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高浩斌情迷心竅
郁採薇的種種惡劣品行,讓張守成對她充滿憤恨,再加上卿的蓄意聳動,他那份痴愛逐漸轉變成了自私的心理,甚至答應了他們的要求,為自己活命去殘害郁採薇。「這才是明智的選擇,對於那種女人,根本不應該心慈手軟,越快下手越好。」卿說。
張守成聲音冷冷的:「把肉體還給我。」
「要是沒被野獸吃了的話,我當然會讓你用自己的肉體。」
「什麼意思?」
「王把你的肉體隨便丟在樹林里,我真不敢保證它至今還在,但你放心,我一定會叫我的孩子們竭盡全力的尋找。」說著,回頭吩咐寒簫,「這件事,還是你親自去辦我比較放心,那些個小子,恐怕大半功夫都用在偷懶上,回頭給我說找不到,實際根本沒怎麼找,我拿他們又能奈何?」
寒簫忙道:「是的娘娘,為您辦的任何一件事,我都竭盡全力、一絲不苟呢!」
卿摩挲著他的頭,笑道:「是呢。你辦事,我才不會擔心。」寒簫轉身去了。卿又轉過頭來看了眼張守成,道:「說起來,我對你的恩惠著實不少,你覺得,苦酒的味道怎麼樣?」
「苦澀的難以下咽。」張守成低著頭,冷冷的道。
「這是王安排的第一項而已,還有第二項。第三項。」
「什麼第二項第三項?」
「先讓你喝苦酒,再則給你吃淚水做鹽的飯和墨水做湯的菜,王再三吩咐,讓我給你吃這些難以下咽的東西。」
「你給我說這些幹什麼,你討好我,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你以為我會因此而感激你嗎?」張守成冷笑道。
卿無非就是那個意思,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好,日後也好更忠誠一點,他居然看破了,自然沒什麼好再說的。
高浩斌這邊,郁採薇總是儘可能的促進他和染君女王,每到晚上,高浩斌就得向她報告進展的情況。高浩斌越發覺得,郁採薇因吃下聖牡丹所具有的溫柔和善都又消失了,便肆機問赫婭這怎麼回事。難不成聖牡丹也有失效的時候?赫婭聽了他的一番話,知道他很懷念溫柔的採薇,但聖牡丹的功效好像真不能長久,加上採薇一直存有叛逆心理,所以功效才會消失的快一點。赫婭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解釋,高浩斌也只能這樣認為,說:「如果再有一朵聖牡丹就好了。」
赫婭笑道:「那還不容易,等採薇國恢復元氣后,我就帶你們去蜜花國逛逛,聖牡丹縱然珍貴,但對於採薇又有什麼捨不得的。」
高浩斌微笑點頭,赫婭禁不住問他:「我們來此已有七天,事情卻到現在還停在原位,採薇的意思,大家也都明白,只是委屈了你。六皇子,你真的喜歡染君女王嗎?」
高浩斌尷尬的漲紅了臉,吞吐道:「我先走了。」赫婭叫道:「六皇子,這種事沒什麼好害羞的,我想知道罷了,也想勸告你一句。」
高浩斌停住腳,遲疑道:「說真的,我喜歡她,除了她動人的外貌外,還有個非常特殊的理由。」
「對此,我很有興趣,」赫婭站到他的面前,笑道,「六皇子可否說說?一個人的心裡是不想藏掖任何秘密的,你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可以替你保守的哦。」
於是,高浩斌索性袒露胸懷,說:「她的活潑可愛,開朗直爽,一如當初的郁採薇。」
赫婭不免驚訝:「你放不下對採薇的回憶,就把一個跟她相像的女孩子當成了她的替身!」
「就因為這樣,我才會第一眼看見她時就對她有感覺。」高浩斌緩緩道。
「想不到,你對採薇的情意才是最刻骨銘心的。」
「你會認為這很不應該,認為我不知羞恥,可那是心裡最真誠的相應,外界的壓力,並不能使它徹頭徹尾的改變,完完全全的一筆抹煞。」
「當然,」赫婭道,「雖然兄妹戀是不允許的,但你們出於無意,也基於緣分。這種事又怎是人力所能違的,你將她永遠放在心底。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二嫂,你答應我不會說出去的?」
