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章.「諾威爾」貨船
二百八十章.「諾威爾·朋內羅普」號貨船
……巴贊元帥率17萬法軍在麥茨投降。……
賀總督在聯邦觀戰團駐地附近的一條小河裡在釣魚,玄素和檀煙在陪這,這些天幾乎無所事事,法國戰事就是那樣,一邊倒的毫無懸念。現在巴黎就要進入幾個月的被包圍狀態,巴黎公社也該鬧騰了,只是他一直惦記著的巴黎銀行里的數以億計的金法郎和黃金,可是頭等大事。葉根生和伍岳峰還在普魯士各個王公大臣之間公關,以聯邦對普魯士這兩年的支持,叫普魯士同意聯邦撕下一塊法蘭西的肥膘,也不會是什麼難事吧。
對於聯邦在技術資金上大量援助普魯士的舉動,就是葉根生和陳雨霖都有點不理解,法蘭西高調開戰,普魯士有多大把握,誰又能有把握?萬一普魯士輸了,可就賠了。賀總督不以為然,賠是賠不了,這場戰爭不是滅國之戰,周邊的列強誰也不會看著法國或普魯士一人獨大,給普法兩國的貸款誰也賴不了。有錢,儘管貸!也不怕他們到時候還不起,都算在輸家身上。
只是對於賀總督看好普魯士,葉根生有點疑惑,這次帶著大隊人馬好像就是憋著打劫法蘭西而來的似的,連法語翻譯都準備了幾十個,所有人都在突擊德語法語。
賀總督魚竿上的魚食都沒了,也懶得管,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玄素檀煙還在嘰哩咕嚕的練著德語。
不遠不近的站在樹蔭下的葉星輝突然一招手,旁邊兩個侍衛迎著遠處奔來的一匹馬跑過去。「電報!」氣喘吁吁的信使遞上電報,轉身跑了。
玄素接過電報,賀總督坐起來,心裡犯合計:「這時候,什麼事呢?」
「……諾維爾……」
「哈哈!機會來了!」賀總督一把抓過電報,果然:187o年1o月,秘魯人販子租用的法國貨船「諾維爾·朋內羅普」號生暴動,中國勞工打開艙門,衝上甲板,殺死秘魯船長和8名水手,把他們的屍體扔到海里,奪取了這艘罪惡之船,然後駕船回到中國。
就是它,就是它!歷史上被華工劫持了的這艘船回到中國后,勞工們本以為可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但愚昧的滿族官僚卻以他們是海外間諜為名把16名勞工砍頭。部分勞工得以逃脫。這就是一個好機會,林文鳳的電報說,現在聯邦領事館已經把人給保下來了,直接到督撫衙門要的人。不過衙門也不敢放人,怕私放兇手,秘魯人不答應。
「回電。告訴林文鳳,把這案子坐成鐵案,秘魯違反大清律令,違背國際法,私販為奴,劫掠聯邦人士,虐殺勞工。福建官府草菅人命,誣良為盜,屠殺藩屬國民。林文鳳和劉玉振兩路派人,在廈門集結。這16名勞工,聯邦要定了。」
「是。」玄素忙著記。
「請竹網龍堂幫忙,整個福建的秘魯人和給秘魯人作掮客的拐子手,有一個殺一個。叫程植動手,王繼倫派艦隊南下,這次不惜一戰,拿下第二塊在秘魯的租界地。地方隨程植的意思。賠款割地一個都不能少。如果不行,就聯絡智利,一起動手。……嗯,還有,陳芳,夏威夷的秘魯船都扣了,隨便加個罪名查封。我就不信這回,秘魯的十萬華工不盡歸我聯邦屬下。」
葉星輝將電報交給衛士,衛士上馬跑了。賀總督看著一臉壞笑的葉星輝,點手叫過來:「笑什麼?臭小子。」
「爽!跟著您辦事,真爽。程植先生看了電報,還不定多高興呢。」
「哈哈!是呀,他那裡才是孤懸海外,就是距離南非、西澳,都不至十幾天的海路。這就得多辛苦王繼倫他們了。」
「王二哥才樂意呢……」
「什麼二哥?沒大沒小。」
「哦,對不起,是王繼倫王提督。他不是總念叨無所事事嗎?」
「養兵千日嘛,哈哈……啊,好!有魚上鉤啦!」葉星輝手忙腳亂的往上拉,檀煙拿起抄子從下面抄,賀總督抱著劈里撲棱的大魚滑倒在地上,玄素樂得岔了氣。
「哈哈!瞧瞧你們這一幫,每一個打漁的料。」葉根生一臉喜氣的走來了。
「一會兒就烤了它!」摸著臉上的水,賀總督扎煞著手看著葉根生笑。
「好!我來烤,給你們露一手。」葉根生脫下外衣,遞給衛士,俯身看看水簍。「哦,這還有幾條,夠了。言初老弟,王儲送你的好酒,還不拿出來,叫我們開開眼?」
「我的酒你們喝的還少?星輝,叫人拿來吧,葉大局長肯定有好消息,是不是。可不能白喝,那是普魯士王儲的酒!」
「切,小氣樣兒。到時候法國的好東西,隨便給你幾件還不就扯平了。」
