲過去，趴在她的胸上使勁摩擦吮吸，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郁採薇不再躲避，想看她究竟下賤至何種程度。

薇女王扒開了她的衣裳，把她的身體從上到下完全撫平，然後伏身上去，嘴巴貼在她的耳邊，呢喃道：「好美呀，王在笑呢！」

一聽到「王」這個字，郁採薇一下子坐起來。拽過衣服胡亂的穿上，恍然明白：是王叫她這麼做的！王是男人，他自己不能動手，所以……天哪，我怎麼會從她！

薇女王的下半身掩在被子里，上身半依在郁採薇肩上，她道：「幹什麼穿上了？王會不開心的。」

郁採薇吞咽著冷氣，道：「你們串通一氣！什麼所謂的王，不過是個無恥淫賊，從今以後，我跟王勢不兩立！」

「是嗎？你如此愛他，可以奉獻自己的身體讓他一覽無餘，你應該覺得榮幸才對。」

「我不愛他！」

「你在撒謊，王愛你，你也愛王，是千真萬確的！」

「不！我不愛！你才撒謊，你這個妖女。」

這時候，王出現在了她們床邊，一副溫柔微笑的模樣，郁採薇一看見他便馬上醉在他的笑容里了，她總覺得他是從畫里走出來的。「王。」她怔怔的喃喃道。

薇女王笑聲如銀鈴悠遠：「你的確愛上他了，他在伸手示意，你知道他那是什麼意思嗎？」

「什麼意思？」郁採薇低頭反問。

薇女王摩挲著她的肩，細雨柔聲：「他說，你快躺下，讓我替你寬襟解帶。」

「我不要！」郁採薇驚惻道，並慌忙下了床。從王的身體上穿過，赤腳跑出去，並叫著，「你脫給他看吧，反正都是女人，你也不見得不喜歡他！」

王立刻追出去，速度比她快十幾倍，瞬間出現在她面前，唬的她險些兒摔倒。「你想幹什麼！我以為你是正人君子才喜歡你的，我不會喜歡一個禽獸的！」郁採薇惶恐道。

王淡淡的微笑著，微閉了下雙目，彷彿在表示贊同。

薇女王瞬間出現在她身旁，衣衫齊整，同樣盯著帥氣迷人的王。「尊敬的陛下，您一定聽清楚了，公主不是不喜歡您，只是不喜歡您心懷色慾。」薇女王恭敬道。

「陛下？他是皇上？」郁採薇想道。

王笑了笑。雙手背到身後，輕輕點頭。郁採薇不明白他系何意，薇女王解釋道：「他答應了，公主，以後我不會再未經您的允許之下碰你的身子了。剛才的冒犯，望多多原諒。」

郁採薇瞅了她一眼，並未做聲。她絕不會再跟薇女王有來往，剛才還禽獸不如，現在卻一本正經，不叫人覺得虛偽和噁心簡直太難。

王化作一陣風走後，薇女王便若無其事的挽起她的胳臂，郁採薇卻掙脫她，厭惡的瞪她一眼，便徑自往前走去，才沒幾步，卻被兩個士兵交叉在一起的長槍擋住去路！

且說高浩斌等人歷經幾遭波折終於來到紅薔薇近前，卻見守衛極其森嚴。「他們好像在保護自己的王國，我們是直衝上去還是偷襲？」花如夢說。

張守成道：「有那麼多士兵和精靈，我們就這樣衝上去肯定會吃大虧，二皇子，六皇子，你們覺得應該如何？」

郁柳回注視著紅薔薇的方向：「花朵的四面八方都被團團圍住，直衝或者偷襲，無疑都會被一眼發現。而我們這些人，肯定不是她們的對手，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真的很遭殃。」

高浩斌遲遲不開口，赫婭說：「那應該怎麼辦呢？」

小蝶接道：「都說沉默者才是最精明的，現在只剩下六皇子沒有說話了，六皇子有什麼高見？」

高浩斌不得以說：「其實最後說話的人才是最笨最沒有辦法的。現在這個狀況，唯一的辦法就是強攻。」

「難道你想害死更多的人嗎？」郁柳回擰眉問道。赫婭忙推他道：「這只是六皇子的意見，並不一定非要我們這樣做，在意見面前，任何成見都應該退至一旁的。」

高浩斌道：「我沒有更高明的辦法，如果你們因我的決策受了傷或者更嚴重，那麼是我用生命也不能挽回的。」

「不要這樣說！現如今這關鍵時刻。應該集心在目前的困難上，之前的過錯，就不要再提了吧！」張守成道，「只有完成採薇交代的任務，我們才有臉去見她。」

「就是，大家團結一致，才能邁向成功嘛！有哪個人沒有犯過錯，大小而已！」花如夢接道。

郁柳回只好隨他們去，緘口不言。最後，大家聽從高浩斌的策略——紅薔薇四面都有人保護，他們就分成四伙人，高浩斌自己一組，郁柳回和赫婭一組，花如夢小蝶一組，張守成也是獨自一組。他們各有各的任務，高浩斌去對付東邊的花精靈，郁柳回赫婭去對付眾士兵，張守成則負責南北兩邊的四個侍衛。花如夢和小蝶不會武功，就趁大家打得一團糟的時候，爬上藤蔓去砍斷花梗，如此便大功告成！不過，他們首先會穿上軟蝟甲，軟蝟甲是從一間靜悄悄的房間里看到的，便偷了出來，此時正用得上。

那軟蝟甲皆是軟金線做成的，是幾個花精靈閑來無事做的手工活，想可做備用，不料其用場卻派在他們幾個人身上了。

他們勇氣可嘉的進行了攻擊，打得那些略有鬆懈的士兵們措手不及，一時刀槍碰撞，鏗鏘不絕。他們幾個有意將士兵和花精靈引開，好讓花如夢他們有機會爬上去。

「機會來了，快快！」小蝶瞅見紅薔薇下空空的了，急忙通知花如夢開始攀爬，花如夢也立即進行。

高浩斌等人打得不可開交，花精靈們用波斯菊飛鏢射擊他們，因軟蝟甲的功用，差不多隻傷了點皮毛。

花如夢他們爬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隻紅精靈出現在他們面前，扯開嘴巴嘿嘿笑道：「你們兩個，膽子也太大了點吧！」

小蝶驚恐的堆笑道：「大姐姐，你的翅膀好好漂亮哦，請問哪裡有賣的？！」一邊往上爬。

紅翠愣了一下：「翅膀可以是買的嗎？」

「當然啦，我們那裡有好多賣的呢，只是不知道大姐姐是在哪家店鋪里買到的？」小蝶推了花如夢一把，讓他快點爬。紅翠笑道：「這樣說的話，你記憶力還真差到不行，就是在你家買的。」一邊用力去掰小蝶的手指，小蝶臉紅道：「大姐姐這是幹嘛呀！很疼的，啊！我不想掉下去啊！」

花如夢叫道：「哎哎不要啊！她是我老婆，摔壞了要賠的！」

紅翠又盯上了花如夢，眼看就要衝他去，小蝶抱著必死的決心，鬆開本就快離開藤蔓的手，往下掉的一瞬間，死抓住紅翠的一條腿，兩個人都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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