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心死了
蕭輕依舊保持緘默,臉上清雅的笑容不增不減,眸光卻變的有些幽深。
「你就裝深沉吧!有你哭的時候,小心今天還是你的太子妃,明天就成了離王妃,你的離皇嬸。」說完,肖景軒轉身欲走,卻被蕭輕拽著他的手腕。
「你去哪兒?」蕭輕平靜的問道。
「廢話,當然是去看戲。」肖景軒掙脫不開他的緊鉗制,哇哇大叫。「喂,放手,我不想引人懷疑我有斷袖之癖。」
「陪我下棋。」蕭輕說道。
「喂,蕭輕,你腦子壞了吧,都快要帶上綠帽子了,還有閑情下棋?」肖景軒真想敲開他的頭,看看他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西城外,停著一輛馬車,鳳凰飛奔而來,一手扶著牆,一手按住起浮的胸脯,喘息未定,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溢出。
「蕭君離。」見蕭君離扶著唐詩雅上了馬車,鳳凰喊出聲。
帘子被挑起,蕭君離探出頭,看著站在城門口的鳳凰,目光閃過驚訝。
見他沒有下來的意思,鳳凰吸口氣,大聲問道:「是你走過來,還是要我追著馬車跑?」
「王爺。」唐詩雅伸手拉著蕭君離的袖袍,眸底隱忍的痛讓人心一緊。
「等一下,本王去去就回。」拉開唐詩雅拽著他袖袍的手,蕭君離握在大手中,冷冽的語氣里有著信服力。
「妾身和孩子等著王爺。」唐詩雅柔和一笑,在蕭君離下馬後,眼底立即迸射出凌厲的寒芒,放在腹部上的手緊攥那薄薄的布料,指骨泛白,丹鳳眼漸漸眯起,冷佞而陰狠的笑容在她的眼角綻放,對坐在她旁邊的丫鬟說道:「一柱香后,王爺若是還沒回來,你就推我下馬車。」
丫鬟一驚,王妃有身孕,若是推下馬車,腹中的孩子有任何閃失,她的小命就沒了。「可是……」
「沒有可是。」唐詩雅厲聲打斷丫鬟的話,孩子沒了,還會在有,王爺若是沒了,她將被打回原形,熟重熟輕,她心裡清楚。
蕭君離來到鳳凰面前,見氣喘吁吁的她,髮絲凌亂,額頭上溢滿汗珠。
「不是告訴過你,別用跑嗎?」蕭君離抬手,用衣袖擦拭著她額上的汗珠,語氣里難掩心疼。
「在你心中,我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鳳凰凝望著蕭君離,帶著深深的愛戀,她對他的愛,不會因一些傷害就因愛轉恨,她是用心去愛著他,而他給予的傷害也在心上。
「鳳凰。」蕭君離凝視著鳳凰,滿眼的疼愛。「太子愛你,你們會幸福。」
鳳凰揮開蕭君離為她擦汗的手,目光清冷似冰。「他愛我,我就要嫁給他嗎?他愛我,我就要愛他嗎?蕭君離,在你心中,愛的定義是什麼?」
蕭君離沉默不語。
「蕭君離,別再演戲了,我跟你生活了那麼多年,比姐姐更了解你,如果你會因為孩子而愛上唐詩雅,早就因為姐姐而愛上我,這麼多年,你對我的愛,依舊停留在親情,或是被親情阻擋……」
「有人告訴過你鳳鸞的長相嗎?」蕭君離冷漠的打斷鳳凰的話。
鳳凰猛然一愣,驚愕而茫然的望著他,不明他為何突然提起姐姐。「爹娘說,我跟姐姐長得很像。」
「你不覺得詩雅跟你長得像嗎?」蕭君離又問道。
「蕭君離,你什麼意思?」鳳凰心咯了一下,有瞬間呼吸都要停止了。
蕭君離看了一眼馬車,說道:「如果說你跟鳳鸞長得很像,她是鳳鸞的翻版。」
