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狗咬狗
圍觀群眾齊齊看向她，一致點頭。黃三和龍哥兩伙人向來水火不相容，早就想干一架分出個勝負，可又沒有太大交集，今兒個也算是機會。這些小販最希望的還是兩敗俱傷，無論他們誰勝出了，對他們都沒有好處。
兩伙人正打著，倏然一隊官兵聞風前來，小販們退避的老遠，生怕受牽連。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擾亂街道，跟我們去衙門一趟。」為首的捕快冷喝一聲，派人將兩伙人分開。
黃三鼻青臉腫，從眼睛縫裡看了眼捕快，又往上衝去：「媽的，敢往臉上打，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你咬我怎麼不說，屬狗的？」龍哥捂著被咬的脖子，戾氣頗大。
這兩個地頭蛇能如此肆無忌憚，想必早就打點好了衙門，見到捕快根本不怕。捕快很是無奈，走個形式，將人帶走。
顧深兒看出其中門道，淡淡嘲諷，起身伸了個懶腰，往前走去。沈採蓮忙將人叫住：「你幹嘛去？」
「龍哥還沒給我銀子呢，我得跟去要賬。」顧深兒一本正經的解釋，一百五十文，可不是十五文，不能不要。
沈採蓮一愣，這時候還顧銀子，她不怕被連累了，想錢想瘋了？
人群之中，一小二打扮的男子嘴角抽搐，他本是來找顧深兒去酒樓的，誰知見到這出，徹底顛覆了他對女子的認知。想到公子還在等，急忙朝十里酒樓走去。
君如珩面前擺著一張棋盤，左手黑子，右手白子，與自己博弈。聽聞小二彙報，輕笑出聲：「這丫頭果真可愛。」
三言兩語扭轉局面，讓黃三和龍哥兩個地頭蛇扭打一團。不對，用她的話來講，狗咬狗。
店小二嘴角一抽，公子，您對可愛的定義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君如珩倏然想到什麼，放下棋子，拿起一旁的玉骨摺扇，悠悠道：「走，我們去看看。」
小二疑惑，看什麼？但見他眼中興緻勃勃，忽然想到什麼：「公子，你要去……」
衙門門口聚集許多百姓，兩大地頭蛇交戰被抓，這可是勁爆新聞，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只見官差坐在桌后，睏倦的打著哈欠，語氣敷衍：「你們二人為何打架？」這兩人都給了他不少好處，偏袒誰都不妥當，索性他不審理了，隨便問問，草草了事罷了。
二人避重就輕的將經過講述，官差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打架是不好的行為，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們保證今日之事不再發生，這事兒本官也不追究了。」
黃三又尷尬又氣憤，這死丫頭沒點眼力見也就算了，誰敢笑話他？猛然回身，大吼一嗓子：「給老子閉嘴！有那麼好笑嗎？」
君如珩瀟洒一揮，搖了搖摺扇，黑眸深邃，笑容清淺：「龍哥家大業大的，被一小姑娘追債到衙門，你說好笑不好笑？」
家大業大這四字一出，周圍響起陣陣笑聲。在平水鎮，誰有君家家大業大，君如珩這話，當真嘲諷。
黃三語塞，一個顧深兒就夠火大了，又來個笑面虎，偏生這人還是君如珩，他哪能招惹得起。但當著眾人的面，要低頭，面子也不允許。輕咳一聲：「君公子，我這不是給了銀子嗎，再者適才事多，一時忘了給銀子，這小姑娘也忒心急了。」
君如珩也不反駁，單是笑眯眯的看著他。黃三臉上一陣燥熱，打發著手下一同離開。
顧深兒要來銀子，再留下去也無益。一抬頭，對上君如珩含笑的眸子，摸了摸鼻尖。這人還真好看。
事情處理好，君如珩也就回去了。顧深兒與之道別後，闊步朝西街走去。倏然，一孩童撞到她身上，孩童撞到在地，也不哭，瞪著大眼睛看著她。
顧深兒彎腰去扶孩童，餘光瞥見幾抹身影，不動聲色的加快腳步，朝人多的地方走去。不料幾道身影快她一步，將她堵在前面。
方龍在小弟的簇擁下顯得派頭十足，痞氣又得意的看著她，朝旁邊的巷子努努嘴巴：「走吧顧姑娘，有點事想和你談談。」
若在現代，那就是嘴巴叼煙，手插褲兜的混子。對方人多勢眾，顧深兒好漢不吃眼前虧，轉身就走，沒兩步，又幾個混混將她圍住。她看向故擺架子走來的方龍，慫性大發：「龍哥，我就一做小本生意的，您找我能有什麼事，要吃串？那得去西街買，我給您帶路。」
方龍很吃她這套，笑容得意囂張：「那倒不用，就有點事找你，說完就走。」朝她身旁的混混使個眼色。
顧深兒被推推搡搡的逼到巷子里，識時務的忍著脾氣，擠出抹笑容：「龍哥有什麼事？」挪到角落裡，後背是一牆角，防禦有人從背後偷襲。
方龍瞧著她這害怕討好的樣兒，虛榮心爆棚，笑得邪惡：「小姑娘不是聰明嗎，你猜猜我們找你什麼事兒，猜對了還能好受點。」
顧深兒一臉認真，皺著眉左想右想，倏然湊近，神神秘秘的用手擋著，生怕有人偷聽似的，聲音也悄咪咪的：「你是不是想從我這拿點優惠？」
方龍還當什麼重要的事兒，正擺著副大爺的樣兒等她求饒，突聽這話，頓有種被戲耍的感覺，惱羞成怒：「我要個屁的優惠，我陪你在這玩呢？兄弟們也甭客氣了，給我綁了裝袋子里，送青樓去。媽的，敢讓老子出醜，活膩了你。」
幾個混混勢必要為大哥報仇的樣兒，衝上來要抓顧深兒的手腳。後者身體靈活一閃，閃到巷子口，左右一看，都不見沈採蓮來找的身影，而身後的混子們都纏上來。
情形不妙，三十六計走為上。顧深兒撒丫子跑，專往人堆里鑽，她身體瘦小又靈活，那幾個糙漢子鑽人堆可沒她這麼方便，便推推搡搡的搞的街上烏煙瘴氣，都要追上她。
「這些人瘋了吧。」顧深兒邊跑邊看周圍有哪裡能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