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五章． 永絕後患

二百八十五章．永絕後患

清軍攻打金積堡已經過一年，尚未攻破，清廷已經很不耐煩，給左宗棠下寄諭：「陝甘回匪滋事以來，朝廷大張撻伐，命左宗棠為欽差大臣，督兵剿賊，每歲撥用餉銀不下八百餘萬兩。該大臣於用兵籌餉事宜，有所陳奏，立見施行，畀任不為不重。乃抵甘以後，雖屢報勝仗，總未痛埽賊氛，致金積堡一隅之地，日久未克，逆稽誅，軍務安有了期？竭東南數省脂膏以供西征軍實，似此年復一年，此巨帑豈能日久支持！該大臣捫心自問，其何以對朝廷？」左宗棠上疏答辯，詳細陳述戰況。他充分表述了所部的戰功，展示了戰勝的希望，也強調了戰爭攻堅的難度，請求清廷稍稍放寬限期，使他的部隊在傷亡較小的情況下最終攻克金積堡。

這時候，回匪的處境其實已經十分困難。湘軍攻克漢伯堡后，只有東邊的王洪堡和楊明堡與清軍對峙，扼守著靈州西南面的要道。劉錦棠更加激勵士卒起攻擊。

11月3日，湘軍合圍楊明堡，仰攻一天一夜，回匪已招架不住，準備突圍。兩天後，回匪縱火突圍。到得堡外，湘軍伏兵突起，所有火器向大群的回匪打來，火箭彈呼嘯著落進后隊，完全截斷後隊的接應，機槍瘋似的吼叫，成片的回匪被攔腰掃倒，排子槍打成了一個點兒。

進退不能的回匪左突右撞，死傷遍野，前面的往後跑，後面的往前涌，擁擠在一起，火箭彈一顆就能炸趴下一堆，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清兵一聲喊，從四面衝殺進來。已經等不及排子槍了，腰刀扎槍往上壓過來，回匪也拼了，和清軍撞在一起。

堡里已經火焰張天，回匪后隊完全被火箭彈攔在裡面，死傷過半，四散逃命。已經衝出來的回匪，沒有後續支援，馬上步下又擠在一起，施展不開，兩側已經被清兵堵住，正面是聯邦軍的馬拉機槍，一直到打紅了槍管，機槍聲一停，清兵才湧上去和回匪對了刀。

這時候，回匪已經灰了心，泄了勁，滿地的傷兵任由清兵們試了刀口，能跑的都往回逃命。可是堡子回不去了，兩側也是殺生，在返回身來，也已經沒了鬥志。面對著排子槍，只剩下跪地磕頭了。

俘虜回匪領楊洪，將他就地斬，隨即開始進攻王洪堡。

恰在此時，左宗棠偵知崔偉、禹得彥等人集結部隊，將要從鎮番繞過草地趕來增援，便令各部戒備，湘軍回師攻打河州馬家灘，以防增援的回匪。

當月，河州回匪渡過洮河，襲擊靜寧，會合先前從金積堡出奔靜寧的回匪余部，大敗守軍蕭賞謙部。這時，左宗棠舊部將領劉明燈、楊芳桂從福建到來，左宗棠令他們率部扼守靜寧。

回匪回師襲擊通渭與秦安，企圖挺進清水。楊世俊所部在邵家堡將之重創，追到鐵爐坡，回匪被迫撤入南山。12月，這支回匪出山襲擊徽縣和兩當，接著奔赴隴州。清軍各部合兵將之擊潰。

劉錦棠所部包圍馬家灘，督促各部喋血進攻，連戰三十多天，回匪傷亡慘重，仍然頑強死守。12月14日，陝西回匪見湘軍主力久攻馬家灘未下，打算趁東北方湘軍兵力空虛，攻擊濠牆，突圍出去。清軍偵知這個動向，預設伏兵，嚴陣以待。

半夜時分，回匪從堡寨牆根下悄悄向東北方運動，越過壕塹，攀牆堞而上。突然間，清軍槍炮並，回匪成片倒下。於是，清軍逼近東門修築高台，安放火炮，火力俯瞰堡內，守軍更為恐慌。