「替身?」清冽的眼眸里水光劇烈顫抖,鳳凰難以置信的望著蕭君離,目光在馬車與蕭君離之間移開。
蕭君離伸出手,撫摸著她的秀髮。「我真心愛過鳳鸞,卻與鳳鸞有緣無分,其實時間久了,所謂的替身,到最後,誰替誰,恐怕自己也弄不清楚。」
鳳凰懂了,唐詩雅比她長得更像姐姐,所以蕭君離選擇了長得更像姐姐的唐詩雅。
「如果唐詩雅沒有出現,你會娶我嗎?」鳳凰仰面望著他,她沒說愛,而是娶,因為她在這一刻清楚,蕭君離的心給了姐姐,已經沒心來分給她。
「不會。」蕭君離斬釘截鐵的話。
「不會。」回答得那麼決然,連考慮一下都不肯,鳳凰笑了,笑容帶著絲絲心碎。
蕭君離不語,撇開目光,悠遠的望著天空。
「祝你幸福,永遠。」說完,鳳凰轉身邁步,在轉身的一刻,隱藏在眼中的淚流了出來。
也許,她跑出來,不是想留住他,只想他給自己一個答案,一個讓她徹底死心的答案。
付出的愛收不回,鳳凰也沒想過要收回,但是這一刻,她對他的愛,即便忘不了,也停止了。
抹掉眼淚,仰頭深吸一口氣,對他的愛徹底葬送了,鳳凰相信,會有人取代蕭君離在她心中的位置,只是那人是誰,她不能斷言。
午時的陽光似火,鳳凰卻感覺四周的空氣變冷,頭痛欲裂席捲而來,一種窒息的黑暗從四面八方向她襲來,身子像秋風刮過樹上的黃葉,搖搖欲墜,只覺眼前一黑,鳳凰便失去意識。
倒地之前,一抹身影閃過,接住她的身子。
昏迷中,鳳凰翻了個身,忽然一驚,從睡夢裡驚醒。
猛的坐起身,一盞燭燈照亮著屋子,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看著陌生而略帶熟悉的擺設,鳳凰蹙眉,這不是東宮,這是夜王府。
鳳凰頓時猶如生在夢中,偏頭望著窗外,一片漆黑,頭依舊昏沉,腹部的痛意減輕,暈厥前的記憶捲入腦海,鳳凰忘記思考,蜷縮著身子,緊緊的將自己抱住,明明是夏季,她卻感覺到漫天的雪在飄,裂骨的寒冰凍得她骨頭生痛。
對蕭君離的愛,停止了,可她卻迷失在這段感情中,迷茫的她怎麼也走不出感情枷鎖的困境。
這時,門被推開,婁瑤汐的身影走了進來。「醒了。」
聽到聲音,鳳凰猛的抬頭,望著進來的婁瑤汐,說道:「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什麼也別多想,起來喝碗粥。」婁瑤汐將鳳凰扶坐起。
鳳凰搖頭,說道:「我沒胃口。」
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下,她也不想讓婁瑤汐擔憂,可是,有些情感,她控制不住。
婁瑤汐放下粥碗,攬過鳳凰的肩,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心痛的說道:「再在留戀了,他不值得你這麼對他。」
鳳凰心中一酸,伸出纖臂緊緊抱著婁瑤汐,臉貼在她胸前。「不再留戀了,心已經死了。」
婁瑤汐渾身一僵,不再留戀了,心已經死了,短短的一句話,道出了鳳凰的無奈與求而不得,這是誰的對錯,鳳凰又能怪誰,蕭君離又能怪誰,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運。
蕭子夜已經對她說了,鳳凰是非嫁蕭輕不可,不為別的,只為鳳凰是帝后之命,若是嫁他們,只怕會引起皇族內訌,避免不了一場血戰,婁瑤汐有些理解太皇太后了,可是,她不能理解的是,他們為何如此相信命呢?
一句命運,就可以奪走鳳凰的深愛嗎?
