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招兵買馬
只是,對方小心翼翼地從袖子中,拿出幾張地契,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他便再不敢動了。
「三長老,您看……」
這點兒東西,還符合心意嗎?
不過這句話,終究是沒能說得出口了:「行行行行行,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懶得來這麼個破地方瞧呢。」
若不是六長老手中的東西還沒收回去,他還指不定真就相信了。
「是……您身為三長老,自然是風霜高潔極了。」
得了奉承,又得了提前預支的許諾。
三長老自然是舒服極了,乖乖坐在自己位上,時不時還點評點評,周圍屋內的布置。
「好歹也個長老,你瞧瞧,這桌上筆墨紙硯,就湊齊了后三樣。合著你這是做擺設?」
他難道能說,自己本來的意思,就是這樣么。
「哎我的天,三長老你怎麼還在屋子裡,種這種只有年齡撐場面,卻沒什麼實際作用的破竹子?」
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進不去也吐不出去。
他懂什麼!自己就是樂意買過來欣賞還不成嗎!怎麼話能多成這樣。
眼見著評論得差不多了,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對面人便又指著他身上的服飾:「好歹是一個長老,怎麼……」
行行行,他是罪人,就連呼吸,都在這個世上算有錯的。
六長老委屈得跟孫子似的,越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好在沒等多久,該來的人,也算是來了。
原本百無聊賴的三長老,才剛剛對上那張臉,立馬又叫嚷了起來「好你個二長老,平時見你衣冠整整的,想不到,卻是這麼個人面獸心。」
六長老還來不及反應,便見來人的臉色,迅速垮了下去。
救命,救命,你們這些神仙打架,能不能不帶上我等凡人。
抱著旁觀者無錯的想法,六長老悄悄退到了一邊,假裝自己只是棵,剛剛被點評過價格無比高昂,卻在三長老嘴中稱為一般的樹。
問題,還是得放在寧府,被貶至邊疆之前。
怎麼說,都是在京城做官,即使位分相比其他人,算不得太大,可最基本的陣仗,卻是一點兒也少不了。
像長老這樣的,通常是世家,為了向其他人展現自己的勢力,特意招攬有爵位、或被賞賜的朝臣。
也就是俗稱的,招兵買馬。
越是厲害的世家,能夠招到的人,自然也有所區別。
就舉例蘇丞相,已經達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想進入他陣營的,自然多不勝數。
無數次內卷之後,最後能留下的,一般也和他的職位沒什麼區別。
而像寧府,原本就沒什麼名氣,又迫於其他朝臣解釋如此。
即使拋下千金賞賜,能弄來的長老,也基本上上不了其他人的眼。
當初寧府被趕出京城,除卻子女僕役,連帶著這些莫名其妙收進來的長老,當然也得一同帶上。
這群人,原本就在京城沒什麼造就,整日也就掛個名號,在寧府混吃混喝。
如今不過換個地方混混日子,也知足了。
可這些年,跟著寧大人,也算見識了,什麼叫從無到有。
明明抱著邊疆處處不如京城的想法,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生活,反倒是越發滋潤了。
生活好了,心也跟著大了。
在知曉寧大人遇刺,指不定屍骨無存后,這些人,便動起了歪心思。
「都說心思骯髒的,看什麼都沒區別。」對於他的嘲諷,二長老卻沒當做一回事:「莫不是三長老所說的,是自己?」
我呸!
簡直就是臭不要臉!
三長老瞬間跳腳,只恨不得當場就和對方幹上一架:「本長老分明就是,得了令,特意來監視你們這些心思不正之人,免得鬧出什麼事來。」
罵也就罵了,怎麼還連帶著自己,也一同被罵進去了。
捂著自己的臉,六長老只恨不得立馬遁進地里,讓誰也瞧不見。
他與這兩人,平日里只有正常商議事宜之後,打過簡單的幾次照面。
每次見著,都是一副比親兄弟還親切的模樣。
雖說聽過好多次,二長老與三長老不合的消息。可也只以為是討論時發生過什麼口角,又被眾人誇張了罷了。
哪裡知道,居然是真的?
六長老小心翼翼地往角落縮了幾步,想著待會兒,一定得好好教訓教訓,給他出這個歪主意的小廝。
竟是如此?
二長老有些詫異,將視線轉移到六長老身上,好好打量了幾眼。
在對上對方有些許畏懼的眼神后,立馬明白了什麼:「三長老確定,你是來監視的?」
倘若不問還好,一問,他便瞬間站不住腳了。
「那可不,免得某些人又背地裡,做些什麼丟人現眼、搶人功勞的事來。」
三長老有些微微心虛,不過,這也完全不能阻攔他使絆子的決心。
細數一下,這幾年來,對方可沒少壞自己的事。
剛來到邊疆的時候,二長老假借孤苦無依的借口,讓他生出幾分可憐。
從此,別說是食物、日常用品什麼了,就連房子,也活活分了一半給對方。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寧大人重新選拔長老位分了,三長老可謂是,自信滿滿。
他那段日子,正好趕巧,遇上寧府無人可用的時候。
幫寧大人處理了幾件,頗為重要的事務后,威望可謂是達到了頂峰。
且不說能力最強的那位,起碼二長老的位置,自己是妥妥坐定了。
可饒是如何,也沒想到,平日里和自己一口一個稱兄道弟的同伴,居然為了阻止他去長老的選拔比賽,直接在早膳中下藥。
因為心裡頭還是有些緊張,他並未吃下太多東西。
可藥效畢竟在那裡撐著,一天下來,他接連跑了二十多回茅房,也算徹底錯過了選拔。
寧大人雖對他頗為不滿,但看著往日的情分上,還是排開眾議,給了一個三長老的位置。
可是三長老啊!他原本分明是二長老的!
對方得了位置之後,還一副虛假的關切模樣,來問他為何那日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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