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琉璃染月,一生栽

第181章 琉璃染月,一生栽

睜開眼時,祁禎樾就在身邊。

「皇上……」邵韻宅伸手,祁禎樾回神連忙握住,「你怎麼樣?」

「沒事……珩貴妃她……」

「她在凌霜殿。」祁禎樾坐在床邊,扶她起來,「幸虧刺得不深,真是嚇到朕了。你和珺茹到底是怎麼了?」

邵韻宅立刻淚眼汪汪,「我他媽也不知道啊,咋就這樣了,她突然說年糅的事,我說日,你還想侮辱我兒子,然後她越說越激動,說我害死了很多人,要殺了我,我懵逼了都……」

摟她入懷,「不怕。都過去了。朕把諾梨叫來了,晚些時候……」祁禎樾也有些后怕,沒想到許珺茹這麼恨邵韻宅,這簡直就是同歸於盡的意味。

「伏里,珺茹的孩子沒保住……哎,丫頭醒了。」祁禎央突然進來,祁禎樾聽到后,邵韻宅能感覺到他渾身一僵。

「那……朕還是去看看吧。」他說著起身,揉了揉邵韻宅的臉,「朕晚些再來。」

他走後,祁禎央轉頭看了邵韻宅一眼點點頭。

邵韻宅彎唇一笑。

「採花,給本宮梳妝,擺駕凌霜殿。」

採花不解地進來,「娘娘不是才受傷……」

「這不重要。」邵韻宅眉眼間儘是一股狠勁兒。

「為所有愛執著的痛,為所有恨執著的傷,我已分不清愛與恨,是否就這樣,血和眼淚在一起滑落,我的心破碎風化,顫抖的手卻無法停止,無法原諒」

「好了,戰歌停!一會兒洗腦了。」邵韻宅站在凌霜殿門口拍了一下手。「媽的……」

毛珂和洛酒兒跟她一起站在凌霜殿門口,兩人一臉疑惑地看著她,「什麼戰歌?」

邵韻宅撇撇嘴,「就是作者為了湊字數的卑劣手段。媽蛋。一會兒我就該被洗腦了,所以趕緊打住。」

洛酒兒疑惑道:「那我怎麼沒聽到?」

「這不重要,別問了。」邵韻宅白了一眼。

進了屋,屋內滿是人,不但祁禎樾在,太后也在。

「本宮來看看珩貴妃身子如何了。」

許珺茹正躺在床上,目光空洞。

大家齊齊看著邵韻宅,神色各異。

邵韻宅也不尷尬,坐在了祁禎樾身邊。

「你的傷……不痛了么?」祁禎樾問。她一笑,「還是來看珩貴妃重要。畢竟是她先刺傷的本宮,本宮要知道皇上想如何處置她?」

「你胡說——」許珺茹起身吼道,「我的孩子就是被你害死了,你還要倒打一耙——」

邵韻宅盯著她,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

「皇上,別信她——」許珺茹的眼圈紅了,「這是我們的孩子啊,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可是——」一旁的祁禎央打斷了她的話。「珩貴妃,恕我直言,就在方才,皇後娘娘還未來時,給你診脈的御醫說……你好像從未懷有身孕。」

這句話無疑是讓在場眾人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可能!」許珺茹臉色煞白,「我明明感覺到了——是孩子啊,皇上,臣妾未曾說謊,臣妾是懷孩子了,這麼痛不可能是假的!」

連一旁的鳳渝都跪下道:「皇上,貴妃娘娘是真的小產了,若是不信,奴婢方才給貴妃娘娘換下來的血衣血褲都還未洗……」

「皇上,不信可以叫給珩貴妃把脈的御醫來問問。」祁禎央倒是不慌。

「等等。」此時太后忽然開口,「還是讓哀家請來吧,省得你們都說不公。來人,把張大人請來。」

邵韻宅冷哼一聲,「太后是不信任三哥?還是不信任珩貴妃?」

「皇后何出此言。哀家只是想免去些不必要的爭吵罷了。」

聽后,邵韻宅眼一橫,「哦?太后是覺得——」

「皇后。」祁禎樾打斷她。「別說了。」邵韻宅剜了他一眼。

此時張素晟大人到了,他低頭行了一圈禮,祁禎央道:「張大人,你請為貴妃娘娘把一下脈,看看是否是小產跡象。」

張素晟低眉彎腰給她把脈。許珺茹有些許的抗拒,卻還是順從配合了。

「回皇上,太后,這……貴妃娘娘的脈象敦實,的確不像是小產之後的跡象……」張素晟一臉懦弱膽怯,不像是敢說謊的樣子。

「你胡說——」許珺茹瘋了一樣吼著,鳳渝連忙伸手摟住她,「娘娘——當心身子——」兩人震驚得無法言表。

眾人聽后,無不倒抽一口涼氣。

祁禎樾平靜地問:「可是……前兩月有孕的脈象是誰診的?」

「回皇上——」禾子上來道:「是一直給貴妃娘娘看病的方御醫。」

太后道:「方御醫?聽聞和許椎大人交情很深吧?」

「太后!這些臣妾都不知!」許珺茹無法說,更不能說她對許椎的恨。「不信,不信可以把方大人請來,臣妾有孕之後全權交給他的。」她看著邵韻宅一副等著她萬劫不復的樣子,就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去請。」祁禎樾道,說著他轉頭看了一眼邵韻宅。