「鳳凰,其實,試著接受太子,也許是你感情的歸屬。」婁瑤汐說道。
「嗯,我會的,給我一點時間。」鳳凰吸了吸鼻說道,隨即又說道:「瑤汐,我真羨慕你失憶了。」
失憶就不會有煩惱,就能活得瀟洒了。
婁瑤汐笑而不言,她不是失憶,而是換了具靈魂,說起來,真正的婁瑤汐也是烈女,居然以結束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來抵抗這場婚事。
「王妃,葯來了。」劉媽將一碗葯端進來。
「什麼葯?」鳳凰問道,隨即又擔憂的看著婁瑤汐,問道:「瑤汐,你生病了嗎?」
「別擔心,我沒生病,我好好的,你看我的樣子,像是生病了嗎?」婁瑤汐笑看著鳳凰,瞧把鳳凰給嚇得。「劉媽,把葯端給我。」
劉媽依言,將葯碗小心翼翼的給婁瑤汐。
「鳳凰,把這碗安胎藥給喝了。」婁瑤汐說道。
鳳凰猛的一震,安胎藥?她沒聽錯吧?
血色從她臉上褪盡,瞪大雙眸,手指著婁瑤汐手中的葯碗,聲音有些顫抖。「瑤汐,你……剛剛說什麼?」
「該不會,你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吧?」從鳳凰臉上的表情,婁瑤汐已經知道答案。
「懷孕?」鳳凰震驚得久久無語,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板漫延到四肢百骸,冰凍的難受,腦海里全是懷孕兩字。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懷孕?
在她在蕭君離這段感情里找不到出路時,突然被告知自己懷孕的消息,讓她如何去接受,即便那個孩子不是蕭君離的,可她現在還不愛蕭輕,沒有愛做根基的婚姻,能長久嗎?沒有愛,孩子還會是愛的結晶嗎?
「鳳凰,別太縱容蕭輕,你都有一個多月的身孕,行房還這麼激烈衝動,如果不是你暈倒時碰到我,孩子就保不住了。」在鳳凰面前,婁瑤汐沒什麼忌諱。
從昨夜她就有小產的跡象,又加上奔跑,這孩子能保住也是奇迹。
見神情獃滯,目光渙散的鳳凰,婁瑤汐隱約感覺到不對勁,她跟蕭輕成親才幾天,而她卻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而且在鳳凰嫁給蕭輕之前,她跟蕭君離關係很曖昧,即使她跟蕭輕有那麼一次,這孩子是蕭輕的可能性很低,畢竟這種事情,一次就能懷上孩子的幾率很低。
「孩子的父親是蕭君離。」婁瑤汐放下藥碗,握住鳳凰的雙肩,嫁給侄子,卻懷了叔叔的孩子,這是如何的糾結啊?
鳳凰望著婁瑤汐苦澀一笑。「如果是蕭君離的,我現在就不是太子妃,而是離王妃。」
當時的自己,若是懷了蕭君離的孩子,非逼他娶自己不可,還會眼睜睜看著他跟唐詩雅拜堂,無論她如何阻止,也阻止不了。
「不是蕭君離的。」婁瑤汐鬆口氣,隨即想到什麼,用複雜的目光盯著鳳凰。「該不會就是上次你跟蕭輕……厲害,真不愧是太子。」
一段感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鳳凰沉默不語,這個問題,她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事情有因有果,經過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你現在是蕭輕的太子妃,又懷了他的孩子,說明你們有緣有分,忘了有緣無分的人,誠心誠意去愛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婁瑤汐拍著鳳凰的肩,目光里多了份溫柔的心疼。
「對他的愛停止了,而我卻找不到出路。」她的話,鳳凰聽進心裡了,感情的事,有理而言嗎?人心就是這麼古怪,得不到的愛,才是銘心刻骨,輕易得到的愛,反而不懂得珍惜。
