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之主的下仆 第34章又入夢中
冷戎繼續又說道:「是,我承認在這次任務中疏忽了,但我不得不說,即使我不輕敵,我也抓不住那個神秘男人。
不過換個角度想,我認為這次任務還是有收穫的,因為至少我們得到了一些從未知曉的信息。
那就是我們的血脈,果然不是偶然存在的。」
言君疾黑著臉,很是無奈。
「你說的都是廢話,六孛局還不知道偶不偶然?
我們都是大自然里天然長出來的啊!」
冷戎假裝石佛,一動不動。
言君疾搖了搖頭,看向元化星。
「化星,你那邊有什麼進展?」
言君疾雖然還是戴著墨鏡,但元化星能感覺出一種晦暗不明的氣息,她知道,那是因為她去接觸了九號禁室里的人。
她輕聲說道:「囚乙倒是知道一些石碑的事情,的確是跟魚人有關。」
接著,元化星把始末敘述了一遍。
冷戎在一旁聽完后,頓時眼睛一亮,揮動著手掌。
「局長,局長,我現在將功補過,我來把這些線索集中一下,捋一捋,分析分析。」
言君疾低沉的嗯了一聲,冷戎雙眼放光的說道:「首先根據化星說的,海里的大窅用石碑跟陸地的人做交易,交易完成,陸地的人有機會得到永生,這是一個線索。
其次,石碑里能祭出幽窅之物,幽窅之物里能生出黑色不明生物,而那些魚人和奇怪的男人能通過幽窅之物消失。
然後蘇軼顧雨他們之前辦的案子,那家女人莫名消失,後來又回來了,死在小區的水箱里,她腹內鑽出的東西,可能就是魚人。
我昨天問過接手這個任務的王組長,他還說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水箱女屍的QQ里,那個跟她一直聯絡的可疑人給她最後的留言,內容是『把東西還回來』。」
冷戎頓了頓,忽然打了個響指。
「所以整件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根據化星說的《地海·七秘典》里的內容來推測,海螻教的信徒,用某種秘法,跟海中的大窅達成了長生的協議。
他們擁有了大窅的石碑,用詭秘的儀式得到了幽窅之物,然後利用信徒去專門誘騙女性,跟魚怪生出了一些混血的小魚怪,這就完成了那本書里所說的誕下魚人的子嗣,所以這些海螻教的首腦便可獲得長生。
水箱屍體的那個女人,是被誘騙的其中一個,只是那個女人把其中一個幽窅之物偷回了家。
幽窅之物屬於媒介物,既能帶來不可名狀的東西,又能通往別處,還是某種召喚儀式的必須品。
所以女人在家裡,可能被黑色未知生物或者別的方式通過石盒,拖進了它們的次元,然後懷孕,再次被放回,生出了混血的小魚人。
混血的魚人是需要通過幽窅之物才能回到它們的世界之中。
而北梁村每年都失蹤的女性,有很大可能,是那個叫申行的男人,利用幽窅之物,干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那些女性就是這麼失蹤的。
而那些失蹤女人生出的混血魚人,是需要水的,所以都隱匿在那男人的魚塘或者水庫之內,等時機成熟,用幽窅之物將它們送回去。
我這推測怎麼樣?是不是相當合理?
快,此處應該掌聲鼓勵啊。」
言君疾雖然對此猜測也有認同的地方,但看到冷戎嘚嘚瑟瑟的樣子,忍不住又把臉拉長了些。
「不得不說,你這想象力跟你這個人一樣,真是花樣百出。
再怎麼合理,也是你的猜想而已。
我們不能把猜測的東西,寫到報告里留存。
這次任務調查的不是很明確,當然能透露真相的當事人基本沒有,所以也得不到任何確切的答案,先就這樣吧。」
冷戎撓了撓眼皮。
「局長,咱們這類人本身就不尋常,理解這個世界的方式早就不同於普通人了。
咱們知道的、見過的、調查的、接觸的那些不可名狀的存在,那些在人類未誕生之前就有的存在,也早已顛覆了咱們的認知。
可即便是有條件這樣近距離接觸,也同樣依舊渺小的無法得到答案啊。
所以猜測也不失是一種答案,或許真相就是如此。
我跟您說,我這猜測吧,就是八九不離十。」
言君疾無奈的哼了一聲。
「這嘴皮子真是溜呀。
那你現在分析一下,我們跟大窅、魚人或者黑色未知生物、那個男人、石碑、幽窅之物,又有什麼聯繫呢?」
「局長,你這不是難為我嗎,這我哪能猜的出來。
不過那男人總說血脈血脈的,似乎言語裡帶著尊敬和崇拜的成份,所以咱們身體里異化的血脈,肯定屬於他的上級甚至是他崇拜的神祇也未必。」
言君疾沒有說話,元化星卻開了口。
「我倒是覺得冷戎組長的猜測有一些是值得參考的。
我有些擔心,幽窅之物的頻繁出現,有什麼徵兆以及預示。
還有,大窅又是什麼?
海螻教供奉的神像畱淵跟大窅之間又有什麼聯繫?」
冷戎縮了下鼻子。
「這麼多迷題,還都是脫離了人類思考的範疇,想想都要累死人了。
非要解開這些糟心的謎團又能怎樣?
如果有一天發現了真相,那只是註定的宿命,誰都無能為力,豈不是更慘?