亂軍缺乏統一的領導和指揮，各自行動，不能有效地協同配合，所以有利形勢逐漸喪失。進入陝西的亂軍在清軍的追堵下，力量受到很大削弱，只得退回甘肅。

金積堡的被湘軍封鎖，更是饑寒交迫。於是，馬化龍將陝西回匪全部趕到堡外。這些臭味相投的匪類，一到危急關頭就會顯露出豬狗不如的本性——叫同胞去抵擋消耗清兵的子彈，為自己留下口糧。

左宗棠料想金積堡的回匪已經山窮水盡，派投降的**將領劉秉信到軍營前招撫，先後有幾百名回匪過來投降。不過絕大多數殺人成性的回匪還是拒絕投降。

在金積堡地區，馬化龍幾次向清軍「求撫」，遭到拒絕後，又分兵四齣，沒有集中兵力，對永寧洞水口的幾次進攻也未得手，雖然控制了峽口，多次放水淹灌，都未能對清軍造成大的威脅。

亂軍的失策，給了清軍調整部署的時間。左宗棠一面調兵截擊入陝亂軍，並奏調郭寶昌進攻花馬池、定邊，以打通金積堡東路糧道，一面命劉松山的侄子劉錦棠接統老湘軍，重新組織對金積堡的進攻。

劉錦棠一面加強對永寧洞的防守，一面在黃河兩岸夾河築壘，保護河西通道，逐漸穩住了清軍的陣腳。同時，乘回匪出擊陝西之際，重新起進攻，將靈州至吳忠堡之間堡寨逐一攻佔。並奪取了金積堡北面秦渠上的蔡家橋水口，放水淹灌金積堡。

9月，劉錦棠和金運昌部攻破東關和南門外回匪寨卡數十處，將數千所鋪屋盡行燒毀。

為從南面進攻金積堡，左宗棠命令黃鼎、雷正綰率中路軍奪取峽口，並攻佔金積堡西面漢渠內外2o余座亂軍營壘，直逼金積堡西南的洪樂堡。

清軍在金積堡四周挖掘長壕兩道，壕深幾米，寬十幾米，壕邊築牆，高達丈余，兩壕一防堡內亂軍突圍，一防堡外義軍救援。隨後，清軍以深溝高壘鎖圍金積堡，在四周挖掘長壕二道，一防金積堡內回匪突圍，一防堡外回匪來援。壕溝距金積堡半里至三里不等，壕深一丈，寬三丈，壕邊築牆，高達丈余。

清軍沿壕分段駐守，金運昌部駐北面，劉錦棠部駐東、南兩面，雷正綰部駐西南，黃鼎部駐西面，徐文秀部駐西北面。

在清軍的嚴密包圍下，河州回匪派出的兩支持軍被阻截，金積堡防禦形勢日趨惡化。

河州地區回匪派出兩隊兵力救援金積堡，一趨平番、鎮番，一走安定、靜寧，均為清軍截擊，未能到達。

左大帥無奈，依舊調陳逸傑部進抵金積堡助戰，陳逸傑率一個輕騎營和炮營、重騎營一隊、輜重一隊趕至劉錦棠部布防。

聞聽陳逸傑炮營到達，劉錦棠很是好奇，當日只是在大帥府見過一面，那時滿座簪纓，未必記得自己這麼的小軍官，不過對於聯邦常勝軍的能戰還是佩服，吩咐擺隊相迎，自己親至營門。

陳逸傑鮮衣怒馬，遠遠的見了當中的軍官正是劉錦棠，立時翻身下馬，緊走過來，在這裡，陳逸傑帶的常勝軍不是清兵序列，較之當初華爾的常勝軍還要獨立，又是戰場上，並不行清朝禮儀，只是按照當初華爾常勝軍的通例，按照西洋人禮節行事。清營官左也是見怪不怪，只要不是正式場合，或者接旨見駕，都懶的嘀咕這事。