「啊!……答應了?哈哈!普魯士人很不錯嘛,公平!很公平。此事足可浮一大白,星輝!快!多拿幾瓶,哈哈!今天要一醉方休。」
幾處接到了電報,福建就亂了,一串串的為秘魯做事的掮客,不明不白的被殺被廢,還有的被打殘之後,還送官法辦。
關著勞工的府台衙門終日有數百人喧囂要人,親屬鄉鄰哭天喊地,到獄里看望勞工的絡繹不絕,港口燒毀的秘魯貨船不是一兩艘。夏威夷、伊基克都在鬧,北極省艦隊又南下了。這回直接援助佔據瓦喬等地的華工。
程植再見到秘魯談判代表就不是原來的做派了,甩下三條:瓦喬等地華人自治,或設立租界;賠償受虐華工的損失;賠償聯邦損失。
福建那邊已經把閩督閩撫快煩死了,領事撂下話,要人、賠錢、撤官。官府的面子丟大了,殺良冒功?!誣良為盜?!屠殺藩屬?!這那一條也夠得上龍顏大怒的,就是督撫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前程。聯邦不是英法,可是比他們更能矯情,更不好對付。據說他們在秘魯國里都有了租界,這不是膽大包天了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想殺了那些不知死的小草民,解了秘魯人的心頭狠就算了。沒想到,惹翻了這麼個三青子藩屬。
聯邦領館也不叫他們為難,只要緩一緩行刑,不許虐待就可以。這邊暗地派人和獄里的勞工串了供,在入籍文件上按了手印,送了酒肉衣物。外面已經招來了勞工的親屬鄉黨,終日嚷嚷著在衙門口要人。
一些終於干滿了契約規定的8年,獲得了自由人身份的華工,他們將自己的苦難經歷寫成呈文,給有正義感的美國駐秘魯公使霍維將軍,他轉呈給美國駐華大使,最後給中國。
呈文是字字血,句句淚,英國、西班牙、美國等國家都對中國人表示深切同情,可清廷卻說:「私自出洋的中國人是朝廷棄兒,不值得保護。」這真是萬惡的政府。
秘魯實在是沒想到,華工的暴亂竟然鬧成了現在的樣子,鎮壓沒壓下去,軍隊警察死了好幾百;談判沒談攏;結果又出了這麼個事,饒著死了秘魯人還得賠償華人和聯邦人,憑什麼呀?!
誰知道英國、普魯士、西班牙、美國也幫著嚷嚷,你說你西班牙跟著嚷嚷什麼呀,你們在古巴不是還用著幾萬華工么?還有你美國,你那裡修鐵路不用么?你們叫那個連邦攪合得自己都玩不轉,現在又來趕著添亂。可是就這麼個秘魯,旁邊還蹲著個虎視眈眈的智利,想不服,就是沒有底氣。秘魯需要勞力,需要華工,就是條件苛刻點,也總比沒有強。
現在伊基克成了華人租借,可是周邊的經濟就是眼看著繁榮,現在一鬧騰,華人就斷了和秘魯的貿易,連伊基克周邊都在請願示威,要求政腐停止販奴,這事兒鬧的……
最討厭的,是華工暴亂武裝里還有很多白奴和黑奴,黑的無所謂,白的可就討厭了。他們的國家都跟著聲援,電報函件雪片似的,這種情況下,秘魯不退讓也不可能了。卡亞俄港里的聯邦軍艦已經把炮口對準了市區,王繼倫的6戰隊已經上岸,驅趕了港口的海關和警察,正在和趕來的軍隊對峙。
智利也蠢蠢欲動,又是海軍又是6軍,在邊境上不斷騷擾。這時候的玻利維亞卻不說話了,怕惹禍上身。秘魯都懷疑,是不是想和聯邦媾和,出賣秘魯呢?
談判是最終能夠解決問題的,巴蒂維爾卡鎮到瓦喬一帶已經都是華人佔據了,三萬多華人聚集在這裡,還成立了臨時自治政腐,程植還派去了執政官。瓦喬的岸邊,從伊基克、夏威夷、南非運來的物資一船又一船。
已經是既成事實了,秘魯軍隊一時半會也不敢貿然進攻。程植打定主意就在談判桌上和秘魯人耗下去了。
福建那邊可是耗不起,激起民變可不是鬧著玩的。督撫的摺子批下來了,府台道台知縣一串,申斥的申斥革職的革職調任的調任。大牢一開,16名勞工晃晃蕩盪的出來了,不是受刑后傷得站不穩,而是牛的橫著棒子晃蕩。是咱殺了秘魯人!是咱奪船歸國!
政商名流就在最好的飯莊子里擺上了燕翅席,為16位英雄壓驚洗塵。不是真的想討好這些苦力,是要巴結聯邦。作為駐華公使的代表,林文鳳親往福建,迎接這些勞工。撫台大人都到場了,這面子還小?
林文鳳當然也拜會督撫和各級衙門,場面話也是多多宜善。可是他這殺官奪衙的霧峰林家掌家大爺,兼掛著聯邦駐台總領事和駐台商行衛隊統制之職的林家軍大帥,在彰化跺跺腳,恐怕連閩督閩撫衙門大堂都會落下幾塊瓦吧?
這件事的後果不說別的,就是前往聯邦各個屬地的移民就暴增了好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