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疑影 第44章薩滿的鐵牌
「達爾扈特是蒙古族中,專門為成吉思汗守陵的部族。達爾扈特的蒙古語翻譯過來的意思是『擔負神聖使命的人』。
因為他們的使命非常特殊,在可汗在世的時候,從事著守護、祭祀、管理、遷移這些類別。
達爾扈特人當時被大蒙古國授予不服兵役、不納稅賦的特權。在可汗去世后,達爾扈特又肩負著看守成吉思汗陵寢以及奉祀之神的使命。
在達爾扈特部族裡還有一支特別隊伍,由一位姓名不詳的薩滿巫師帶領。
他們是達爾扈特部族的一個神秘分支,傳說為可汗征服歐亞大陸起到了一些不能擺在明面的關鍵作用。
這支隊伍鮮為人知,但卻讓世人在成吉思汗密葬中有了很多想象和猜測,因為這支秘密的隊伍是負責密葬可汗的。
傳說參與密葬成吉思汗的人,幾乎沒有一個能活下來,所以之後只有達爾扈特人守護成陵,而這隻秘密隊伍從那之後,便再沒有出現過。
而崔志剛手中的這種牌子便是這支神秘隊伍傳達密信的信物。傳說每一塊牌子都帶著一個驚世駭俗的秘密。
老人說到這裡,看崔志剛有些半信半疑,於是又說道,這牌子不是普通鐵鑄成的,是天鐵也就是隕鐵。
崔志剛這才注意到,把玩了多年的鐵牌,現在已經包漿,並且皮殼熟潤,但仔細觀察,的確不同於鐵皮那麼光滑,在其表面是有一些氧化清晰的小氣坑。
於是他把鐵牌遞給老人,問老人牌子一面的文字能否看懂。
老人顫顫巍巍,拿著看了半天,這次搖了搖頭。
老人說牌子上面用的語言,是蒙古族一種失傳的古老語言。
這種語言曾經只流傳於『孛兒只斤』氏族裡。孛兒只斤是成吉思汗的氏族名稱,因為可汗的氏族高貴,所以從前是不允許除了孛兒只斤之外的蒙古氏族學說這種語言的,這種語言叫『孛兒只斤』的密語。
這種文字流傳到現在,很少有人能看懂的,也沒人會說會讀,就是老人自己,也只是年輕的時候,在喇嘛廟裡見過。他知道這些事情的來歷,還是聽看守佛頭的老喇嘛說的。
老人並不能參透鐵牌中隱含著的內容。
不過崔志剛,總算是知道鐵牌究竟是什麼了。
後來崔志剛在內蒙當地請教了很多蒙古人,但是沒人能看的懂。大多數人只給出了一些猜測,當然這絕對只是猜測而已。
那些猜測之中,讓崔志剛最深信不疑的一種說法,便是跟可汗的陵墓寶藏有關。
崔志剛真把這件事當真了,越研究越瘋魔,之後回到城裡,還把工作也辭了,全身心投入到解開鐵牌之謎的事情中去了。
沒多久,這個人便逐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直到有一天,胡慶國跟著車隊去內蒙古額濟納旗穿行沙漠探險,在一處人跡罕至的沙漠腹地中,居然發現了一大片荒廢的村落。
地圖上並沒有標註過這個地點有村子,從前也沒有人見過或者穿行到過這裡。
這個遺棄的村落就這樣突兀的、像一個幽靈一般,出現在了沙漠之中。
胡慶國說,從那些殘垣斷壁上還原的話,也能看出那裡的昔日繁華。
而大多數建築都被黃沙掩埋,但唯獨村落的邊上卻有一處看起來還算保存完好的破舊古廟。
從這座古廟的風格來看,並不是內蒙地區藏傳佛教的建築風格,看起來絕對有些年頭,但屬於哪個朝代建的,胡慶國沒有這方面研究,所以也猜測不出來。
車隊的人停留在這裡做休息調整,胡慶國便在這裡四處瞎溜達。
他走進了這座破敗的廟中,遇到了他這位久違的朋友。
胡慶國說,他第一眼看見崔志剛的時候,幾乎沒有認出來。
崔志剛穿著一件破破爛爛、滿是污漬的大衣,背著一個鼓鼓的帆布背包,留著邋遢的長發,跪拜在這破廟佛堂的神像前。
而那神像看起來非常奇特,或者準確的說,有點詭異。
因為佛像只有殘破的泥胎身體,卻沒有佛頭。胡慶國猜測這座破廟沒有任何香火已久,佛頭大概早被人取掉了吧。
這種詭異破敗的場景中,消失很久的崔志剛還不住的叩拜著,那種神經質的虔誠程度就像是他面前真的存在著某位神靈一般。
胡慶國雖然認出了崔志剛,但最終沒有勇氣去打斷他的叩拜。
胡慶國出了破廟,在外面跟大家抽煙休息。
車隊里有人說,這男的(指的是崔志剛)在去年的時候,就在阿拉善盟這片流浪,還有人說,他們在俄蒙邊界也見過這個人,只不過這個人當時還不這麼落魄,跟著一隊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不知道在幹什麼。
這點燃了胡慶國的好奇心,他決定問問崔志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胡慶國再返回到廟裡,讓他吃驚的是,崔志剛不見了,佛堂里空無一人。他又找尋了半天,還是不見崔志剛半條人影。
他雖然覺得挺奇怪的,但也沒往別的地方想。
但崔志剛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這件事攪動著胡慶國的心。等他們穿越沙漠后,他便脫離了車隊,獨自尋找崔志剛去了。
用了很多天,胡慶國終於在沙漠邊緣的一家小飯館外,看到醉倒了的崔志剛。
崔志剛看起來身心像是受過什麼打擊一般,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覺。
