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這條大船
現在,直接就這麼碎了,碎了啊。
在這邊疆之中,喝花酒這個詞,顯然沒有半點兒可信性。
先不說有沒有漂亮姑娘,在一旁調琴歌舞。
就連能讓人覺得不錯的酒,都難得尋上半壺。都是些性子粗狂的將士,誰又能有心思,一點一點釀製呢。
隨便一壺烈酒,湊合湊合夠了。
因此,三長老也就沒當做一回事。
二長老眯了眯眼睛,明顯認為面前的這些人,都不靠譜:「你難道都沒察覺什麼不對?」
這怎麼察覺噢,察覺你個頭。
強忍住直接一拳頭砸到對方腦袋上的想法,三長老咧出了一個笑容:「你難道都沒想出點兒什麼主意?」
一模一樣的語氣,都讓人無法辨認出,是誰在嘲諷誰了。
「既然對方不義,也休怪我們不仁了。」二長老好似沒聽出些什麼,突然滿面鬥志:「咱們合作吧!」
是不是現在滋潤的生活,把二長老過傻了?
三長老完全瞧不出,面前的這一位,哪有半點兒從前精明的模樣。
原本六長老,經歷了這一遭又一遭之後,幾乎都已經放棄繼續掙扎了。
整個人沒精打採的,只知道應和:「噢……」
掙扎什麼呢,反正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誒,方才對方說了什麼來著?
他今日叫人過來的目的,原本就是為了能共同合作,拿到寧府的大權。
如今既然開了口,當然得馬上確定下來啊:「對對對,就是該一起合作,合作才能有奇迹。」
「奇迹個頭。」三長老最見不得,有人當著自己的面,攪在一起:「二長老說什麼,就做什麼,也不看看,有沒有這麼大的面子。」
習慣了對方的挑釁,二長老也並不將這話放在心上:「難不成,你要看著大長老坐上寧府的位置?」
這當然也不行。
三長老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靜靜、坐在位置上,看另外兩人的交談。
「你叫我們過來,可是已經有了主意?」二長老一改之前處處互懟的模樣,詢問了一句。
坐直身子,回道:「是。大長老若是想動手,想必在寧府那兩人,突生間隙之時,就可以安排下去了。現在還沒任何動靜,便只能在繼位典禮上了。」
繼位典禮?
幾人齊齊對視了一眼,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設想,若是已經拿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把柄,在寧府其中一個登位時,便直接把東西拿出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隨便煽動一下,自然便成了他大長老的囊中之物。」
這樣一個了不得的構想,讓所有人,背後都有些發涼。
原先只認為,六長老之所以叫他們過來,便是想套套話,再準備準備自己的打算。
現在看來,所有人中,隱藏最深的,指不定就是這位了。
且不說大長老,他提前多少天安排了人,專門蹲消息。
既然能蹲大長老,又怎麼可能,不順便躲躲自己呢?
看來這條大船,是不得不上去了。
三長老想明白了,也跟著問:「這些東西,我們都知道,你就說說,打算怎麼辦就是了。」
原先無比抗拒合作的三長老,之所以能有這種反應,也並不奇怪。畢竟在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如此快便能達成自己的想法,倒也是六長老意料之外的。
輕輕笑了笑:「我有能讓大長老坐不上位置的證據,其次,還請兩位長老到時,能配合便是了。」
自己好歹是三長老,一向只有別人配合自己的份,什麼時候有自己配合別人的了?
「六長老說得可真是好笑,就算沒有你,我們一樣能讓大長老搶不到寧府,是不是?」
明明三長老的眼神,已經轉移到自己身上,話也是明擺猜朝著他丟過來。
二長老卻還是沉思著:「你要的,是什麼?」
又出證據,又不需要太多的幫忙,二長老著實想不出,對方究竟想要些什麼。
若是想要位置,就絕不該將過程,如此詳細地向他們解釋一遍。
大可等著所有人鬧上一番,坐收漁翁之利便是了。
「你們不必想太多,事成之後,只要將大長老的位置,留給我就行。」六長老挑了挑眉頭,似乎瞧出了他們的想法:「我從前與大長老結了仇,就是想讓他,從位置上掉下來罷了。」
原來是結了仇。
兩位長老深知,寧府之間關係的錯亂,便也沒繼續追問下去。
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如此,能一同合作,倒也算不上什麼大的麻煩。
「行,既然如此,合作愉快。」二長老最先站起身,朝六長老投去一個善意的眼神。
「合作愉快。」
兩人連手都握了,總不至於,三長老這個全程都在當背景板的,還能拒絕,便也應了下來。
待兩人走了之後,原本瞧著人畜無害的六長老,瞬間表情垮了下來。
邊上站著的小廝,也一改方才的小心翼翼:「主子,這兩人,會信么?」
信不信不重要,重點是,能做了他所想的那幾件事。
六長老舉起溫熱的茶杯,手一翻,便倒了個乾乾淨淨。
瑩綠的茶水,順著木桌,一點一點滑落,直至留下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的印記,才終於停下。
「派人去,好好盯著他們。若是有任何意外,立刻回來稟告。」
「是。」
誰有能想到,看似平淡無奇的環境中,另有陰謀。
……
駱青遠替她擋住的燙傷,開始看著還沒什麼,只是微微有些發紅罷了。
可隨著時間越長,原本微紅的皮膚,便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只一眼,便覺得無比駭人。
「你回去之後,記得好好休息。」一貫溫潤如玉的聲音,卻莫名讓她有些想哭。
「好好的,你衝出來幹什麼,就算是我一個人,虞府也奈何我不得。」
看著面前替自己吹著傷口的女人,駱青遠臉色微微有些發紅:「沒事,不過是一點兒小傷罷了。」
「什麼小傷!」虞錦扇打量了一眼,越發覺得方才著實有些讓人膽戰心驚:「若是那水溫再燙上一點兒,指不定就得破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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