赫婭盯著他,發現他的眼睛沒在流淚卻好像一直被悲傷洗刷,他不曾幸福過,卻一直沉浸在幸福里,不覺深深感動,應了一聲「嗯。」兩人便各自離去了。
在一池塘邊,赫婭看見採薇蹲在那兒,旁邊堆著一座小小的稀泥土丘,不時用手指蘸泥巴,然後在地面橫一下豎一下。她走過去,只見地面上畫著一男子,採薇畫的非常認真,赫婭在她身旁站了許久都未發覺。「公主。」赫婭終於輕輕地叫道。
郁採薇恍的抬起頭,見是她,遂笑道:「叫了王半天也沒個蹤影,你來的正好,幫我看看畫的怎樣,哪些地方需要修改,哪些地方需要去掉?好嫂嫂,倒是說說。」
赫婭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笑說:「公主的畫技堪稱精湛,我不懂個皮毛,若指了不該修改的地方給你修改。倒得不償失呢!」說著,又看了看那桃花眼芙蓉面的男子,故意道,「這姑娘被公主畫的神形兼備,紅飛翠舞,不知姓甚名誰,還是無名氏,單憑臆想畫出來的?」
聽如此說,郁採薇撅起了小嘴兒,嘟噥道:「明明是男的嘛,還說什麼畫技精湛,怎會讓人連男女都分不清?」遂站了起來,用腳底胡亂匿去,赫婭忙道:「公主,好端端的一個人兒,何故因我一句話,就不要了呢?是我說錯了什麼不成?」
「何止是錯,簡直是大錯特錯!」郁採薇氣沖沖的說。
「錯在哪兒?你好歹指出來就是,何必為此大動肝火。」赫婭半笑道。
「你說他是個姑娘,我畫得!畫得明明就是!」郁採薇說了幾番又治,遂扭過臉去。
赫婭笑道:「你畫的究竟是誰?莫非不是個姑娘。」
郁採薇氣憤憤的丟了句:「當然不是,我畫個姑娘做什麼!」便甩袖而去。
赫婭搖了搖頭,想道:「真的該讓她吃聖牡丹了,這樣隨便使小性子還了得!」又回頭看那地面的畫。猜此一定是就是王了,長得果然動人心魄,怪道採薇喜歡至極,道是:「多情女多痴美男子,不過是傾汝絕世容顏,有朝一日花謝了,還不是改了棲息地?」
郁柳回聽見這些話,免不得起疑心,故沒走過去,赫婭正回頭,他就先離開了。
高浩斌和染君女王早已明白彼此心意,高浩斌自不敢陷得太深,到時候無法自拔才苦了自己,所以各方面都約束自己。「六皇子,你真的喜歡我嗎?我們永遠都可以在一起嗎?」染君問他。
「此時自有此時歡,明日事自當明日憂。我喜歡你就像喜歡天上的白雲。如果有一天,天空上沒有了白雲,那將多麼寂寥無味;天長地久,自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擁有。」高浩斌只好這樣說。
染君女王急道:「那就是說,我們不能夠天長地久!為什麼,我以為我們倆可以長長久久的,因為我深信你是真心愛我,可是你現在卻回答的那麼猶疑不肯定。」她的淚水似晶瑩的露珠打在他的手背上,涼茲茲的,彷彿能沁入血管里,傳遞給心臟的痛感尤為劇烈。
「我!」他多想給她一個承諾,顧忌大局,終究是不能夠,既不能實現,就不要給她希望,否則她得到失望的時候才是最痛苦的,「原諒我,我們不是同一種生靈,之間有許多沒辦法逾越的鴻溝。」
「這麼說,我們現在依偎在一塊,你只是為了暫時的歡愉!」染君女王霍地站起身,氣呼呼的。
高浩斌想跟她坦白接近她的用意,又想:不能因一己私情而壞了大事。便過去撫慰她說:「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陛下別生氣,聽我說。」
「聽你的花言巧語嗎!」染君氣道。
高浩斌抱住她,把臉埋在她的頭髮里,道:「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真的,我剛才之所以那樣說,是想我的污濁配不上你的純潔。你是個冰清玉潔的少女,我在宮裡的時候。曾經差一點跟萃凝成婚,還跟龔月月在一起過,你一定會嫌棄我的。」
染君想聽的正是他對過去的坦白,既然說了,就說明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因笑道:「那個時候,你還沒有遇見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感情生活。你大可不必為此羞愧。我不會為那些過去的事而責怪你、嫌棄你。相反的,我更喜歡沒有秘密的你。」