胡慶國帶著酒醉的崔志剛住到了一家小賓館里。
崔志剛應該喝了很多酒,一直都醉醺醺的無法清醒。胡慶國只好等著他酒醒,才能問清楚事情。
崔志剛躺在床上,嘴裡胡亂說著一些話,胡慶國一開始也沒聽太清楚,更沒有當真,但隨著崔志剛斷斷續續的一直在說,胡慶國便慢慢聽清了他說的是什麼。
那些話非常奇怪,不知是真是假,還透露著絲絲古怪。那是有關於可汗陵墓的事,還有黃金寶藏。
胡慶國並沒有跟我們仔細說崔志剛都說了些什麼,但是他後來做了詳盡的調查,確定他朋友口中說的那片地點就是這一帶。
我們笑他不地道,見錢眼開,連朋友的醉酒話都當真。胡慶國也不生氣,只是嘿嘿笑了一下,他說他一開始也不信,但崔志剛酒醉中讓他打開他的背包,他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有一塊金磚。
胡慶國說到這裡的時候,大家再沒有對他有任何辯駁,都十分感興趣的聽他說著。
胡慶國說,那塊金磚足以證明崔志剛說的那些事是真的。
我心裡卻有個疑問,崔志剛有金子后,為什麼還會如此落魄,到處流浪。但我當時並沒有多嘴去破壞這種神秘的氣氛,我也對這件事並沒有當真。
胡慶國接著說,他想等著崔志剛醒后再細問,等著等著,他後來慢慢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崔志剛又不見了。房間里和屋子外找了個遍,這個人不知多會自己背著包走了。
胡慶國之後在阿拉善盟周邊找了崔志剛很久,都沒有任何消息,也再沒遇到他,崔志剛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胡慶國說,雖然崔志剛是酒後說的這些事情,而且說的也不是很詳細,但他覺得這件事還是有可信度的,至少那金磚絕對是真的。
胡慶國跟我們說,他雖然有點小錢,但跟那些能請人勘探寶藏的土豪沒法比,所以他帶著大家這次來烏拉墩爾山口,就是碰碰運氣。
如果真的能找到金子那是最好,如果找不到,就當旅遊也無妨。
我們問他,那崔志剛有沒有說,怎麼找到金子?
胡慶國說,崔志剛說了些含糊的詞語,他就是憑藉著這些隻言片語才尋到這裡的。
比如『黑莫爾根的箭矢、哈日海子、移動的湖泊、發光的圓盤、門爾格螞基』。
胡慶國說的這些線索,我們根本無法明白這裡面有著什麼含義,畢竟我們當時身處事外,雖然他說的很多地方漏洞百出,但也無法看清這其中的門道,嗅出這裡面的危險。
我們當時只覺得胡慶國說的神神秘秘有鼻子有眼的,還拿金塊當幌子,整的大家還真有點心動。
但畢竟都是成年人,像這種怪誕的並不是親身經歷的事情,最後都是當做茶餘飯後的一個神奇故事而已。
而胡慶國看我們也不太信,所以最後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了。
等眾人吃吃喝喝又一通后,胡慶國便讓我們晚上多注意點周圍的動靜,然後大家都進了帳篷休息了。
怪事從半夜開始。
我想其他人也一樣,在睡夢裡,被潺潺的流水聲響給驚醒了。那流水的動靜越變越大,我感覺一拉帳篷都能看到大河了。
我當時趕快從帳篷里出來了,除了淡淡的月光,高地草原上幾乎漆黑一片。
我拿著手電筒朝四周照了照,突然發現,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也就是胡慶國當初想紮營的那片高地的位置,出現了一大片水汪。
我們紮營的地點和那片高地之間其實並不遠。那片高地和高地之間還有一大片凹地,現在那裡充滿了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水。
沒多久,那片高地也被淹沒了,這讓我很是后怕,同時想起了那位嚮導說的話,移動的湖泊,那人還是很有經驗的。
如果剛才執意在那片高地紮營,恐怕現在不止手忙腳亂,如果不識水性,可能都有性命之憂了。
正在我判斷那些流水會不會殃及到我們紮營的這片區域時,我的目光很快被那突然出現在湖泊上的亮光所吸引。
那是三個發著銀色光芒的圓盤,每個看起來有汽車輪胎那麼大,就像是小月亮一般。
草原早晚溫差很大,我裹著衝鋒衣外套都瑟瑟發抖,看著遠處的發光圓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時候,其它人也都從帳篷里出來了,大家同時都看到了發光圓盤。
而胡慶國他的興奮更加難以竭制。
他大喊著,『發光的圓盤,真的有發光的圓盤。金子,金子。』
他擼胳膊挽袖子就朝那突然出現的湖泊里走去了。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俯身入水朝發光的圓盤那邊游去了。」
王猛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把眼鏡又摘了下來,然後似是回想起來什麼可怕的畫面,有些心神不寧的感覺,這讓他有些淡綠色的面龐透露出一絲滑稽和古怪。
他把眼鏡又戴了回去,接著說道。
「後來發生的事,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