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早到也不行
紅毛陰沉著臉,說:「以前借你五百……」
阿嫻一瞪眼睛張開雙手比劃,大聲說:「廢話,兩年前是五百,現在是五千!」
紅毛強忍怒氣,走近兩步盯著她,「你少囂張!」
阿嫻一點都不怕,挺直了胸膛叉著腰,「怎麼?想打我?可得問問我的表哥同不同意。」看來她的表哥有些斤兩,不然她不會這麼跩,紅毛也不會這麼客氣。
胡定航一直怔怔看著,心裡頭不禁很反感:「現在的女孩子真不要臉皮……其實紅毛和阿菲也不是什麼好人,我……」他隱隱間忽然覺得自己和他們太過接近,並不是什麼好事。
紅毛惡狠狠地說:「別拿你表哥凶我,要就連本帶利給你八百,不要拉倒!」
阿嫻撇撇嘴說:「紅毛,道上都傳開了,近期你賺得盤滿缽滿,也不差那點兒的小錢,反正本小姐要五千是要定的了,給不給隨便你。」
紅毛心中一股怒火直竄腦門,差點一巴掌甩去,但想起等下有場賭局不容有失,便硬生生把怒火壓下。他能壓阿菲可不能壓了,尖叫一聲伸手就抓,阿嫻也大聲尖叫,趕緊反抓!
「哎呀,賤精!」
「小**,哎喲!」
「抓死你!」
「打死你!」
男人打架通常比較血腥比較激情,有時候看著一記記的重拳還挺有快感,女人打架嘛,就比較搞笑了。
揪頭髮、抓臉皮、扯衣裳……
胡定航愣住了,不知該怎麼辦,紅毛趕緊去拉,但一時間哪裡拉得開?周圍的觀眾看得興緻盎然、哄堂大笑,還有人不停從街上衝進來湊熱鬧,更有人大喊:「加油,加油!」
另有人大喊:「扒她衣服,對了,就是這樣!」
「哈哈……」
「嘻嘻……」
兩個女孩打得人仰馬翻,途人吵得喧喧鬧鬧,頓時亂成一片。幾個售貨員都是女人,不停地喊著:「別打了。」更增雜音。
紅毛大吼一聲:「住手!」奮力一攥終於把兩人分開。阿菲的亂草頭比亂草還亂草,脖子上有幾條紅痕。阿嫻的v型t恤也比v型還v型,深淺適宜的小溝溝完全呈現,淡黃色的胸圍弔帶歪了,兩邊的肉團擠出來,似乎便要掉地上。
一些男人不禁看得張大了嘴巴,大飽眼福。女人看了就輕輕啐氣,暗罵其不知羞恥。
這時阿嫻哭著嘶喊:「你們有種,走著瞧!」轉身就跑了出去。阿菲大叫著:「小賤人有本事別跑……」紅毛一拉她的手,低喝:「走!」
三人一路疾走,轉了一個彎進入一條小巷子,才擺脫周圍行人的指指點點。阿菲用力一甩紅毛的手,撫摸著自己的手腕哭著說:「你幹嘛?為什麼不幫我還要攔著我!」
紅毛一瞪眼,「你神經病呀,你們不是朋友嗎?」
「絕交!」
「怎麼吵起來的?」
「她想借錢我不借,她便拿以前的事兒來侮辱我,嗚嗚……」
紅毛喃喃開罵:「他娘的,小婊子!」
阿菲嘶喊:「她表哥了不起嗎,你得幫我打她!」
紅毛凶相畢露,「好!」目光一掃胡定航,又說,「今晚有正經事兒辦,明天再慢慢想一想。」阿菲也掃了一眼胡定航,抹抹淚水輕輕點頭,總算止住了哭聲。胡定航吶吶地問:「你……沒什麼吧?」
阿菲別過頭去向著牆壁,哽咽著回答:「沒什麼的。」
紅毛故作輕鬆哈哈一笑,說:「阿航放心,那三八敢跟我作對,看我怎麼收拾她!」
胡定航心想:「我放心?關我什麼事兒?」口中跟著敷衍地笑了笑,「呵呵。」忽然念頭一轉又想:「哎呀,她會不會認得我?嗯,應該不會認得,但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和紅毛一起了,免得殃及池魚。」
紅毛看看手錶,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上去吧。」胡定航點點頭,阿菲整理了下妝容,三人又進娛樂城。