「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現在你可以永遠跟我在一起了嗎?」
高浩斌道:「是的。」染君突然撲將過去,嬌嫩的唇緊緊貼著他的臉,使他感到熱血沸騰,不由得擁緊她,兩隻手臂繩子般將她緊緊捆住,嘴唇挨上她的唇,吻的深切。
他聞到薔薇花的香味兒越來越濃,彷彿她的舌頭上真的長著一朵花,吻她的嘴,就像在盡情品味甘甜的漿果。
之後,他說:「你的嘴裡好香,含著一萬朵花兒一樣。」
染君女王抿嘴笑道:「你聞得出是什麼花香嗎?」
「薔薇花吧,你本身就像是薔薇花。」
「我信得過你嗎?」染君注視著他,突然這樣問。
高浩斌想起郁採薇的囑託:「別只顧著神魂顛倒卻忘了正事,你接近她的目的只是為了探聽白薔薇的下落,只此而已。」遂說:「當然,無論你說什麼,我都聽著,不會像別人透露一個字。」
染君又吻了他的臉頰,將嘴巴附在他的耳邊,呢喃道:「我的嘴裡的確有朵薔薇花,白色的,她巨大無比,王后將它縮小讓我含在嘴裡,是為保證它不會受到別人的侵害,宿命花,你知道這三個字對我的意義有多大吧?」
高浩斌詫異道:「宿命花!」
「嗯,要向我發誓,保證不告訴任何人,我把你視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才不想隱瞞你,你不要讓我失望。」染君女王囑咐道。
當然是一定會違背她的,卻不得不起誓說絕不會泄露一個字,染君笑道:「你的兄弟姐妹都想置我於死地,不知你是不是站在他們那一邊的?」
「什麼!」他驚道,原來她早知道我們的意圖,那為什麼還會把她的死穴告訴我,為什麼?
染君又道:「一開始我就清楚你們的目的,我不揭穿你們,就是不想與你們為敵,而今你虜獲了我的心,我更不想去死。你就去給他們說,你留下來,讓他們離開吧。他們在這兒多留一秒鐘,我就多擔驚受怕一回。」她當真愛上了高浩斌,想跟他長長久久。儘管知道他接近自己的目的,依然想用真心去感動他,且看得出高浩斌是出於真心喜歡自己的。她不免覺得對王后覺得愧疚:「娘娘,對不起,我情非得已,不是故意要違背您的意思,也算是順應了王。」
他多麼訝異她的這番話,她好像對每個人的想法都一清二楚,對自己也一樣!「你跟斯女差不多,明知道過不久會被採薇扼住咽喉窒息,仍然盡心關懷她。」他喃喃道。
「我也想和她做好姐妹,王讓我們的心中充滿對她的愛,愛上你,實在是一個美麗的意外。」染君靠在他的胸前,輕聲說,「浩斌,你不想看見我在雲端舞蹈吧?」
高浩斌聽到「雲端」二字,又是一驚,不禁想起白薔薇的寓意:「停佇在雲端的愛。」不由得悲從中來,想那別是預言。「怎麼了,你離不開他們,是嗎?失去我,你絲毫不會痛苦,失去他們會讓你痛不欲生!」染君感傷道。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的!」高浩斌推開他,豁然轉過身跑走了。染君面無表情,對他有一種懷疑,對死亡有一種懼怕。
郁採薇正在竹林邊鬱悶扔石子,忽見高浩斌跑過來,想是有了好消息,忙迎上去,高浩斌卻並不想看見她,「你讓開!」他推她道。
「憑什麼呀!」郁採薇詫異道,「這一副臭臉色,怎麼搞的!誰惹你了?」
高浩斌吐了口氣,說:「沒誰惹我。」
「那你這是跟我慪氣呢?」郁採薇嚷道。
高浩斌拉了她望陰暗處走了幾步,低聲道:「你別再逼我了。」
「我逼你什麼了,你倒是說清楚!」
「你知道的。」
「對了,你的任務進行的如何了?」郁採薇笑眯眯的問。
高浩斌氣憤憤的瞅她一眼,又扭過臉去,道:「我不想去探聽白薔薇了。」
郁採薇立刻變了臉色,不需要他親口承認也已大致猜著了其緣由,他這不善用情的人,一旦動起情來往往把生鐵變成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