變成大鬯僵就大鬯僵唄,出去禍害禍害人間,被小化星『biu』的一下燒成灰也不賴嘛。
開開心心每一天不是更好?」
冷戎說完剛伸了個懶腰,手臂還沒放下,突感耳朵一熱,餘光就看到言君疾在他身側揪著他的耳朵不放。
「這麼大個人了,沒正形就算了,還口無遮攔。」
冷戎歪咧著嘴。
「哎呦,知道,知道了,不敢了。」
言君疾慢慢鬆開了手,冷戎扒拉著酸痛的耳朵。
「您這在小輩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啊,揪耳朵上癮是嗎?」
「這招兒好使。」
言局長和冷戎組長光從外表看的話,誰也不會想到都是百歲之人,但兩個人的相處方式還真是挺特別。
元化星少有的露出了一點笑影。
冷戎不滿地又說道:「您看看,好好的座談會,都沒有自由言論,還讓小輩看到您不雅的一幕,嘖~您真得改改了,揪耳朵多邪性啊。」
正在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
「進來!」
「局長,顧雨醒了。」
六孛局D區
顧雨感覺眼皮非常地沉,不同於以往的昏迷,這一次她感到無比的漫長和勞累。
如果不是那似夢非夢的雲霧中,那雙眼瞳裡帶著毒蛇般的目光讓她感到灼痛,她可能一直會陷在那種詭異里無法蘇醒。
視線前方的窗帘半拉著,窗台上的一盆不知名的植物,張開著古怪的葉輪朝向陽光。
顧雨一陣恍惚,在確定了自己已經蘇醒並且是真的回到了現實中后,她開始認真的思索起自己究竟怎麼了。
如果從呱呱洞算起,到這一次昏迷,她已經陷入那種奇怪的他人視角有三次了,並且每次都以看到那雙有些熟悉的眼瞳為終結。
她和那雙眼瞳之間,似乎出現了某種關聯。
顧雨從前認為,這種狀況只是偶然,應該是由那次中了呱呱洞里的迷幻物質引發的後遺症。
然而事不過三,這次之後,她完全可以肯定,這不但是後遺症,連那些真假難辨的畫面內容,也顯的異常真實。
只是那些內容看起來說不上的古怪和詭異,還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她現在想想,就像是穿到了他人的記憶之中,又或者正在經歷著那些事。
那個視角的擁有者究竟是誰呢?會是擁有那雙虛無縹緲美麗眼瞳的人嗎?會是親吻元化星的那個人嗎?會是同一個人嗎?
這些謎團漸漸撕咬著顧雨的心,讓她有些坐立難安。
想要查清楚夢中的那些事情應該是很難的,甚至是毫無頭緒的。
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夢裡跟元化星有關的那個人,所以最簡單快捷的方法就是直接去找元化星問一下。
可是顧雨覺得這件事又有些難以啟齒和冒失,畢竟她像是窺探到了元化星的秘密,而且她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方式去問。
顧雨動了動,身上感覺並沒有不適,她慢慢坐了起來。
屋子裡還有兩張床,但都空著,她長舒了一口氣。
她將手放到了臉頰上,光滑細膩溫潤的觸感剛傳來,她的手卻一抖,某個時刻的記憶觸動了她神經,她突然想起了造成這一次昏迷的緣由。
在魚塘的時候,她記得進到那間屋中,叫申行的男人假裝拿出一張發票遞到了她的手中。
她沒有預料到這個男人是如此的明目張胆,也沒有發現這個男人的可疑之處,她認為一門之隔,外有蘇軼,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毫無顧忌的對她下手。
所以她的警惕心鬆懈了一點,在看到那張發票上根本不是魚苗信息的時候,她還全然不知男人的怪異觸手已經向她伸來。
顧雨在六孛局裡比較年輕,所以能力和經驗弱一些也是正常,但即使她再怎麼弱,跟普通人相比,或者跟兩年前的元化星相比,能力已經是異於常人了。
所以等她發現那可怕的觸手打算纏裹而來,她也沒有時間躲避,她用了一種反常的做法,讓那個男人也為之一驚。
躲不過,所以她順勢用手抓住了那條觸手,然後順著過來的方向狠狠的用力揪扯了一把。
陰爻人的力氣是非常大的,這一揪,連帶著男人的身體失去了一點平衡向前抻了一下,這使得男人看起來還一點狼狽和吃驚。
這種膽大的做法和不畏怪異觸手的醜陋模樣,一方面是由於本能應對,另一方面是拜呱呱洞那些經歷所賜,她似乎對觸手類的玩意兒已經有那麼一丟丟習慣了。
不過她本能的揪扯完,又瞬間慌張起來,因為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人類的模樣。
男人上半身出現的四條須狀的觸手,還沒等她看清,就迅猛的同時向她襲來。
她當時反應也是很快的,但還是被其中一條觸手擊中了肩頭。
衣服被穿破,血也隨著傷口流出,但這個男人也一下怔住了。
顧雨不知這男人為何會停止了攻擊,她顧不上肩頭的疼痛,趁這個間隙打算拉門而出。
手還沒接觸到門把手,腿部便被纏繞住了,觸鬚一下將她拖到了男人身前。
一切都是電光火石之間,顧雨感到一團冰涼而腥臭的黏液落到了她的面部,她感到渾身酸麻起來,隨後聽見男人說了一句奇怪的話語,她便昏厥了過去。
「神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