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恍然大悟
白沁見狀，連忙道，「太師，這顏料並非是府中採買而來，是年前二小姐送與我家小姐的！」
樓雁伏知道白沁兜不住，也做好了準備，聞言，毫不猶豫地跪下，言辭鑿鑿道：「爹，您相信女兒，那一日女兒帶著姐姐前去買顏料，完全是出於好意，這顏料是姐姐自己選的，怕是誤打誤撞地選了這有毒的一款……」
白沁冷聲道，「那為何鋪子里那麼多顏料，二小姐獨獨就引了我家小姐買下這一款？」
樓雁伏瞪了她一眼，氣勢威嚴，聲音染著怒意，呵斥道：「你這丫頭好生無理，我只是同姐姐說這顏料別緻，最後決定要買的，還是姐姐自己，我好意送姐姐禮物，最後怎的成了我的錯了？」
白沁被她一噎，瞪了瞪眼睛，不服氣道，「怎的這般巧，剛好二小姐要送我家小姐禮物，小姐就選了有毒的顏料？」
「放肆！」樓雁伏冷哼一聲，「白沁，你不過是個丫頭，這是你同主子說話的態度嗎？你口口聲聲說是我送了有毒的顏料給姐姐，分明就是有意誣陷……」
她疾言厲色，瞪著白沁，「誰教你這樣陷害於我？」
白沁一時氣急，本想反駁，被樓憶雪虛弱的聲音制止，「白沁，不得無禮！」
眾人轉頭，只見樓憶雪被丫頭扶著過來，虛弱地好似下一刻就要暈過去！
「小姐！」白沁連忙過來扶著她坐下，眼淚汪汪的，「是奴婢沒用，險些讓小姐被那有毒的顏料害死！」
樓雁伏此時也冷了臉色，故意倒打一耙，「姐姐，你這丫頭好生奇怪，非得一口咬定是我故意送了這毒顏料給你……」
說著，她還抹了抹眼淚，委屈道，「你我姐妹，我豈會這般喪心病狂？」
樓憶雪瞥了她一眼，扯唇道，「妹妹莫怪，白沁只是擔心我的安危……」
她見樓雁伏暗自露出得意的微笑，面上不動聲色，轉向太師道：「爹，李太醫也說了，這西域顏料極為難得，那鋪子里的老闆就算是出於賺錢目的，也不會採買。
定然是有人故意放在裡頭，或者給了他什麼好處的，只要派人去問一問，查一查，還怕查不出來嗎？」
見樓雁伏臉色變了，白沁跪在太師面前，聲淚俱下，「太師，我家小姐並未做錯什麼，只是愛畫成痴而已，竟然被人如此利用！如今我家小姐又病弱在榻，這等冤屈，還請太師一定要為小姐做主！」
白沁即使不說，太師也不會放過傷害他手中籌碼的人，他冷笑一聲，「來人，派人查封了那家胭脂鋪子，把那老闆帶過來，定然要揪出背後的兇手！」
府中人行動很快，樓憶雪瞥了白沁一眼，「白沁，你跟著管家同去，那一日在場的人你還記得，也好跟著認認，別抓錯了人！」
白沁明白，這是以防蘭氏暗中做小動作，她俯身道，「是，小姐！」
太師在等著，底下人動作也很快，一炷香的功夫，白沁一行人就壓著那胭脂鋪子的老闆進來，還有一眾夥計。
那老闆嚇得哆嗦，進門就連連喊冤，「大人，小的冤枉，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樓憶雪讓人將那胭脂盒子遞給他，緩緩問道：「這是年前我在你家買的胭脂，裡頭卻有西域庹羅花的毒……」
那老闆臉色慘白，震驚地接過那胭脂盒子，左右查看一番，忽然『砰砰』磕頭，「小姐明鑒，這……這胭脂，它不是我們鋪子里的啊！」
樓憶雪詫異，看了太師一眼，太師虎著臉質問，「這分明就是兩位小姐在你們鋪子里買的胭脂，當日見者眾多，你還敢狡辯？」
那老闆嚇得半死，連忙解釋，「我們嘉禾胭脂鋪子所有的胭脂盒都是特製的，在盒子左側夾縫會印有嘉禾彩樣……這盒子雖然看著材質形狀都一樣，可是確實不是我們嘉禾胭脂鋪子的。」
夥計們也連連點頭，「是啊……大人，咱們鋪子里的胭脂盒都是有標記的，不信的話，大人可以去查的。」
樓憶雪忽然出聲道，「爹，這嘉禾胭脂鋪子的胭脂盒都是特製的沉香木，京城中能夠訂做這相同樣式的地方不多，咱們去查查木匠鋪子，也許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那老闆連連點頭，「小姐說的是，全京城，有我這胭脂盒模子的，只有城東木匠張木匠能，只要將張木匠叫過來盤問一番，就能知道原委了。」
太師面上怒氣愈發明顯，聞言，甩袖讓管家去抓人，這一次白沁還是悄悄跟著去了，太師也沒有攔著。
而樓雁伏母女的臉色愈發不好看，尤其是樓雁伏的貼身婢女，聽到那木匠的名字，頓時面色青白交錯，將頭低地更低了。
張木匠被人押著過來，一見面，那胭脂鋪老闆就撲了過來，惡狠狠道，「你這老糊塗的，我們胭脂鋪子的胭脂盒模子本是獨家特製的，你為何要賣於他人？還險些害得太師府大小姐中毒，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那張木匠本還想掩飾一下，省得這老闆找麻煩，聽到後頭幾句，再看太師府這架勢，連忙焦急道，「這……大人，小的也不知道那姑娘要胭脂盒子是做什麼用處的啊？」
樓憶雪聞言，連忙問道，「你可認得那姑娘？」
那張木匠撓了撓頭，「那姑娘帶著斗笠，小的不曾看清楚她的樣貌，只是出手極為大方……」
樓憶雪蹙眉，看了一眼那邊鬆了一口氣的三人，厲聲追問一句，「你再仔細想想，那女子可還有何特徵？若是包庇兇手，你就是死罪一條！」
張木匠嚇得一哆嗦，仔細想了一想，忽然道，「小的記得……取木盒時，那姑娘無意露出了手腕……她左手腕處還有一顆小紅痣……」
樓憶雪沒有說話，白沁此時忽然指著人群之後的碧兒質問道，「碧兒，若我沒有記錯，你左手腕處就有一顆紅痣……」
說罷，她已然撲了過去，撩起碧兒的手腕，儼然同張木匠所說一致。
「就是你！」白沁大吼一聲，「你好狠的心啊！竟然想要我家小姐的命！」
碧兒臉色慘白，「不……不是我……」
那張木匠卻是恍然大悟，「是……是這聲音，那姑娘的聲音我記得，就是她去訂做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