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狠毒

這小妮子可真狠吶。

蕭景風很快就順著皇帝和身邊段應的話把事情摸了個一清二楚，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看見顧凝旖身後的靜風后也是明白了幾分，那個婢女最擅長的就是易容和暗器，韓千運和柳明珠不栽倒她手上才叫奇了怪。

蕭景風向來是一個打蛇上棍的性子，顧凝旖給他這麼大個便宜他怎麼可能不撿，清了清嗓子，蕭景風開口道：「……父皇，兒臣覺得此事很好解決。大理寺卿大人兢兢業業，韓狀元又是德才兼備的新科狀元……」

顧凝旖沒忍住偷偷笑出來，德才兼備？這臉打的真是讓人心情暢爽，這蕭景風也忒會揭傷疤，畢竟韓千運可是因為和未出閣的小姐私會才捅的簍子。

蕭景風倒是大大方方，一點兒也不在意韓千運發黑的臉色和顧凝旖的嘲笑：「……既然是兩情相悅，依兒臣看，倒不如直接賜婚二人，罰了大理寺卿大人，削去正三品，貶至五品，官職不變，在家思過，大理寺卿事物全權由丞相大人負責如何？」

顧凝旖身子一震，這人報復心也太嚴重了些吧……

皇帝倒是覺得可行，當即就這般下了旨。

太子也有些捉摸不透了，蕭景風救了韓千運，又削去了大理寺卿的權，他倒看不清楚這蕭景風到底什麼個想法了。

韓千運幾乎是聽完蕭景風所言后直接看向太子，太子果然疑心於他了……韓千運心下重重嘆了口氣，又看向顧凝旖，顧凝旖今日較之平日要明艷許多，粉黛不濃不淡，最是嬌媚。

心中哽住了千言萬語，卻都憋了回去，心底是發了狠的發誓要不擇手段的得到顧凝旖。

顧凝旖還不知曉他的執念，只是不喜的皺眉，顧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臂罵道：「……方才我還尋思他家世不好但為人光明，對你也是一片的深情，這才多久就這檔子事兒……還私會……真真是讓人面上發臊！」

顧凝旖倒是沒多大感覺，畢竟韓千運是什麼樣子的人，她可是了解的很。不過依她對韓千運的理解，韓千運沒得到他想要的，定是惱羞成怒，恐怕是不會放手的。

也罷，總還是有收穫的。

宮中突然出了這種事，拜花神也是草草了事，顧凝旖和雲卿然說完話，等著唐安心出來又說了幾句話，恰碰上滿臉淚痕的柳明珠出來。

看見顧凝旖，柳明珠也不要身邊的丫頭攙著她了，咬著牙笑道：「顧凝旖，此後韓千運是我的夫君，你最好離他遠些！」

這個不要她提醒，顧凝旖心裡也是清楚的，反笑道：「柳小姐不若管管自己的夫婿，嗯？」

唐安心突然開口道：「本郡主倒是記得，這夫婿來的比較突然，沒有媒人，沒有聘禮聘書就匆匆嫁過去。」

柳明珠本就蒼白的面上又白了幾番，唐安心向來不會給自己厭惡的人留情面，直接伸手掐住柳明珠的下巴冷冷道：「平日里這張嘴巴就不安分，居然敢在殿上誣陷七王爺……本郡主告訴你，倘若本郡主再聽到這種話……本郡主割了你的舌頭！」

這種時候，自然是唐安心的護犢時間，只是唐安心護的那隻犢子早早就沒了影兒，柳明珠平時也是囂張跋扈的很，但身份實在是尷尬，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兒……

本就是個嬌小姐，仗著父親寵愛姨娘才有的地位，現在父親因著自己的關係被貶了職，以後的日子怕是自己和姨娘都不會好過，想想平時對嫡母的種種不敬，柳明珠更是一股涼意從腳底竄到頭頂，眼淚簌簌的，不要錢的一般往下掉：「……郡主……是有人陷害我……」眼睛瞥見一邊默不作聲實則看戲的顧凝旖后，面色都開始猙獰起來：「郡主！肯定是顧凝旖這個賤人陷害我……」

「啪！」

唐安心從來都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宮門口人來人去的都是有臉面的世家，當著這麼多世家的面給柳明珠耳光，不異於打了大理寺卿的臉面么？

「柳小姐，」顧凝旖慢吞吞道：「不知道本小姐是何處得罪了你，竟把這種髒水往本小姐身上潑。」

「你不知道么？你不知道么？」

柳明珠冷笑著，雙眼通紅，不假思索道：「不就是上次在畫舫上推了你你落了水嗎？不也是沒死？你要是死了也就好了，你死了哪兒還會有這麼事兒！」

周圍的人本著一種不聽白不聽的態度聽著柳明珠的話，卻不想柳明珠不管不顧下竟然說出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顧凝旖低呼一聲，用帕子掩了唇，不可置信的往後退了兩步，眸中淚光點點：「……我與柳小姐無冤無仇……」

話還未完，淚卻是簌簌落下，顧凝旖向唐安心行了一禮，語氣哀婉：「郡主，臣女先行告退！」

唐安心也不攔她，待顧凝旖走遠，唐安心才放開柳明珠，一臉厭惡，拿出帕子擦了擦觸碰過柳明珠的手，末了將帕子扔掉：「這個本郡主且不算，你怕是還以為自己是正三品官員的小姐，自己的父親能和丞相有所抗衡，你會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柳明珠這才驚覺，她惶惶的看了四周，那些巴結過她、同她爭吵過的世家小姐一個個如同避之毒蠍一樣，想起方才她說了什麼，再將唐安心的話一想，面上竟是慘白，完了……完了……她要毀了……她完了……不對！柳明珠枯寂的眸子里突然綻出了光，她還沒完！她還有……還有韓千運這個未婚的夫婿！

哈……

柳明珠心裡彷彿底氣多了很多，身邊的婢女大氣也不敢出的將她扶起，柳明珠倒是沒再鬧騰，反而還如往常一般昂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