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再等一會
仔細說起來,也得怪虞夫人定下的破規矩。
她原本登上正夫人的位置,就算得上是耗費了心機。
骨子裡吝嗇的性子,就算手握家財萬貫的虞府,平日的行為上,總是大方不起來。
就比如這茶水,若是真有客人上門拜訪,絕對也是同樣一壺,滾燙得不能再滾燙的茶水招待。
不管再怎麼重要的事情,總不可能聊到徹底溫下來吧?
而給虞大人倒上的,則是早就準備好的溫度。
一般能在虞府停留較長時間,要談的,無非都是些極為重要的事情。
就算客人察覺了不對,也會因為眼前的匆忙,放棄去糾結這些小事。等離開之後再想起,也不會放在心上。
虞大人心思也不放在這上頭,更不會注意這些的事情了。
這招,可謂是百試百靈。
駱青遠試探性地問道:「若是我真的破相了,你可會嫌棄?」
「嫌棄什麼嫌棄,當然不……」
想也沒想,虞錦扇便張口回答,答到一半時,才發現了某些不對。
矛盾的打量眼神,從他身上掃了一遍。
他不會,還認為,兩人的瓜葛還沒斷吧?
「你如今是駱家的長子,勢力滔天,如今追你的姑娘,都從東街,追到了西街,何必又得死吊在一棵樹上呢?」收回手,顯然不解。
這樣的回復,倒也是駱青遠所沒想到的。
感受著手裡殘留的餘溫,低頭苦笑:「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是知道。
可那也並不代表著,就會在現在實現。
虞錦扇轉過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兩人尷尬的沉默,可謂是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正當駱青遠有些耐不住,想表示自己方才不過是開了個玩笑罷了。
「行了行了,催催催,到了,誰受傷了啊?」
大夫一路被孫秀秀催促著腳步,完全一副再晚一步,待看病的病人,就得丟了性命似的。
孫秀秀喘著粗氣,原本想直接撬開、房門,又愣了愣:「要不,你再等一會兒?」
剛剛急來急去,現在又讓自己再等等?
這話才剛出來,扛著藥箱的大夫就立馬不樂意了:「傷者大於天,受了傷就該趕緊醫治,再拖拖拖,就在閻王殿相見吧。」
按照孫秀秀的性子,若是不當場懟上一句,還真就不太可能。
只是,她沉浸在糾結之中,自然沒注意到這一點。
先不說她知道,駱青遠對自家東家有情。這要是一進去,正好壞了大事,還不得被罵上一頓。
都說做人得厚道,孫秀秀可不想成為那不厚道之人。
正當她還在糾結之時,門內傳來了聲音:「可是大夫到了?快讓人進來。」
誒?
駱青遠看著不錯,居然才這麼點兒時間。
原本就期待著,會發生些什麼點兒意外的孫秀秀,不可避免地有些想歪。
見大夫已經跨步進去,她也連忙跟上:「東家,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盡說廢話……」那大夫一路過來,差點兒沒被孫秀秀整掉半條命,小聲嘟囔著。
不過,他也沒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連忙將肩上的藥箱,放了下去。
「大夫您快看看,這燙傷能不能處理掉?」
虞錦扇見人來了,連忙站起身讓出位置。
本以為過來的瞧的,是和帶自己過來這位姑娘一樣性子的人。
如今一看,確實好的不能再好許多。
走到駱青遠面上,舉起他被燙著手端詳了一會兒,便立馬取出葯來,進行包紮。
既然能動手,已經證明不算太大了。
「切記,這幾日飲食,還得以清淡為主,切忌葷菜,少動肝氣。」
待大夫已經包紮上藥完,外頭的天,幾乎已經是暗得差不多了。
駱青遠謝過一聲,便讓身邊伺候著的侍從,送他出去。
視線轉移到某張座位上,又忍不住暗了暗。
方才因為擔憂她太晚離開,路上會不會遇到些什麼意外,便直接放人離開了。
雖說對方有了允諾,待尋了時間,便一定會過來看望自己。
可那又得是,什麼時候呢:「錦扇……」
此時剛回到歸府的孫秀秀,也是也是嘰嘰喳喳問個不停:「東家,咱們怎麼這麼著急回來,是要準備做個晚膳送過去嗎?您和駱公子之間,難不成就沒發生些什麼,或者說打算髮生些什麼?」
「秀秀啊。」聽見對方嗯了一句,才再次開口:「這麼關心他,你是不是想嫁過去?」
啊?
腦袋轉了一會兒,孫秀秀才想明白她的意思,臉色立馬紅了起來:「什,什麼啊,我明明為東家您做打算。」
如今得到了皇上的庇護,雖說也能夠正大光明地在京城中挺直身板。
可比起從前,終究是不如。
若是真能夠,東家嫁入駱府,多少也還能尋到一絲半點庇護,終歸是更輕鬆一些。
想到這,她便起了幾分勸說的心思:「東家啊,我見駱公子對您,完全就是真心實意的,您又為何不願意接受呢?」
她都幾乎不敢想象,那茶水叫駱青遠淋了,都差點留下疤痕。
若是虞錦扇被潑了,那起碼也得白白養上好幾天啊。
「我如今,沒有這樣的心思。」
虞錦扇伸了伸手,推開卧門。
先不說自己如今嫁人,究竟合不合適,要是真就這麼沒心沒肺嫁了出去,不僅僅是對自己的不負責,更是欺騙了對方。
要是世上所有的喜歡,都能用愛來償還。
那不少人,早就失去了愛一個人的權力了。
而孫秀秀,依舊不願輕易放棄:「沒有這樣的心思也沒事啊,萬物皆可培養。指不定培養著培養著,就有了呢?」
「秀秀,這是不一樣的。」
虞錦扇嘆了嘆口氣。
其實,對方的想法,她也再明白不過。只是,這終究是兩碼意思。
見她情緒有些低迷,孫秀秀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唉,真是可惜了。
若是能夠走出這段陰影,自家東家,也不至於這樣了。
既然說了要去看望駱青遠,第二日,她便早早地起了床,煮了點兒東西,就去看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