這次的vip房間更加寬廣,中間一張標準英式球桌,上面吊頂組合冷光照射燈,光線強而柔和。四周擺著六張茶几配椅,還有個小小的吧台,裝修非常的豪華氣派。
已經有二十餘人正喝著酒聊著天,一看見他們都靜了下來。紅毛目光一掃,對著吧台中間哈哈大笑:「虎哥,虎老闆,你好,你好。」瞧他那副巴結的樣,差點便點頭哈腰了。
虎哥人如其名,長得威武雄壯,目露凶光。他一手捧著酒杯,一手夾著香煙,右肘撐在檯面上,斜著身彎著腿,就這麼一個隨隨便便的姿勢,卻隱含無邊霸氣,令人不禁暗生懼意。
他沒有搭理紅毛,只是陰森森地盯著胡定航看。
紅毛自嘲地打個哈哈,說:「阿航,快叫虎哥。」胡定航眼見虎哥氣度非凡,早已成立正狀態,恭敬地喊了聲:「虎哥。」
虎哥也沒理睬胡定航,這回卻向紅毛說:「你來早了。」
紅毛看看手錶,「早了十五分鐘。」
虎哥說:「我不喜歡別人遲到,也不喜歡別人早到。」
紅毛一愣。
虎哥又說:「出去,過十五分鐘再進來。」
紅毛更加發愣,滿臉的笑容僵住。阿菲和胡定航也是發愣,連話也不敢說。
虎哥轉身繼續喝酒,表情輕鬆從容,似乎他說出的話別人就非得照辦絕無異議一般。事實上也確實這樣,紅毛哈哈幾聲強笑,「是我們早到了,我們出去等出去等……對不起,虎哥。」灰溜溜地帶頭就走,阿菲雖然潑辣,也不敢吱聲一句,胡定航更加聽話,後腳緊跟著前腳。
門關上,二十餘人哄堂大笑。
虎哥輕輕一笑,舉杯喝了一口。他身邊有兩個人陪著,兩個非同一般的女人。一個是他的老婆,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簡直就是艷婦的典範。無論誰見到她只怕都禁不住暗自慨嘆,所有能用來形容婦女美麗的辭彙,加在她身上都當之無愧。
美艷、嫵媚、風騷、魅力十足、性感、靚麗、勾魂奪魄……還有嗎?反正你一見到她,所有的辭彙都立即冒了出來,而一見到這些辭彙,就不期然地想起了她。她,實在是個不折不扣、風情萬千的艷婦!
她叫徐媚兒,名字很耐聽,人兒更耐看。
另一個女人……準確來說是個少女,乍一眼看去,她像徐媚兒一樣豐滿成熟,胸脯高聳著,腰肢略粗,一雙修長結實的美腿,縱然穿著西褲也線條分明,但細細一看,原來她是天生骨骼寬大,加上眉毛較濃,鼻子較高,才掩蓋了青春的氣息。
她叫蔡一鳳,是蔡一虎的親妹,從外貌上就知道,她是那種風風火火、直來直去的性格,豪爽大方、巾幗不讓鬚眉。
徐媚兒微笑著,舉杯和蔡一虎輕輕一碰,蔡一鳳皺皺眉頭,問:「哥,我搞不懂。」
徐媚兒說:「鳳姑娘又有事不懂了,你當哥的還不快教教?」
蔡一鳳嘟著嘴,「我是不懂嘛,哥,你一晚上都沒事兒干,為什麼要推遲一個小時賭球,為什麼別人來了,你又轟出去?我等得膩慌了,你快快開打給我看啊!」
徐媚兒咯咯地笑,蔡一虎連連搖頭。
蔡一鳳當真急了,一拍桌子嚷著叫:「哥!」
「問你嫂子去。」
「嫂子。」
「哎呀,我的鳳姑娘啊,我來問你,你哥是大人物對不對?」
「對,當然對。」
「這場球與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對戰,只能贏不能輸對不對?」
「對,當然對。」蔡一鳳眨眨眼睛,「而且……我又不明白了,以大哥的身份地位,何必與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對戰呢?贏了不光彩,輸了丟臉,多劃不來呀!」
這個問題確實問得好,不止她不明白,其他跟班的也不明白,旁邊的人不禁都靜下來,想聽徐媚兒怎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