孩子的事,來得太突然,讓她措手不及,她不知道怎麼辦,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她需要緩衝,靜下心來細想。
「鳳凰。」婁瑤汐也不該如何安撫她,嫁給了蕭輕,卻不愛蕭輕,甚至沒想過要為蕭輕孕育子嗣,怪不得在她聽到自己懷孕那麼震驚。
蕭輕是太子,將來的皇帝,後宮佳麗三千,爭著為他生子嗣的女人多的是,即便鳳凰不為他生孩子,他也不會絕後。
「瑤汐,我懷孕的事,別告訴其他人。」鳳凰抓住婁瑤汐的手,用祈求的目光望著婁瑤汐。
婁瑤汐臉色一僵,詫異萬分,她從鳳凰眸底,看出這個孩子她沒打算要,勸說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點頭應允。
「平常心對待,別胡思亂想,喝了葯,躺下繼續睡覺,天亮我讓蕭子夜送你回宮。」婁瑤汐再次拿起葯碗,遞給鳳凰。
鳳凰遲疑一下,還是接過碗,仰頭將葯喝光,苦澀的味兒漫延在口中,無比酸楚。
「瑤汐,我想現在回宮。」鳳凰說道,心中溢滿擔憂,她跑出來時那般的決絕,若是再徹夜不歸,蕭輕今夜別想睡覺了。
「這麼晚,宮門早就關了,明天再回。」婁瑤汐拉高被子,讓鳳凰躺下。
「我放心不下他。」鳳凰猶豫了下,還是誠實的說道。
「他又不是孩子,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們成親第二夜,他不是徹夜不歸嗎?正好今夜你也讓他嘗嘗獨守空房的滋味。」婁瑤汐笑得微微往上眯起的雙眼,男人就是犯賤,不給他們一點懲罰,他們就不知道女人的厲害。
「瑤汐。」鳳凰錯愕的望著她,這事她怎麼會知道,隨即一想,她是夜王妃,只要是夜王知道的事,定不會瞞著她,看著她跟夜王夫妻恩愛,鳳凰打心底為她高興。
「我還聽蕭子夜說,太子成親第二夜,得知將軍府遭刺客,葉小姐不幸被刺客所傷,太子丟下新婚中的太子妃,拖著孱弱的身體去將軍府守了佳人一夜。」婁瑤汐憤憤的說道,接著又說道:「為了給太子小懲大戒,我直接讓蕭子夜把暈倒的你帶回夜王府,而非送回皇宮。」
鳳凰沉默,難怪瑤汐沒讓夜王送她回宮,也慶幸瑤汐沒讓夜王沒將她送進宮,孩子的事若是讓蕭輕知道,她就更不知道怎麼辦了?
深夜,皓月當空,繁星滿天。
皇宮,蕭輕坐在亭中撫琴。
「這麼晚了,為什麼還在這裡撫琴?」蕭子夜的聲音突然響起,他會進宮,全是因婁瑤汐,硬要逼著他進宮來探探蕭輕對鳳凰去追蕭君離的態度。
跟她說了多少次,他們的事情別管,可她根本不聽,還好,她沒堅持撮合鳳凰與蕭君離,否則,還真不好收場。
蕭輕手下一用力,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琴弦斷了,無視割傷的手指,慌忙的轉頭,站起身。「皇叔公。」
「太子。」見他流血的手指,蕭子夜闊步來到蕭輕面前,從衣袍上撕下一塊布料,包紮著他的手。「怎麼如此不小心。」
「皇叔公,別緊張,我沒事。」蕭輕沒抽出手,清越的聲音帶著幾分歉意。
「太子,你是太子,感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別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而傷了自己。」蕭子夜臉上籠罩著濃濃的陰冷。
「皇叔公。」蕭輕的心窒息般的疼,反握住蕭子夜的手,皇叔公明知鳳凰愛的人並不是他,鳳凰愛的人是離皇叔,皇叔奶有心撮合鳳凰跟離皇叔,如果由皇叔公出面,鳳凰跟離皇叔未必沒有轉機,可皇叔公選擇了冷眼旁觀,他很想為皇叔公,為什麼選擇像個局外人般袖手旁觀,為什麼不出面扭轉乾坤?