就這一眼,洛酒兒渾身一顫,好像祁禎樾看穿了她一樣。邵韻宅倒是淡然。

「皇上,皇上……你不能不信臣妾,臣妾是做過錯事,可臣妾從未騙過你啊……」許珺茹哭著道,鳳渝跟著道:「皇上,娘娘是真的小產了,不信的話——」

「放肆。」毛珂在一旁道,語氣盡顯趾高氣昂。「這裡輪得到你說話?一個下人,在貴妃前面當差久了還真當自己是貴妃了。」

「你少說幾句。」祁禎央皺眉,裝出嚴厲的口氣。毛珂一眼瞪過去,他嚇得差點沒握住手中的銀針。

禾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他臉色蒼白,想附在祁禎樾耳邊說些什麼,被祁禎樾一把推開,「就在這兒說吧。」

「是……」禾子道:「方大人……在昨夜上吊自盡在了府里……」

眾人詫異,皆看著許珺茹。

許珺茹渾身涼到腳底,任誰都會信是方大人畏罪自殺吧。毛珂在邵韻宅身後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角。這些事情雖然很多年沒做過了,卻還是不手生。邵韻宅道:「這可真是巧極了,珩貴妃,還有什麼說得?」

祁禎樾抬手讓她噤聲。「珺茹。朕想知道,你到底有無說謊?」許珺茹含著眼淚,愣愣地看著他。

祁禎央道是先搶道:「其實,臣方才就覺得不對了。這貴妃的房間為何有一股子蓮子童蠱的味道,若這真是貴妃娘娘……說了謊,那就對上了。」

「什麼意思?這蓮子童蠱是什麼?」太后問。祁禎央道:「這個蠱是一種種在人身體里會有一種懷孕假象的蠱,人也會有反應,可在即將三個月時,便會有小產的現象。這種蠱術是前朝細作混在朝中誆騙君王來自保的東西,沒想到……」他抬眼看了許珺茹兩眼。毛珂挑挑眉,一點一點往後退。

「你大膽——」太后喝道,「竟然用這種手法來爭寵,還逼死朝廷命官,那你陷害皇后也是設計好的——」

「可怎麼證明是臣妾!?」許珺茹竟然還很冷靜。她此時才不在乎誰如何看她,她只在乎祁禎樾信不信她。

「皇上,你也這麼看臣妾么?」她顫抖著問。

祁禎樾依舊一臉冰冷。

邵韻宅語氣嘲諷道:「怎麼,珩貴妃是拿出和皇上相識的老牌來博取一些舊日同情了?既然覺得冤枉,你敢讓查房么?」

「我有什麼不敢?」許珺茹用力擦擦眼淚,忽然她明白過來,好像不對。「不是,我,我……」

可太后已經命人立刻查房。

祁禎樾看著邵韻宅,「那皇后是認定貴妃不清白?」邵韻宅看著他的眼睛,愣了一下神。「等,等看能不能查出來什麼吧。如果她清清白白,那自然都是清白——」

「回皇上,在鳳渝姑娘的屋子裡發現了這個,草藥和法器。」太后帶著的宮女把搜查出來的東西丟到了地上。鳳渝臉色都變了,跪在地上連連喊冤。

許珺茹抬頭,瞬間明白了一切。

毛珂在邵韻宅身後按了按她的肩膀。

洛酒兒驚呼道:「皇上,這算不算厭勝之術?」

祁禎樾緩緩起身,「既然如此,珺茹,你還說自己冤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許珺茹大笑,她機關算盡,還是沒躲過這一遭。終是被他人算計了。

祁禎樾就當她是默認,「剝了她的頭銜,其他由皇后處置。」說罷,他轉身離開。許珺茹有些慌張地看著他的背影,他竟一句話也沒留下。

邵韻宅輕咳一聲。「珩貴妃啊,本宮以為你是這宮裡最嚴謹最不會犯錯的,沒想到你恨極了本宮什麼都做啊。」

「呵呵呵呵,別說這些話了,你想怎麼處置我?」許珺茹十分平靜。

邵韻宅微微一笑。

「父王,你可是有什麼心事么?」若瓷坐在祁禎樾的腿上問。祁禎樾抹了一把臉,「怎麼了?為何這麼問?」

若瓷指著桌子上的一株海棠,「父王方才就看著這株海棠,好像很難過。」他的樣子好像快哭了。

摸摸她的頭,祁禎樾問她,「父王問你啊,若是你最最珍愛的東西被你弄壞了,再也修不好了,你該怎麼辦?」

「什麼意思?」若瓷不太懂,伸手扶上他的側顏。

祁禎樾哽咽了一下,「就是,你的小木人的胳膊若是被你弄斷了,再也修不好了,你該怎麼辦?」

若瓷歪頭想了想,「若瓷還是會很喜歡它。這不是它的錯,是我的錯。我不喜歡它是不對的。」

把她摟到懷中,祁禎樾只能緊緊抱著女兒,才覺得不那麼難受。

從凌霜殿出來后,人群散去,邵韻宅對太后道:「還是多謝太后了。」

「這種事,哀家不想再摻和了。」她說罷,上了步輦。

邵韻宅不自覺嘆了一口氣。

毛珂問道:「怎麼了?」

「皇上應該是知道了。」邵韻宅垂著眼眸。毛珂有些不解,「你說的是……咱們陷害扳倒珩貴妃的事……」

「是的。」祁禎央在她們身後附和道:「伏里這樣……應該是都知道了吧。」

「那怎麼辦?」毛珂挽住邵韻宅的手臂問。

邵韻宅少有的迷茫。「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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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卷宮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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