陳逸傑軍階軍銜品級也不低，抱拳拱手之後又是個軍禮，劉錦棠連忙接住，兩人竟有惺惺相惜之感，寒暄幾句，劉錦棠往裡面相讓，陳逸傑讓了半個身子隨後進營門。

「南洋聯邦的炮隊來了。」清軍各營摩拳擦掌，就看著金積堡城破之日，好報仇雪恨。

陳逸傑和李富源查看敵情，望遠鏡里清楚的看到，城裡的亂軍整夜的修補城牆，看得出，他們也慌了。

「劉軍門。」

「不敢，陳將軍有何見教？」

「回匪看似城池堅固，卻不難擊破，不過，城破之時，我軍必與其正面交鋒，傷亡必然不小，依我看，就以這堅城為牢，以山炮吊打，逐級覆蓋，大量殺傷；而我軍傷亡些微，即便一時不能破城，日亦不久。」

「就依將軍，我倒要看看，這金積堡里能窩著多少匪類。」

滑膛炮榴彈炮打頭陣，從城門開始，挨著排的炸，金積堡里濃煙滾滾，火焰張天，所有短炸炮抵近轟擊，

在清軍的大舉進攻面前，亂軍頑強抵抗。堡寨將破時，先刃其家屬，或擲諸水火，乃解衣格鬥，死而後已。清軍付出了沉重代價，才攻下金積堡周圍各堡寨。

十一月，金積堡彈盡糧絕，河州和陝西回匪的支援亦被阻斷。先是陳林於187o年12月31日率眾向黃鼎、雷正綰「求撫」。

六天之後，十一月十六日馬化龍親赴劉錦棠營中遞呈求降，並表示：「罪民所犯情罪，自知不赦。叩懇施恩，如蒙念族眾無辜者多，轉稟曲宥，僅以罪民一人抵罪，死無所恨。」

馬化龍及其子馬耀邦向清軍交出各種火炮五十六門、各種槍千餘桿，並寫信向王家疃庄等地回匪勸降。

1871年3月2日，清軍攻入王家疃。

3日，從金積堡內挖出馬化龍藏匿不交的洋槍一千二百餘桿，劉錦棠隨即將馬化龍父子一併凌遲處死。

馬化龍家族成年子弟均被處死，各營隨即動手，所有被俘回匪的關押地，都被清空，同時被殺的回匪達18oo餘人。其親屬家眷及附近村堡**被殺害者數千人，清兵得到了最後一次向馬化龍匪幫復仇的機會。

紅了眼睛的清兵揮舞著戰刀，大肆斬殺回匪，他們的女眷——成群披頭散**身體的回女，趴在身異處的他們的男人屍堆不遠處，被他們的仇人輪番凌辱，肆虐**。餘燼未息的金積堡里裡外外駐紮著清兵的民宅帳篷里，幾乎是徹夜不停地響著回匪女眷們的哀號和呻吟。

大掠三日，其實用不了三日，金積堡有多大的地方？三天，用不了一天兩日就被掃了幾遍了，回匪的輜重細軟女眷被分配之後，又會在臨時的交易市場里或是賭桌上見到。綢緞金銀和幾乎完全**的回女一次次的在清兵各個營盤裡周轉，從前一個主人手裡轉移到下一個主人手裡，這樣的周轉會一直持續到他們的家鄉或者原來的駐防地，才會暫時停頓。

至於那些被俘的女回匪或者是回匪頭目的女眷，則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各個營盤明裡暗裡的妓寨，軍官士兵身邊的營妓們都由這些回女充當，對回匪恨之入骨的清營兵勇，一**的爬上她們的身體，她們只有含羞忍辱的強作歡顏把新主人們侍奉舒服了，才可能招徠更多的回頭客，也才有一頓飽飯。否則，只會招來更多的**和侮辱，還不可能有些微飲食。

憑你是多麼堅貞不屈的回匪悍婦，進了清營妓寨，那就算完蛋，早晚都得把你調教得規規矩矩，整日母狗似的伺候兵勇們的胯下之物。

自靈州至吳忠之間45o余座寨堡全部喪失，其中的回匪已全部被殺。新教被正式出示禁絕，寧靈地區的回亂很快全部被鎮壓下去了。金積堡是陝甘**作亂的核心堡壘，金積堡的失守，使整個西北地區的形勢受到極大影響，清軍從此掌握了西北地區的主動權。金積堡的失陷和寧靈地區回匪的失敗，實際上已經宣告了整個陝甘回亂的失敗。從此形勢更加逆轉，其餘三個據點終被各個擊破。

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