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抹茶的味道

「能給我們介紹一下，都有什麼能點的嗎？」

李恬禮貌地問。

服務生點了點頭，開始介紹起來。

「壽喜鍋呢主要就是柴魚片吊湯，神戶牛肉主鍋，配上蟹柳和松茸……」

服務生說著，李恬和夏小隻面面相覷。

還是聽不懂呀！

「咳咳，就來一份你說的吧……壽喜……鍋。」

服務生點了點頭，「還要其他的嗎？」

夏小隻搖了搖頭，不字說了一半。

「再要一個素菜吧，推薦一下。」

「那……來一份蔬菜天婦羅？酒水需要嗎？」

喝的嗎？

李恬看了一眼夏小隻。

「有沒有奶茶呀？」

服務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有奶茶，倒是有抹茶。」

反正都是茶，應該差不了太多。

「來一杯吧。」

李恬點了點頭，服務生走後，他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點完了。

夏小隻輕笑，「你剛剛的表情好像上刑場一樣嚴肅。活脫一個小老頭。」

「小沒良心的。」

嘴上說著，李恬的表情還是出賣了他。

菜品一道一道地端上來，夏小隻和李恬吃得心花怒放。

他們從來沒吃過比這更好吃的飯。

兩個人把壽喜鍋的湯底都吃了個一滴不剩。

只恨不能把鍋一起下肚。

酒足飯飽，一看賬單，兩個人傻了。

「您好，您一共消費三百一十元。」

夏小隻差點兒叫出聲。

三百一十塊，夠她在鎮上過一個月的！

她一把拉開李恬，皺著眉頭小聲和服務生理論。

「怎麼那麼貴呀？」

服務生看了一眼賬單，笑了。

「壽喜鍋原價三百四一份，宇治抹茶一杯六十八。老闆娘說你們兩個一看就是外地剛來的，給你們一個折扣價。幾乎不賺錢，也沒有算服務費。已經很划算了。其他的日料店可是吃不到這樣的價位哦~」

聽他的話，他們兩個還撿了大便宜了！

可這也太貴了呀！

李恬心裡也不甘，但是事已至此，大不了以後日子過得緊些。

「小隻，沒關係。」

說著，把手伸進口袋，準備買單。

卻發現拉鏈居然開著。

難道……

他趕忙伸手進去，果然，剛剛還滿滿的口袋，現在一張票子都沒有了！

他們遇到小偷了！

李恬緊張的神情溢於言表，夏小隻看在眼裡。

「怎麼了？」

李恬的冷汗都要流下來了，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我的錢……」

「你的錢丟了！」

夏小隻的話吸引了服務生，這下可有事幹了。

「吃霸王餐的，我們見多了！」

服務生冷笑一聲，語氣也沒有了之前的耐性。

「真是不知好歹的窮鄉巴佬，沒錢還敢來吃日料？」

服務生的話激怒了血氣方剛的李恬。

他一把拉住服務生的衣襟，皺著眉頭，怒目圓睜。

「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服務生嚇得哆嗦起來，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夏小隻拉開李恬的手。

「本來就不佔理，說就說唄。」

但李恬不能忍。

他雖然窮，但他不是要飯的。

更不能容忍他們瞧不起鄉下人。

「鄉下人怎麼了？鄉下人也能過人上人的生活！鄉下人也能吃得起你們的店！我在你們店裡丟錢，你還這麼囂張？我還說你這兒是黑店呢！」

吵嚷聲引來了其他人駐足圍觀。

大夥看熱鬧地指指點點。

服務生嚇得不輕，正要打電話報警，卻被一隻塗著蔻丹指甲、蔥白的手按住了。

「不用。」

一身旗袍的長發美女不知從哪兒走了過來，一雙丹鳳眼閃著媚光，嘴角的一點紅痣叫人想入非非。

李恬臉一紅，還沒等感慨，夏小隻已經說出了聲。

「姐姐，你好漂亮。」

那副呆萌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裝出來的，美女笑了。

「你們跟我上樓來吧，後面的顧客還要結賬呢。」

「老闆……」

美女給服務生使了個顏色，點了點頭。

服務生乖乖鬆開放在電話上的手，瞪了李恬一眼。

「算你們走了狗屎運！」

「你再說一次？」

李恬就要打上去，又被夏小隻拉住了。

他怎麼那麼不聽話。

「我說你能不能乖一點，上樓好不好？」

憤憤收回了脾氣，李恬緊緊拉著夏小隻，生怕除了錢，下一個丟的就是她。

美女老闆看在眼裡，嘴角揚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我叫錢富子，是這家店的老闆。」

錢富子坐在椅子上，笑容明媚動人。

打量這個典雅考究的二樓，怎麼看都彷彿置身電視里的佛堂古寺，根本不像是現代都市。

特別是棚頂懸樑的龍空花紋，看得夏小隻以為自己置身異世。

「坐吧。」

錢富子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紅木雕花矮椅。

夏小隻哪裡敢坐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站在一邊，攥著手，鞠了一躬。

「老闆姐姐，我們錯了。錢我們會想辦法賠給你，請你不要把我們送去公安局或者派出所。」

「你們是從鄉下來的吧？」

夏小隻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李恬又火了，拍案而起。

「鄉下來的怎麼了？鄉下人就不是人了嗎？我沒偷沒搶，更沒殺人放火，怎麼就比城裡人低一等了？憑什麼處處那我們鄉下人的身份說事？」

錢富子不卑不亢，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他。

「說完了？」

李恬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我就事論事。吃飯沒給錢的是你，那麼我現在作為老闆，是不是有權利和你們索要飯前呢？這和歧視與否無關。吃飯花錢，天經地義。」

李恬沒話了，夏小隻也低著頭。

錢富子噗嗤一聲笑了。

這兩個半大的孩子，來的時候，她在二樓就注意到了。尤其是那個男孩。

「你們兩個，來上學的吧？高中？」

夏小隻看了李恬一眼。李恬當仁不讓地向前一步，銳利的眸子盯著錢富子，冷靜開口。

「對！但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你可別想欺負我和我妹妹。」

兩個長得完全沒有相似處的孩子，引得錢富子有些驚訝。

「她是你妹妹？還真不像。倒像是你的小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