話到嘴邊,蕭輕還是沒能問出口,他深知皇叔公的為人,若是不願意說,誰也逼迫不了他。
蕭子夜狹長的眸子微微的眯著,掩去了眸底那駭然心扉的精光,出門前瑤汐叮囑過他,見到蕭輕,切不可冰冷著一張臉,讓人不敢靠近,和藹可親他是做不到,但是對蕭輕和顏悅色,他還是可以的。「蕭家的子孫,對待感情從不拖泥帶水,也不會因感情讓自己變得頹廢。」
「對不起,讓皇叔公為我擔憂了。」蕭輕有些愧疚的說道,蕭子夜從不曾這般關心過他的感情,此刻卻突然關心起他的感情了,想必這與婁瑤汐有關,看來皇叔公跟皇叔奶之間會上演一出轟轟烈烈的感情。
從來視感情如無物的蕭子夜,也會愛上一個女子,太皇太后選中婁瑤汐為蕭子夜的王妃,看來是選對了。
避開蕭輕的目光,蕭子夜拍了拍他的肩。「太子,你身體不好,早點回去休息。」
「嗯。」蕭輕頜首,說道:「我這就回東宮休息,皇叔公也早些回夜王府休息。」
看著蕭輕離去的背影,蕭子夜的目光變得撲朔迷離,他知道這個太子,溫文爾雅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看透事世的滄桑之心。
蕭輕失魂落魄的回到東宮,推開房門,見站在窗戶下的鳳凰,整個人愣住了,猛眨了幾下眼睛,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到的,試著叫了聲。「鳳凰。」
鳳凰背影一僵,斂起複雜的思緒,轉身望著門口的蕭輕。「回來了?」
蕭輕掐了掐自己,痛意讓他清楚,這不是在做夢,跑到鳳凰面前,握住她的雙肩。「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去追離皇叔了,就算追不回,以他對她的了解,肯定會死皮賴臉的跟著離皇叔同行。
「這是我家。」鳳凰掰開肩上的手,轉身又望著窗外。
家?蕭輕心中一喜,鳳凰居然說這是她的家,喜歸喜,他還是敏銳的嗅到不對勁的氣息。「鳳凰,是不是離皇叔……」
「蕭輕,親情與愛情,你能分清楚嗎?」鳳凰突然問道,目光悠遠的望著夜空,臉上浮出淡淡悲傷。
「能。」蕭輕點頭,親情與愛情,他一直都分得很清楚。
「愛情與仇恨呢?」斂起眸光,鳳凰轉過身,有一種洞悉一切的目光看著蕭輕,彷彿要看穿他內心世界。
蕭輕那遲疑的目光,讓鳳凰心中有了數,並沒緊逼他要答案,接著又開口。「或者,親情與仇恨,熟輕熟重?」
「鳳凰……」
「我累了。」鳳凰打斷他的話,邁步與他擦肩而過,躊躇幾秒,鳳凰停下腳步,側眸望著他的側臉。「我與蕭君離結束了。」
「鳳凰。」蕭輕一驚,結束了,怎麼可能?
鳳凰自嘲一笑。「其實,我跟他之間根本用不上結束這個詞,兩情相悅的兩人,不愛了才說得上結束,而我跟他,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自信的以為,能俘獲他的心,而現在我才知道,原來,親情跟愛情,他分得很清楚,他對我是親情,是他深愛之人的妹妹,而我對他是愛情,一廂情願的想要取代姐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親情與愛情永遠擦不出火花,死纏爛打,我用過,其效果給自己難堪,執著於一段感,傷人傷己,放手對大家都好。」
聽著鳳凰這番話,蕭輕沒一絲喜悅,隱約覺得,鳳凰似乎是在暗示自己什麼。
放手嗎?他能嗎?
蕭子夜回到王府,婁瑤汐並未睡下,而是坐在窗戶下等他回來,目光悠遠的望著月色,有些失神,就連蕭子夜回來了,她都未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