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老馬識途
皇後面如菜色,不停的顫抖著,最後低聲說道:「是,是!」
身子剛剛站起來,誰知馬車外面一個顛簸,讓她的身子直接衝進了擎玉昭的懷中,並沒有所有人想象中的臉紅心跳,反而是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之味,讓她不自覺的渾身顫抖。
「怎麼?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投懷送抱?」擎玉昭冷笑著說著。
「這個……這……皇上,臣妾剛剛不過就是腳下一個顛簸,皇上恕罪!」
「嗯哼,怎麼?你不想投入朕的懷抱?」擎玉昭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冷笑。
「不,不不,臣妾怎麼敢?臣妾十分欣喜,可如今咱們長途跋涉,臣妾不想皇上勞累,臣妾想要讓您養精蓄銳,咱們也好日後對付擎瑾煜,您說……是不是?」
「擎瑾煜……擎瑾煜……都怪他,若不是他還活著,朕又豈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擎瑾煜……嗯,這麼說來,這一切都要怪小蠻宮那個賤婦,若不是當年她欺騙了朕,朕又豈會落得今日這般地步?」
皇后看到他猩紅的血眸,嚇得不住的顫抖,低聲說道:「皇上所言極是,這一切都要怪太皇太后!」
啪,又是一個耳光,皇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幹了什麼,又會惹惱眼前這個喪盡天良之人。
卻不料擎玉昭吼道:「什麼太皇太后?不過就是個賤人……她以為她傍上了擎瑾煜,朕就拿她無奈了?朕這次絕不會放過她,更不會放過擎瑾煜,所有跟朕作對的人,朕都要一一剷除。」
看著擎玉昭已經癲狂的模樣,皇后只能捂著臉,幾乎是卑微的跪在地上,只求自己能夠活過這一路。
此時的京城之中,一座遠離塵囂的宅院之中,七七慢慢的走下床,門外已經是淅淅瀝瀝的小雨,伸出手去,有些微涼之意,讓她不自覺的擰緊了眉頭。
「主子,小心著涼,現在已近深秋,爺擔心您的身子……」
七七呵呵笑了幾聲,低頭說道:「沒事,如今該擔心的都過去了,再過兩個月,我也該讓這小傢伙見見外面的世界了,讓他代替他尚未出生的兄弟姐妹……」
「主子,您別多想了,小主子現在不是安然無恙的就在你身子里嗎?您若是總這麼愁著,爺的心情也跟著緊揪著……對誰都不好!」
聽到銀鴿的話語,七七難得的轉身擠眉弄眼的笑道:「對誰都不好?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家瑾煜這兩天脾氣不好,所以赤火遭了秧了?現在替你家相公抱不平了?」
似乎是一瞬間就聽出七七話中的促狹之意,銀鴿紅著臉跺著腳:「主子,你就知道尋我開心,怎不見你逗弄馮慧啊?」
七七聞言,抬頭看了一旁一臉冷漠的馮慧,而後幽幽的嘆口氣,輕輕拍著銀鴿的肩頭說道:
「小鴿兒,其實你家主子我也想逗弄逗弄她……可你瞧瞧,她孑然一身,我拿什麼譏笑人家去啊?不然,你給她找個婆家?」
誰說這話表面上聽著,好像是七七又在嘲諷銀鴿,但細細品味,卻不難發現,她這是連馮慧也一併戲弄進去了。
「咳咳,咳……主子,你,你別把我扯進去啊?」馮慧臉上一團通紅,看著眼前這個總是不正經的主子。
七七呵呵笑得異常開心,門口也跟著走進來一人,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哎呦喂,娘娘喲,奴才瞧著咱們家小主子今兒個是惹了您開心了是不?」
七七抬頭看著那一臉笑意,雖說總覺得明熹並不是什麼忠臣良將,但是畢竟幫著擎瑾煜許多,心頭暫且也對他沒有什麼惡意。
笑眯眯的說道:「怎麼?讓你這堂堂的大內總管伺候著我,你是不是覺得憋屈了?」
「別別,奴才可沒這麼說,爺能讓奴才守著您,那就說明爺那是信任奴才,奴才可是感恩戴德的很啊!」
「哦?當真?我還以為你更喜歡呆在擎玉昭的身邊,畢竟一個總管啊!」
「呵呵,實不相瞞,娘娘,那所謂的伴君如伴虎啊,再說……他擎玉昭可是只豺狼啊,奴才每日跟在他身邊,那連喘口氣都要想上個三四遍啊,這可是糟心的事兒啊!」
七七聞言挑眉看了他幾眼,而後撫著肚子想要坐下來,馮慧與銀鴿快手快腳的將她小心翼翼的攙扶著。
明熹則是殷勤的為她填了杯熱水。
七七輕輕啜了一口,而後緩緩放下,眼眸盯著屋檐下飛濺的雨滴,幽幽的說道:「我約莫著,他的時間也快到了!」
別人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但明熹卻是瞭然,輕聲說道:「娘娘,若是奴才沒記錯,時辰是快到了,你說,若是到時候他一發瘋,那他身邊的人,豈不是要遭了秧?」
斜挑著眉眼,七七似笑非笑的盯著明熹,而後低聲說道:「怎麼?現在後怕了?我讓你給他下毒,現在你倒是畏懼了?」
「呵呵,豈敢,豈敢……娘娘,你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天下蒼生,奴才都懂!」
明熹再次溜須拍馬的端起熱水,為七七填了一杯。
七七冷笑著瞟了他一眼,卻只是將溫熱的水杯握在手中,熨燙著自己有些冰冷的指尖。
「明熹,你不用給我扣高帽子,我凌七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自己明白……我沒那麼大的善心,也不是救世的菩薩,我之所以要給擎玉昭下毒,無非就是要讓我家王爺順理成章繼承皇位……我……說白了,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明熹聞言一愣,倒是有些佩服起眼前女人直爽的個性,她這不遮不掩的,就這麼大喇喇的說出自己的慾望,倒是難能可貴。
銀鴿聽到這裡,不滿的說道:「主子,您說什麼胡話?那現在誰不知道,先皇本來就是要將皇位傳給王爺的,是擎玉昭竊國,他才是罪人!」
「他是罪人,可我又何嘗不是?我此時的推波助瀾,不知要讓多少人枉死……其實,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其實跟他一樣?」